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何荣等人搞事,却让鹿溪吃了这个哑巴亏?
显然就是把鹿溪当蝼蚁一般,根本不放在心上。
对此,鹿溪表示——
也不是不可以!
作为一个咸鱼,她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随别人怎么挑衅,她也不会动容,就怕麻烦,怕疼。
不想挨揍啊。
“能直接认输吗?”
一旁的周沐霜震惊:她听到了什么,鹿溪不是最要强么这话能是她能说出来的
不对!
这话她就没听到有人说过,她从小生活的环境,连天赋、修为最差的人也是十分要强,决不会这般怯弱。
而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他们这届宗门第一?
周沐霜冰冷的神色差点没绷住。
季嘉恒不觉奇怪,他怜悯地看着鹿溪:“本来是可以的,但他们把这事闹如此大,还‘专门’为你举行了一场比试,足以显示他们对你的重视,你也知道咱宗门的风气,向来都是赞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若是在此时退却了,他们一定更会大做文章。”
“总而言之,你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就等着应战吧!”
季嘉妍幸灾乐祸:“好耶,你这次终于会被打得鼻青脸肿。”
鹿溪扶额:“打架!打架!怎么天天都是打架!”
她就想安安稳稳的还不行嘛!
季嘉恒诧异:“你在想什么呢!咱是剑修,当然天天打架!”
“你比别人弱,人家当然想来欺负你,你要是比人家强,人家又想来挑战你,咱们剑修的一生不过就是修炼、比试罢了,运气好的,最后能飞升,没抗过劫数的便灰飞烟灭。”
“我现在去专修符箓还来得及吗?我就不参与你们剑修之间的斗争了。”
鹿溪自动跟他们划界限。
“且慢。”季嘉恒道,“可没有专门的符修,只能做辅修。辅修,辅修,也就是说你在修剑的同时再去修符箓。”
这是干双倍的活啊!
鹿溪赶紧道:“刚刚我什么都没说,忘记就好,我觉得当个剑修非常好。”
至于打架——
周沐霜正色道:“打架是为了督促我们更好的修炼,打赢了不必骄傲,打输了,则需更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才不会受人欺负!”
“不,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增强自己的逃跑能力,只要别人追不上,那就不会有打架!”
周沐霜皱眉:“这未免太怯弱!”
她着实看不起这样的行为。
季家两兄妹却是点头赞同:好方法呐!
他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三比一!
仿佛她周沐霜是个异类,可分明她的想法才是凌虚宗,是整个修仙界所倡导的。
周沐霜郁结,她觉得她们这一届怕是要完!
她冷声对鹿溪道:“至少你现在逃不了!只能应战!”
季嘉妍继续幸灾乐祸:“而且要是你输了,哦,不对,你输了之后,第二名也来找你打架,第二名赢了,第三名也会来……一直等到你赢了某个人为止。”
鹿溪:!!!
本来她还在纠结要不要伸头一刀,忍忍疼算了,可现下季嘉妍话一出来,这哪是疼一下能解决的事呐,这分明是要被反复揍好多次,犹豫的天平彻底偏转。
“既是如此,那我就非得赢了不可!”
她要一场比试解决完所有麻烦。
季嘉恒瞪大双眼,震惊地叹道:“勇士呐!”
周沐霜却是赞同:“这才像个样!”
季嘉妍切了一声:“净吹牛!”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旁正在练剑的师兄师姐们其实正竖着耳朵悄悄地偷听他们谈话。
听到鹿溪这话,众师兄师姐当即连掩饰都忘了掩饰,直呼:“她果然好生狂妄!”
于是,气氛被推到高潮,消息似飓风般席卷,所以弟子们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
新一届的弟子们期待着,他们这届难道也要出那能称为一代传奇的人物?
凌虚宗历届出过不少惊才绝艳之人,但是能被称作一代传奇的人却是寥寥,裴辞星便算一个,可惜半路陨落。
而能载入修仙界史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便更少,几百年修仙界才能出一个。
多的是在宗志上写下某某生于某年某日,曾于某年某日任何职——只是几行无关痛痒的记载,是让人在翻到书籍时昏昏欲睡的玩意,是连摆上课堂的机会也没有,根本无人在意,徒作曾来过的证据。
与之相对,那些传奇人物,被恭敬地载入史册,被写满激动人心的事迹,被编成精彩纷呈的话本,被传颂至每个角落、被所有人敬仰,是所有少年少女的梦想。
凌虚宗已经好久好久未出现过这般人物。
这样的人物会出现在他们这届么?众人幻想着。
上一届的人却是不以为然,这群师弟师妹太天真,赢了同届,便自命不凡了,实则这般人物每年都有,根本不值一提。
一个堪堪筑基初期,在他们这届,连在嫡传弟子手下过招的资格都没有,更何谈赢?
赢不了!
浣花山的小孙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高高兴兴地忽悠众人下注。
上一届之间比试的冠军是众说纷纭,众人押得杂,可到与鹿溪的比试,众人则齐齐压另一方赢。
鹿溪心里没底,她就还没有见过金丹期的修为呢。
何荣等人动作很快,昨儿才说了要举办比赛,第二日便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逼人把具体比试流程给设计出来。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想法,鹿溪独身前往观战,正好碰见何荣在比试,何荣是夺冠的热门。
“哟,还来观看了?”
詹呈平认出鹿溪,一脸不屑。
他曾去新生月试决赛场观看过比赛,见过鹿溪,且认为她没什么实力,只不过诡计多端罢了,不值一提。
众师兄师姐纷纷看着鹿溪,对她点评论足,肉眼可见的轻蔑。
没人把鹿溪当回事。
比试台上,结果已然显而易见。
何荣一派轻松,而另一人连站都站不起来,瘫在地上,鲜血将那人衣袍染红一大片,触目惊心。
何荣分明可以一剑了结整场比赛,然而,他却慢悠悠提剑,一剑一剑地剜,如同在凌迟。
鲜血淋漓。
另一人不停发出惨叫,然而,何荣却并未有半点怜悯,神色狠厉而痛快,像是在看一条濒死的狗。
鹿溪:!!!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场。
她越来越怀疑他们这个宗门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了,这人当真真不是什么心理变态?
学疯了吧!
上一届的比试规则跟鹿溪他们这届不同,他们有了自己佩剑,这剑远远比凌虚宗发的剑好上千万倍,尤其是嫡传弟子的佩剑,几乎都是上品灵器。
换句话来说,与上届弟子打架是可以带灵器的。
但不幸的是,鹿溪不仅实力弱,连灵器也没有一件,她现在有的是一堆符箓。
众人继续嘲笑鹿溪,鹿溪不理,只顾着继续观战,然而,她越看越心凉,她觉得自己对手分明就是何荣!
最后一场也打完。
众人抬眼朝鹿溪望去,只见她神色莫测,像是在计划着什么,众人耻笑,再如何计划又能怎样,筑基初期的,怎么可能打得过金丹初期的呢?
然而,预想的面如死灰并未发生,鹿溪神色自若,隐隐还见得猖狂,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直直对着何荣道:“你们也不过如此。”
众人:???
你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哪来的自信?
何荣极其自负,容不得别人贬低他,听完这话,他立马脸色黑了下去。
鹿溪乘势道:“不如你现在就和我比比?”
“比就比!”
哼,他定要鹿溪吃不了兜着走,他要慢慢折磨鹿溪!
鹿溪神色仍旧淡定:“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你们以为筑基初期,所以,可一定要用尽全力哦,要不然,到时候输了,还得说是故意放我一马。”
众人震惊:她竟如此厉害
何荣更气,他改主意了,要快刀转乱麻,一剑将鹿溪戳死,看她还敢不敢猖狂!
两人御剑落在比试台。
只见,剑光闪动,何荣提剑飞速向鹿溪刺去,而鹿溪云淡风轻地站着,似运筹帷幄,剑气汹涌,灵光大作,几欲让人睁不开眼。
须臾之间,长剑即至鹿溪跟前,而此时鹿溪仍旧毫无反应。
怎么还不出招?再不出招可就输了!
除非鹿溪的速度能比何荣快上百倍!
难道她是故意要等何荣到她跟前,要显出两人修为天差地别
可这修为起码得金丹中期!
鹿溪是在扮猪吃老虎?
众人激动澎湃。
然后,他们便见鹿溪的身影消失在比试台。
速度果然快!
这瞬移,谁人能及
只是——
她到底瞬移到哪了
现下是冬天,正在刮风。
众人只听风呜呜咆哮,卷起比试台上落叶,鹿溪没出现。
风又咆哮了一会儿,鹿溪还是没出现。
风再咆哮了一会儿,他们反应过来,鹿溪根本不是瞬移,她是濒死被阵法送走了!
只要比试,凌虚宗都设有阵法,会将人运往医馆。
她这哪里是故意等何荣到跟前才出招,根本是一招也接不了!
众人傻了:就这水平???
“就这水平,还敢来挑衅咱们?”
众人反应过来,一阵爆笑。
鹿溪来挑战何荣却灰溜溜落败的消息,很快传遍,被引为笑柄。
众人都笃定她是弱小且狂妄。
这下好了,他们这届还没比试完,鹿溪就必输无疑,纷纷忍不住去笑话下一届。
“这就你们的第一名?未免也太弱了,还想成为一代传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众师兄师姐更想当面嘲笑鹿溪,可追到她上课那,却发现,鹿溪竟是连课都吓得不敢上了!
连新生都找不着她在哪。
有的说,曾在图书馆瞥到过她。
有的说,曾见她和逍遥子、卫玄师徒三人乐呵乐呵地在食堂吃饭。
还有的说,曾见她出现在浣花山赌坊,她押自己赢。
此外,便再无她身影了。
上一届的比试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圆满完成,冠军是何荣,他向鹿溪下了战贴,派人送去逍遥峰。
没有人把鹿溪当回事,她毕竟已经输了一遍,这次不过是走个过场。
甚至有人还猜测她不会再来。
但她毕竟是来了,一如上次般淡定。
比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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