有文化,  长相周正,看起来也年轻,难怪安红当年会喜欢上她爷爷。

    全家福旁边还有几张小的黑白一寸照,  都是爷爷的证件照,看上去,  应该是从不同的地方撕下来压到这里保存的。

    红果再次打量着房间,  地板是水磨石地面,跟其他房间的一样,因为用的年限已久,  表层已有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方起了砂子。

    搞完卫生,桂英借了两本小说回去看,  霞姑跟红果叨叨她家店铺旁边的米铺房东在找人捡瓦。

    “老店铺每年下雨天就漏水,他也想把房子卖了,问我们要不要?我说我们哪里有钱买哟,  他愿意便宜卖给我们。”

    “他们卖了房是要投资什么吗?”红果好奇除了固定资产,这个年代还能投资些什么比较赚钱。

    “买股票,  听说都是翻倍翻倍的赚。”

    对,这一年开始有股票了,股市绞肉机正式启动,原著里娟子的男人在股市就亏了很多钱。

    “年后可以跟他谈谈,如果真便宜,  我们就买下来。”

    霞姑和红果奶奶都表示反对,那破房子买了说不定过两年就倒了。

    红果买的可不是房子,她买的是未来黄金地段,赚钱的事,  看准了就上。

    因为这是红果父亲去世后过的第一个春节,  奶奶心里多少有些伤神。值得开心的是,  这是他们家过的最富足的一个年。

    年猪买了半头,腊肉晒满一竹竿,鸡鸭鱼也都充足,可惜家里少个冰箱,霞姑一直想买,红果答应了年后赚到钱就买。

    过年期间宗炎打了一次电话过来,官司打赢了,但是他父亲选择上诉,他只能留在美国继续打官司。

    年后红果把旁边的米铺买了,只花了不到3000块钱,如果再出租的话,租金也就几十元,她没把米铺租出去,而是选择自己经营,她上班没空,便叫来了霞姑弟弟家的女儿小云来帮忙看铺子。

    小云霞姑睡她屋子,宗炎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她便搬到楼上去住。

    红果去了一趟木得的场口,总算见识到了场口老板们的阔气,作为玉衡最大玉器店采玉房的负责人,场口把她当做上宾款待,之后还偷偷塞给她一个牛皮纸袋,她打开一看,是一捆十元钞票,红果没拒绝,回来后,她把回扣如数交给了财务。

    红果这一举动让坤爷非常满意,吴伯给她申请加薪,从三月份开始,她每个月到手300元。

    桂也的案子开庭审理了,还没最终判下来,桂奶奶每天烧香念佛只求能判个无期。

    那日是十五,红果起床后洗漱完毕下楼准备去店里帮忙,早上客人多,三四个人才能忙活地过来。

    院子里香烟缭绕,桂奶奶家的墙角插了几炷香,看样子是刚拜完神。

    还没进家门,发现自家家门口也插了三支香,红果奶奶双手合十,对着天念念有词。

    奶奶偶尔会去庙里烧香,但很少在家里祭拜的,她问:“怎么了?”

    奶奶没理会她,等她拜完神,才进来道:“替你烧香呢。”

    她最近买了铺子加了薪,挺顺利的呀。

    “都走两个多月了,万一人留在美国不回来呢?还塞个赌鬼的让我们全家人伺候,太不像话了。他要是不回来,你以后想改嫁都没办法。”

    红果进厨房拿了个红薯吃着,道:“他打电话回来了,说要寄生活费,我让他回来再给。奶奶你放心好了,不会欠我们钱的。”

    奶奶坐在竹椅上,拿起水烟筒,抽了口烟,道:“我是怕他不回来。那你怎么办?守一辈子活寡?!这个婚结的……闹心!”

    不回来她可以起诉离婚,多简单的事,她还省了以后给他赔三倍的礼金。

    红果买了一车煤,到了周末,她姑姑来帮忙一起在院子里做煤球。

    过年的时候,顺嫂亲戚送她家一只母鸡,顺嫂没舍得吃就留着下蛋。母鸡平常老爱在院子里瞎逛,还到处拉屎,红果一家都很嫌弃。

    那日母鸡来啄煤球渣子吃,霞姑赶了几次都赶不走,便拿旁边的扫帚打了那母鸡一下,结果被顺嫂看到了。

    顺嫂便在院子里骂自家的母鸡:“那么大的院子你不去,偏要走到人家眼窝子底下去,贱不贱啊。”

    李晓青听不得这些指桑骂槐的话,便道:“那么大的院子,偏爱到我们这儿来扒拉,确实贱!”

    “你说谁贱?”顺嫂跟李晓青就是一对冤家,“你说谁贱啊?!”

    李晓青回怼:“不是说母鸡吗?你骂的是母鸡,我骂的也是母鸡。”

    霞姑和红果忍不住笑起来。

    顺嫂见一向温顺的红果也跟着笑,忍不住奚落道:“笑什么?天天烧香拜佛也没用!美国那位早跑了!白白给人暖被窝了吧!”

    李家的三个女人都顿住了,李晓青和霞姑都有些心虚,都拿不定宗炎究竟是不是真的跑了。

    顺嫂见她们都愣住,知道自己说对了,她不由得意地笑了笑,继续嘲讽道:“被一个男人抛弃不要紧,结果又被另一个男的给白白睡了,那就真的是自己犯贱了。”

    红果之前从来没跟邻居们吵过架,一则是李家女人们战斗力不差,轮不到她说话,二则,她原也确实嘴笨。

    但穿过来半年时间,这种大环境耳濡目染的,她逻辑本来就强,还能骂不过一个泼妇?

    她能骂!还要不带脏字的骂!

    她把蜂窝煤模具往地上一惯,转过身来,“顺嫂,下次你男人打你的时候,来叫我。”

    这回轮到顺嫂愣住了。

    之前被自家男人殴打的屈辱顿时灌上心头,顺嫂狠狠地刮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放心,我不打女人,我可以帮你打打你的男人。”

    “你!”顺嫂被堵的说不上话来。

    “我就算是真的被男人抛弃,也比你在这里委曲求全被男人打强。”

    顺嫂被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强颜欢笑道:“饿死鬼在这儿笑话别人喝粥!真是好笑啊!”

    红果讽刺道:“你何止喝粥啊,你这是喝了两家的粥。”

    这话一出,顺嫂瞬间蔫了!喝两家的粥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吵下去真撕破脸皮,那没有脸的是她自己。

    李晓青和霞姑心里爽了,李晓青马上回过血来,战斗力拉满,正要踩上两脚,结果门口进来一人,那人大声问:“李红果家在这儿吗?”

    霞姑应道:“在这儿。什么事?”

    那人没理会,快速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抬着个大家伙进来,霞姑忙走过去问:“什么东西啊?”

    “大彩电,进口货。”

    红果放下模具走过去,想要阻止他们往里搬:“我没买彩电啊。”

    因为店里经常需要冻一些食材,她刚掏钱买了冰柜,她没买彩电啊。对于大彩电,她是想着等卖了手上这个玉石,再匀出点钱来买个国产电视机就好了,谁要买进口的。

    抬货的两个人不得不把电视放下,刚才来问话的人,从斜挎包里拿出送货单,又看了一遍,说:“封家巷封家大院西跨院正房李红果,是不是?”

    是没错,但红果没买啊,她问:“谁买的?给钱了吗?”

    “谁买的我就不知道了。不给钱,老板怎么会让我们来送货?”

    红果想着该不会是场口的那些老板送的吧,她赶紧拒绝,说:“我没买,这电视我们不能收。”

    还有送电视都不收的?送货的没脾气了。

    站在红果旁边的霞姑忙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说了句:“给过钱了。怎么不能收?”

    红果轻轻“嘘”了一下,坚持不收。

    送货的没办法,只好问:“家里有电话吗?我们从县城大老远来的,不能白跑一趟,我得给老板打个电话问清楚。”

    老吉正站在月洞门前看热闹,他难得大方说道:“我家有电话,去我那儿打。”

    他手往背后指了指,“这我家,你进去问我闺女电话在哪里。”

    那人打电话去了,另外一人站在院子里守着电视机,老吉围着那电视转了几圈,啧啧称奇。

    “25寸进口大彩电,至少要大几千块,谁出手那么大方?!怎么不给我送呢?”

    他对守着电视机的人说:“你送我吧,我今天就改名叫李红果,我收。”

    大家都被逗笑了。

    没一会儿,那人打完电话回来,说:“地址和收货人都没错。”

    红果问:“谁买的?”

    “说是一个姓宗的男的。”

    哦。

    红果松了口气,不是场口硬送来的贿赂品就好。

    李晓青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之前还担心宗炎不回来,结果一回来先去给她家买了台大彩电,真是倍有面子,她开心笑道:“原来是我们家女婿买的,快快快,送进来。”

    “没错是吧?”

    霞姑道:“没错,是我们家的。对不住了,没搞清楚。你们跟我进来。”

    李晓青故意对着顺嫂的方向,大声说:“我们家女婿宗炎买的。”

    老吉微微皱着眉头,他问红果:“你们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难怪之前一起来抓他,是他糊涂了竟然没发现端倪,真以为红果只是帮宗炎做事。

    李晓青笑道:“早领证了,等着喝我们家喜酒吧。”

    “嘭”的一声响,顺嫂把自家的门框都快甩掉了。

    大彩电安装好后,送货的人还帮忙调好了频道,飞叔起床后搂着小宝两个人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电视。

    红果奶奶难得心情舒畅,她让霞姑准备了一桌子好菜,还让李晓青把家里姑爷也叫来一起准备晚上补个团圆饭。

    酒菜都备好了,但并没有等来宗炎。李家一大家子人边看电视边等着,结果没等来人,未免都有些失望。

    飞叔为自家侄子打圆场,说一定是在忙要紧的事,明天就该回来了。

    红果倒不在乎宗炎是哪天回来,早几天晚几天并没有那么重要。谁见过员工想要老板回来的?

    吃了晚饭,红果上楼卷了铺盖准备回自己房间睡,她怕宗炎半夜杀回来,误会自己鸠占鹊巢,再大半夜的把她给轰出来,她还没处说理了。

    时间不早了,红果奶奶关了电视机,赶大家都去洗澡睡觉,老太太舍不得用电。

    这边刚关了电视,那边看孙女抱着被子下来,奶奶眉毛微拢,问她:“你打算睡哪?”

    霞姑和小云真准备回房,小云因为占用了红果的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睡客厅吧。”

    小云一头短发,去年才初中毕业,在红果眼里还是个孩子,她也不忍心让人睡客厅,便道:“我睡爷爷房间。”

    奶奶沉下脸来坚决不同意,她不给开房间门锁,“你爱睡哪儿睡哪儿。”说完赶着元宝回房睡觉去。

    过了好一会儿,红果奶奶又忍不住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发现大家已经散了,霞姑正拎着个桶去洗澡,奶奶小声问:“上去了?”

    霞姑摇头撇了撇嘴,她指了指爷爷的房,奶奶这才发现对面房门底下漏出一丝灯光,忙走过去推开门,只见红果已经躺在小床上裹着被子在看书。

    红果奶奶扯了扯门锁,看向红果道:“你倒是能耐,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旁门左道。”

    红果踢了踢脚下的被子,挑眉调皮一笑:“早点睡。”

    “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子睡的地方。”

    “我不怕。”

    奶奶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她实在拿红果没办法,只好退了一步,道:“越来越没王法了。”

    这个家以前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结果现在孙女长本事了,经常抗旨不从,她竟然也不恼怒,心底还挺高兴的,她也纳闷,只能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

    红果拿了两个枕头靠着趟床上看书,这房间里的那些专业医药书籍她看不懂,随手抽了两本小说来看,都是古典小说,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起身放回书架去。

    挑来挑去还是《红楼梦》有点吸引力,她把《石头记》抽出来,上册被桂英接走了,她看的是下册,《红楼梦》她熟悉,随便翻开一章都可以看的滋滋有味。

    结果一看看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咚”一声响,她赶紧坐起身,才发现原来自己睡着后书本掉地上了。

    她探身去捡起书本,书皮不小心滑落,她又去捡书皮,才发现地上掉了一页纸。

    捡起那页泛黄的小小纸片,这应该是夹在书皮里的,上面用水笔画了一些看不明白的三角形、圆圈和线条标记。这是什么?看着像是残页,并不齐全,她实在看不懂,便把纸片夹回书中,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

    如果她没猜错,她爷爷是死在这个房间的吧?所以这么多年他们家情愿把房间荒废也不用,她不信鬼神,但奶奶信,奶奶是害怕的。

    窗外飞来一直灰色的蛾子,在灯泡周围扑闪着,她起身把灯关了。

    第二天桂英看店,红果奶奶和霞姑一起去百货店买了一整套新被面,被面买回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最近天气好,太阳猛烈,不过半天功夫就全干了。

    宗炎在省城买了一辆吉普车,办好所有手续,临近傍晚才到家。

    院子里都静悄悄,李家门敞开着屋里没人,结果上楼发现他房间门没锁,门上还挂着房东的备用钥匙,里面有人在说话。

    进去一看,红果奶奶和霞姑两人正在给他的床铺上大红的被子。

    只听红果奶奶说:“你把床套那个角拉直,差一点。”

    “这样直吗?”霞姑回过头看到宗炎,吓了一跳,马上扯了扯她二姑。

    “扯我干什么!”红果奶奶回头一看,只见宗炎手里提着个旅行箱站在门口。

    宗炎礼貌地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我孙女婿回来了。”红果奶奶跟霞姑打趣了一句,然后对宗炎笑道:“我们在给你和红果准备新房。”

    宗炎打量着红彤彤略显俗气的床铺,对于这突然的安排不由微微皱眉,“她知道吗?”

    “等她下班回来就知道了。”

    看来是老太太一厢情愿的安排,他把行李箱拉到换衣间里,没表态,他不会反对,这种事男人就不应该反对。

    这边床铺整理好了,霞姑又下去搬别的东西。

    奶奶心底早就打了好几遍的腹稿,她盯着宗炎,说:“之前我们说好了年后摆喜酒的,但我听你飞叔说你家在国内确实没其他亲戚了,我家亲戚也不多,双方又都没有父母主持,我想着这喜酒就不摆了吧,你说呢?”

    宗炎点了点头,他没意见。

    “不摆喜酒但还是要发喜糖喜饼,要让亲戚邻居们知道你们结婚了,这样安排合适吧?”

    宗炎还是点了点头,合适的。

    “行吧,那晚上就让红果搬上来住,你们结婚也小半年了,别老认为我要从中为难,奶奶是个明白人,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老古板。”宗炎:“……”

    红果奶奶见宗炎没说话,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宗炎连忙点了点头,可以的。

    果然,他还是盼着的,正常男人都应该这样。

    红果奶奶又把红果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都给她搬了上去,她老人家一套连环组合拳,先斩后奏,把下班回来后的红果说得一愣一愣的。

    红果发现除了被她锁了的两个抽屉外,自己的私人物品大多不见了,未免有些不高兴,“奶奶你以后做事要先跟我商量商量。”

    奶奶回怼她:“你做事什么时候跟我商量了?你领结婚证跟我商量了吗?”

    怼的红果哑口无言,只好转问:“他怎么说?”

    “同意了呀,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

    奶奶的话,她多少有些不信。

    红果上楼去找宗炎,对付她奶奶她一个人不行,得有队友。

    到了楼上,只见整个房间“焕然一新”,全套红色的床单被套,全新红色脸盆毛巾,红边镜子红凳子……

    宗炎在整理衣柜,他见她进来,指了指书桌道:“右边的书桌我用,左边的给你。”

    然后继续挂旅行箱里拿出来的衣服,“我衣服不多,半个衣柜就够了,外面的我用,里面的给你。你要是不够用,就另外买个大点的衣橱。”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他都给她分了一半,最后,他指着大床,“外面我的,里面你的。”

    他适应的挺快。

    红果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们有证,让她履行夫妻义务她也不会耍赖,事已至此,她要是扭捏了,反倒显得心虚想要他付出更多。

    她只好扯别的话题,“你官司赢了?”

    “终审已经审完了,最快也要下个月才宣判。”

    “赢面大吗?”

    “不出意外应该赢面挺大的,但不到最后一刻,又有谁知道呢。”

    红果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这一屋子红色看得她有点窒息。

    红果家过年的时候换了一张新的吃饭桌,平时可以折成四方桌子,人多的时候打开又是个大圆桌,霞姑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倒上自家酿的米酒,开席后,大家举杯碰了碰,飞叔懂规矩,他让宗炎红果要先敬奶奶一杯。

    奶奶举起酒杯,准备说话,大家都凝神静气,静静听着。

    “奶奶年纪大了,以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这栋房子该卖还是得卖,所得的钱归红果,这就算是你的嫁妆了。但是你这个弟弟,你们还是要照顾到他成年,这没问题吧。”

    养活照顾弟弟在红果这里完全不是个问题,不需要以是否有嫁妆来作前提。

    霞姑笑道:“二姑你这是小瞧我们红果了。”

    红果奶奶当然知道自家孙女是靠得住的,她说这番话是给宗炎听的,她又道:“奶奶这辈子嫁错了人,红果比奶奶幸运,找对人了,她是有福气的。宗炎你要对红果好,你要是对她有半点不好,我可不答应。奶奶可以说她打她骂她,但你不行。要一辈子长长久久对红果好,能做到吗?”

    红果听完瞄了眼宗炎,宗炎应该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毕竟把他放火上烤了,红果非常理解他的为难之处,他们约定好了五年后离婚,这让他怎么答应长长久久对她好呢?

    至于婚姻存续期间,他也未必打的赢她骂的赢她,都无需让他承诺。

    不等宗炎回答,红果替他答道:“他知道了。”

    红果一说完,霞姑和小云都不约而同笑起来,霞姑笑着碰了碰红果的手肘,道:“哪有你这样护着的。”

    奶奶气得鼻子都绿了,幸好宗炎还算上道,他点头应着:“奶奶我知道了。”

    还是飞叔会来事,他笑道:“我侄子不是我要夸他,从小喜欢他的女孩就多,但他看都不看一眼,他就不是花心的人。亲家奶奶,你放一百个心好了,美国那么好的生活他都不要,非得回来,爱国呀,爱自己祖国的人,错不了。”

    大家你一言无一语的,场面总算松快了起来,霞姑也举起酒杯祝福他们:“宗炎、红果,来,霞姑祝你们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最重要的是,早生贵子!”

    红果和宗炎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地把杯中酒喝了,场面话,都得乖乖听着。

    奶奶笑道:“早点生孩子好,不过你们生了孩子可别指望我老太太给你们带,我年纪大了,带不动了。你们要自己想办法挣钱请保姆去。”

    飞叔又喝了杯酒,笑道:“我带我带,带孩子我擅长。”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不摆喜酒挺好的。最起码不会有人来闹洞房。

    自家酿的酒度数低,大家喝了不少,不过都没喝醉。飞叔吃完饭就出门打牌去了。

    红果在楼下洗了澡上楼,手里抱着一纸箱的东西。

    宗炎还是吃饭那套白衬衣灰色西裤,看样子还没洗澡,他在整理书桌上的书籍和杂物,靠床的桌上放着一沓钱。

    他看她进来,穿着一身红彤彤的睡衣睡裤,因为刚洗了热水澡脸蛋也是粉扑扑的,他撇开眼神,指了指桌上的钱道:“你这几个月的工资。”

    红果最近没替他做什么事,但他们签过协议的,他遵守承诺,她也拿得理所当然。

    她把纸箱放椅子上,拉开属于她的抽屉,把钱放了进去。

    她奶奶给买的这身睡衣睡裤既喜庆又土气,红果拗不过她奶奶的圣旨,只好穿了,刚才看宗炎那略带嫌弃的眼神,她自己从穿衣镜瞄了一眼,整个人像个大大的红包,确实好笑。

    新婚之夜,是她不够性感了,她愧疚地说:“我明天换一套。”

    宗炎收捡桌面的手顿了顿,他又看了她一眼,忙撇清道:“不用,挺好的。”

    红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谎,明明就是嫌弃。

    算了,嫌弃就嫌弃吧。

    她从纸箱里翻出坤爷奖励她的石头,放桌上,满脸期盼地对他说:“哎,你来帮我看看这个石头……”

    宗炎放下手上的废纸,走过来拿起那块腊青色的玉石,看了看,随后拉开抽屉拿出手电筒,认真看起来。

    “哪来的?”

    “坤爷送我的。”

    “他为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红果简单把去木得的事说了一遍。

    宗炎拿着手电筒转着手中的玉原石,道:“可以取不少玉牌和挂件,要切开来细看才知道怎么雕合适。”

    “大概值多少钱?”

    “直接转手可以卖一万多一点左右,如果切开雕成玉器来卖,那就说不准了,取得好的话,直接卖给港商,最高有可能卖到3万。”

    红果咽了咽口水,3万在这个年代算不上大钱,但也绝对不算小钱了。

    “你帮我雕,给你算费用。”

    宗炎把石头放回桌上,答应免费帮忙,他道:“你先收起来。”

    他又去继续收拾桌面,把一些不要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院子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拿了宗炎工资,又想着要他帮忙做玉雕的红果坐在床边搜索枯肠终于想起了一件可以跟他说的事。

    “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事。”

    “老吉买下正院正房的时候,他父亲是来这个院子里住过的,他父亲是封举人的儿子,而桂奶奶是封举人的小妾,那他们认不认识?是不是老吉早就知道桂奶奶的身份,桂奶奶也早就知道老吉的身份?”

    宗炎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关于老吉的事,我下次跟你聊。”

    收拾完桌子然后去洗澡,房间里的浴室安装了热水器,整个院子,也就他家有。

    红果去整理衣橱,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关于爷爷的事。

    淋浴间的水停了,不久门打开,一团雾气中,宗炎上身赤裸,下身裹着浴巾走出来。

    冷白皮却有激荡的胸肌,红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完蛋了,没有计生用品,这五年婚姻期间里,她并不想要小孩。

    他站在换衣间门口,拉开抽屉拿出吹风机吹头发,看她站在衣橱前发呆,不由问道:“想什么?”

    红果回过神来,竟有些不好意思,她快速岔入她决定要跟他说的话题。

    她告诉他,她进了爷爷的房间,从地面情况几乎可以判断,他爷爷的房间地面没有被挖开过,也就是说,她爷爷当年不是直接被埋在地下的。

    这话说的有点拗口,宗炎没听明白。

    “我奶奶和姑姑想卖房但是她们一直又不敢卖,怕别人买了重新装修会挖开地面,如此可以推断我爷爷极有可能埋在房子底下。但我们家的水磨石地面没有被撬开重新铺过的痕迹,那我爷爷是怎么被埋到地底下的呢?”

    他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他把吹风机放回原处,“你怎么确定你家地面没有被撬开再重新铺过?”

    “一楼的地板除了厨房,都是水磨石地面,那是解放前的工艺,蒋伯曾经说过全镇只有我们家有这样的地板,这个小镇现在没有这种工艺了。”

    宗炎往她这边挤了挤,打开另外一扇衣橱门,拿出一件白色t恤,“那你爷爷是怎么埋到你家房子底下的?”

    他就站在她边上,身上有香皂甜腻的香味儿,空气变得稀薄,她下意识往里偏了偏身体。

    “之前我奶奶和姑姑想要埋井,我曾经怀疑,我爷爷是不是在井里,后来警察去挖了一遍发现并没有。那为什么警察来挖井的时候,我奶奶那么紧张呢?”

    “你怀疑这井跟房子之间有关联?”

    “对。我奶奶杀了我爷爷,然后我爸爸姑姑一起把爷爷埋到房子底下,从哪儿埋?井不过是个入口,通过井壁,把爷爷藏到房子底下。”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挖井奶奶紧张,卖房奶奶也紧张了。

    宗炎穿上了t恤,这个思路对他寻找破军号很重要,挖开井壁把爷爷埋进去,不可能是临时想到的办法,肯定是因为红果家人一早就知道这房子有地下室,而井壁是入口。炎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关于老吉的事,我下次跟你聊。”

    收拾完桌子然后去洗澡,房间里的浴室安装了热水器,整个院子,也就他家有。

    红果去整理衣橱,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关于爷爷的事。

    淋浴间的水停了,不久门打开,一团雾气中,宗炎上身赤裸,下身裹着浴巾走出来。

    冷白皮却有激荡的胸肌,红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完蛋了,没有计生用品,这五年婚姻期间里,她并不想要小孩。

    他站在换衣间门口,拉开抽屉拿出吹风机吹头发,看她站在衣橱前发呆,不由问道:“想什么?”

    红果回过神来,竟有些不好意思,她快速岔入她决定要跟他说的话题。

    她告诉他,她进了爷爷的房间,从地面情况几乎可以判断,他爷爷的房间地面没有被挖开过,也就是说,她爷爷当年不是直接被埋在地下的。

    这话说的有点拗口,宗炎没听明白。

    “我奶奶和姑姑想卖房但是她们一直又不敢卖,怕别人买了重新装修会挖开地面,如此可以推断我爷爷极有可能埋在房子底下。但我们家的水磨石地面没有被撬开重新铺过的痕迹,那我爷爷是怎么被埋到地底下的呢?”

    他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他把吹风机放回原处,“你怎么确定你家地面没有被撬开再重新铺过?”

    “一楼的地板除了厨房,都是水磨石地面,那是解放前的工艺,蒋伯曾经说过全镇只有我们家有这样的地板,这个小镇现在没有这种工艺了。”

    宗炎往她这边挤了挤,打开另外一扇衣橱门,拿出一件白色t恤,“那你爷爷是怎么埋到你家房子底下的?”

    他就站在她边上,身上有香皂甜腻的香味儿,空气变得稀薄,她下意识往里偏了偏身体。

    “之前我奶奶和姑姑想要埋井,我曾经怀疑,我爷爷是不是在井里,后来警察去挖了一遍发现并没有。那为什么警察来挖井的时候,我奶奶那么紧张呢?”

    “你怀疑这井跟房子之间有关联?”

    “对。我奶奶杀了我爷爷,然后我爸爸姑姑一起把爷爷埋到房子底下,从哪儿埋?井不过是个入口,通过井壁,把爷爷藏到房子底下。”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挖井奶奶紧张,卖房奶奶也紧张了。

    宗炎穿上了t恤,这个思路对他寻找破军号很重要,挖开井壁把爷爷埋进去,不可能是临时想到的办法,肯定是因为红果家人一早就知道这房子有地下室,而井壁是入口。炎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关于老吉的事,我下次跟你聊。”

    收拾完桌子然后去洗澡,房间里的浴室安装了热水器,整个院子,也就他家有。

    红果去整理衣橱,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关于爷爷的事。

    淋浴间的水停了,不久门打开,一团雾气中,宗炎上身赤裸,下身裹着浴巾走出来。

    冷白皮却有激荡的胸肌,红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完蛋了,没有计生用品,这五年婚姻期间里,她并不想要小孩。

    他站在换衣间门口,拉开抽屉拿出吹风机吹头发,看她站在衣橱前发呆,不由问道:“想什么?”

    红果回过神来,竟有些不好意思,她快速岔入她决定要跟他说的话题。

    她告诉他,她进了爷爷的房间,从地面情况几乎可以判断,他爷爷的房间地面没有被挖开过,也就是说,她爷爷当年不是直接被埋在地下的。

    这话说的有点拗口,宗炎没听明白。

    “我奶奶和姑姑想卖房但是她们一直又不敢卖,怕别人买了重新装修会挖开地面,如此可以推断我爷爷极有可能埋在房子底下。但我们家的水磨石地面没有被撬开重新铺过的痕迹,那我爷爷是怎么被埋到地底下的呢?”

    他头发短很快就吹干了,他把吹风机放回原处,“你怎么确定你家地面没有被撬开再重新铺过?”

    “一楼的地板除了厨房,都是水磨石地面,那是解放前的工艺,蒋伯曾经说过全镇只有我们家有这样的地板,这个小镇现在没有这种工艺了。”

    宗炎往她这边挤了挤,打开另外一扇衣橱门,拿出一件白色t恤,“那你爷爷是怎么埋到你家房子底下的?”

    他就站在她边上,身上有香皂甜腻的香味儿,空气变得稀薄,她下意识往里偏了偏身体。

    “之前我奶奶和姑姑想要埋井,我曾经怀疑,我爷爷是不是在井里,后来警察去挖了一遍发现并没有。那为什么警察来挖井的时候,我奶奶那么紧张呢?”

    “你怀疑这井跟房子之间有关联?”

    “对。我奶奶杀了我爷爷,然后我爸爸姑姑一起把爷爷埋到房子底下,从哪儿埋?井不过是个入口,通过井壁,把爷爷藏到房子底下。”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挖井奶奶紧张,卖房奶奶也紧张了。

    宗炎穿上了t恤,这个思路对他寻找破军号很重要,挖开井壁把爷爷埋进去,不可能是临时想到的办法,肯定是因为红果家人一早就知道这房子有地下室,而井壁是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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