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卫军纪严明,江兴德治下也严正,身为他亲卫也吃的是大锅菜。

    中午供应的是青菜煮老豆腐,菠菜煮杂碎下水,菜多,杂碎、豆腐少,豆油放得不吝啬,“油”水够。

    跟着老陆一起过去,打给江宣的自然是杂碎、豆腐多,菜少。

    主食江宣吃的是大米掺玉米碴煮出来的,旁边小兵们吃的就是玉米碴掺大米煮的了。营里的大米不像侯府那么精细,差不多就是前世的糙米。

    水煮大锅菜口味自然很一般,米饭也拉嗓子,但还不至于无法下咽,江宣上辈子前二十多年也不是什么金贵人。

    看着江宣不但吃了杂粮饭,连基本看不出是什么部位的杂碎都吃了,最后一粒米一片菜叶子没剩下,老陆感觉今天惊奇特别多,侯府下人怕都不会吃这些,结果一个少爷吃了。

    吃完饭,江宣提着水釜去水房灌了开水,又接了一盆热水端回去。

    水釜就是古代的暖水瓶。

    江夏侯府有双层琉璃、两层琉璃之间镀银的高级水釜,保温效果还不错,估计楼上江兴德用的就是那种。

    现在下发这个,当然只是普通的大肚小口双耳单层瓦罐水釜,口上盖一个同样材质的碗,既是盖子也能喝水,至于保温就不用想了。

    回屋后,江宣脱了裤子、护腿,检查伤势。

    虽然太zu没把内裤苏出来,但还好古代的上衣比较长,还不至于坦蛋蛋。

    只见两大腿内侧跟后侧大片青紫红肿,有些地方隐见血丝。看着有点骇人,但其实血都没出,在皮外伤里都算轻的。

    见江宣的确是没大问题,老陆打了个招呼上二楼当差去了。

    江宣清洗上药换了条干净亵裤,给自己上了个小金稍微缓解一下伤势,之后倒床睡觉。上午用了不少次小金,加上集中精神赶路,人是真的疲累,而且蓝条除了吃还需要睡眠补足。

    半下午时候,江兴德忙完手头事务,突然想起来四儿子,招老陆去问了问。

    听完老陆的回禀,江兴德哼了句,“还不算太蠢。”

    至于江宣怀疑亲卫里有没有老三的人什么的,被他耳朵直接过滤了。

    江宣一觉睡到傍晚,整个人神完气足,磨伤的腿、被包袱压了一路的肩膀、差点颠散架的骨头都舒服了不少,睡眠果然是修复身体的一大神器。

    换上亲卫服、靴,尽自己最大努力把头发扎的周正点——以前都是丫鬟扎的,江宣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扎头发。

    再漱口、擦脸后,从带来的包袱里翻出一本官体字字帖放书案上,江宣乍着腿出门,去找江兴德。

    江宣一出门,就发现楼梯左右守着两个扶刀的亲卫。

    参将亲卫是有佩刀的。不过营里武器管控严格,老辛那把江兴德特许让他当个念想带走了,江宣的那把得等东丙仓房向上提请,要过段日子才会发下。

    这两人大概是下午安置好后才过来站岗的。

    离得近的那个被叫大李的有点皱眉,“你出来干什么?”

    有点故意找茬或看自己不太爽的味道,江宣歇下打招呼的心思,脚下自顾自继续走,“上去找将军。”

    大李眉头皱得更明显,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另一个年轻一点被称呼小李的一直目不斜视。

    这两个人只是同姓,没什么亲缘关系。

    江宣路过小李身边,扶他肩膀一下借个力,在小李转头过来时候点头打个招呼。

    小李也点个头。

    江宣借完力继续上楼,对另一边的大李鸟都不鸟。

    江兴德现在对江宣来说就是上司——恢复记忆前都只有敬畏没有孺慕,更别说现在了。

    作为上司亲儿子,还犯不上特、意讨好同事,特别还是个不怎么得重用的同事——真得重用肯定早上二楼了。

    至于上司骂人、出尔反尔、不做人、脑残、犯抽、有时作得你特别想打ta,这不都是常规操作吗,哪个上司不作妖,暂时又炒不了他鱿鱼,老社会人了,账先记上,以后找机会慢慢算。

    江宣楼梯爬了大半,就看到老陆在二楼楼梯口对面扶刀靠墙站着。

    老陆上前几步,“你这是?”

    “来找将军。”

    “<”形楼梯坐西朝东,一上来,对面就是一条南北向的大走廊。

    走廊这头站着老陆,往另一头走一截,正中的位置有一个两开的大门,门口站着年近三十的老陈跟一个叫赵全的年轻亲卫。

    老陆闻言往大门那看一眼,老陈点下头,敲门进去禀报。

    听了回禀,江兴德想到老四今天的连番表现,激将,善驭马,以退为进跟进虎贲卫大营,看地形……这个儿子,或许还真是武将的种。

    “带进来吧。”

    江宣被引进门,向对面书案后的江兴德抱拳行礼,“将军。”

    门后侍立着江兴德的心腹亲卫王五,身高九尺,膀大腰圆。

    才十六的江宣往王五身边一站,瞬间娇小可人。

    江兴德看着江宣的小白脸和小身板,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想多了,长这样的还能是武将?最多靠脑子当个耍嘴皮子的军师吧!

    又看了江宣歪斜的发髻一眼,江兴德往圈椅里一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吧,又有什么事?”

    “想找将军借点笔墨纸砚,练练字。”

    笔墨纸砚不轻,江宣懒得背,也是尽量给棕云减负,反正江兴德这肯定有,要一套就是。

    “呵呵,”江兴德想到了什么,嘲笑道:“现在知道练字了,你以前逃学不是挺开心吗。”

    江宣十二三岁的时候开始逃学,侯夫人告诉了江兴德一声,江兴德毫不在意,一句“给口吃的养大,以后一副家业打发出去了事”直接了结了这事。

    江宣当没听到,既不想说自己逃学的事,也不想说江兴德管生不管养的事,继续说自己的,“我想着以后总要写公文,总不能到时写一笔狗爬字吧,也不求写得多好,工整能看就行了,总不能写个公文还要找文书捉刀。”

    看江宣这充耳不闻,毫不尴尬,自顾自说的样式,江兴德再次确定,这个四儿子的确不要脸。

    不要脸的一般过得更好,这是他有了年龄,脸皮也练厚了后悟出来的。老四倒是比他通透,脸面算个屁,好处到手才是真的。

    江兴德嘲讽一句,“看你能练几天。”

    转头对王五道:“拿副笔墨纸砚给他。”

    江兴德这屋,还是古代一贯的大开间设计,坐东朝西,一进门就是他的书房,右手边过去是宴息室,放了圆桌、软塌之类,左手边用长长的下柜上格的书架隔开,书架后面那间隐约是个卧房。

    王五去书柜里找了套笔墨纸砚出来,江宣拿上东西行礼告退,“多谢将军。属下告退。”

    江兴德鼻子里哼出一声算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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