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寻进楼梯道时四处查看,小心问着:“不打扰你吧。”

    “没有,”阮柯可在前面回着。

    老家属院,一路上去,墙皮脱落颓败,露出里面灰色墙体,小广告贴的你争我抢,一层接着一层帖着,撕掉的痕迹随处可见。

    阮柯可家在三楼右手边,开门,陈泊寻礼貌说着:“打扰了。”

    他本想在附近宾馆开个临时房间,五十元三个小时挺合适的,奈何架不住吴东莱等人哄闹,阮柯可脸皮薄,陈泊寻是知道的,本想先答应下来,事后再在打算。

    谁知跟在人身后,不觉走到家属院,又继续上楼,脚步没停,直到跟进人屋里,半推半就的感觉。

    再者阮柯可一路上没阻止,除了像往常一样不说话,别的异常行动没有,陈泊寻胆子大起来。

    “要换鞋吗?”陈泊寻问,眼睛朝鞋柜瞟。

    “不用。”

    “哦。”他说着,脚在门口鞋垫蹭了蹭。

    房间不大,两室一厅,卫生间和洗漱间分开,一进屋是洗漱间,厨房对面是卫生间,两个卧室并排,阮柯可房间在第二个。

    他没进卧室,站在门口问着:“我…睡沙发就好,就眯一会儿,你关上门睡觉吧。”

    隔壁房间的门紧锁着,陈泊寻也没打算进入,想起那则新闻报道,正准备躺在沙发上,见阮柯可拿着枕头出来,走进隔壁房间,又从里面拿出别样的枕头,指了指自己的房间:“你睡。”

    原来是将两间卧室的枕头调换过来,陈泊寻问嘴:“你择床吗?”

    阮柯可没回答,递过去枕头。

    “你择床就算了,我睡沙发,”他接过枕头枕在脑后,“给我一个被子就好,你快去睡,把门关上,一会儿到点了我先走,不打扰你。”

    阮柯可进屋关上门。

    一时间安静下来,流氓猫在另一个屋顶叫着,陈泊寻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没手机玩,只好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雕刻的花纹有些年头,用的还是电杠。

    回想起今天学生会在教室里说的那些话,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陈泊寻到点走的,关门时小心翼翼。

    操场上没什么人,他蹲下系紧鞋带,开始慢跑,不一会儿人多起来。

    “寻哥,”吴东莱捧着一包零食过来。

    还没凑近,陈泊寻闻着人身上一股佐料的味道。

    因中午在餐馆吃饭,多少沾染上一些。

    “在阮柯可家睡的怎么样?”吴东莱一副坏笑的表情。

    “能怎么样,”陈泊寻回着,开始加速,不打算跟人继续交谈。

    吴东莱也没追。

    关凌轩凑上来,拿走一包妙脆角,道:“你说寻哥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我都替他着急。”

    吴东莱则道:“万一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阮柯可对寻哥没那个意思怎么办?”

    “那就去追啊,这有什么难得,”关凌轩笑道,“再者,他们两人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啊,还差把火候。”

    “不行,”吴东莱否认:“万一成了影响两人学习怎么办?”

    关凌轩舌头扫嘴巴一圈,舔干净上面的咸味。

    “你真t心。”吴东莱说。

    “这叫做勤俭节约,”关凌轩说:“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两人就算真成了,也比咱两成绩好,脑袋不一样,懂?”

    “懂,”吴东莱说着将零食袋扎好。

    下午三点开始长跑比赛,阮柯可拿着陈泊寻的拍立得,站在起点位置给人拍照。

    陈泊寻比个“耶”的手势,蹲下身蓄势待发。

    裁判举起工具枪,吹着口哨:“开始。”

    八百米长跑考究的是毅力,陈泊寻保持不落后的步伐跟在众人身后,等着最后一圈发力。

    隔壁十二班派出的选手紧贴陈泊寻,两人在跑道上不分上下。

    陈泊寻只顾自己跑步,并未多想。

    临近最后一圈,开始发力,过半圈时超过所有选手。

    吴东莱和关凌轩跟在身后,不停喊着:“寻哥,加油。”

    操场周围的女生无不投来目光,即便有的不喜欢,也不讨厌看陈泊寻跑步。

    阮柯可拿着拍立得,跟陈泊寻跑了一圈,最后在终点位置等着,她按照陈泊寻教的给人拍照。

    忽见旁边十二班的选手冲上来,像是不经意从陈泊寻身边跑过,又斜过身子,些微岔|进陈泊寻的跑道,两双鞋剐蹭着,动作太快,周围人只盯着陈泊寻,只见人身子前倾,摔在地上。

    “陈泊寻,”阮柯可大声喊着。这是她第一次喊这个名字,却异常的顺口,咬字读音清晰。

    陈泊寻只觉得耳旁嗡嗡乱叫,听见有人喊他,下一秒嘴里溢满血腥味。

    陈秀书猛地从终点人群中冲出来,扶起陈泊寻,“校医,快去找校医。”

    吴东莱紧跟在身后,见人摔倒顾不上太多,立马蹲下身:“寻哥,上来。”

    又对陈秀书道:“老师,我送他去医务室。”

    陈泊寻被人搀扶着趴在吴东莱后背上,眼睛昏花,隐约见阮柯可从人群中跑过来。

    陈秀书招手:“大家都别围在这里,都散开,不要挡路,麻烦给人让一条路。”

    阮柯可没跟人去医务室,站在人群中。

    比赛结果很明显,十二班是第一名。

    关凌轩和李莉莉站在裁判身旁,指控十二班选手作弊,十二班班主任则一言不发站在一旁。

    阮柯可走上前,将陈泊寻摔倒前那张照片递过去。

    照片中清晰展示,十二班选手有意绊倒陈泊寻,轻微的动作被拍下来。

    人证物证俱全,裁判秉持公正态度,取消十二班选手进入决赛的资格。

    这件事引来教导主任和校长,两人一致决定对那位选手进行预处分,待周一开晨会时统一表决。

    张裕悦看着全过程,不觉佩服道:“阮柯可,你真厉害。”

    谁知下一秒被阮柯可握住手,手心冰凉。

    “离开。”阮柯可说。

    张裕悦会意,两人朝医务室走着。

    医务室这边校医正在对陈泊寻口腔进行检查,血已经止住,“嘴唇破皮,这个过几天就好,还好口腔内部组织没被破坏。”

    他说着又戳了戳陈泊寻的腿骨:“这里疼吗?”

    陈泊寻摇头。

    继续往下,按着脚踝位置时,陈泊寻大叫一声:“疼啊。”

    “是不是骨折了,”陈秀书急切地问着。

    “目前不排除这种可能,陈老师,你也看见了,学校医疗条件有限,要是可以还是带着陈同学去附近医院拍个片子,做好检查。”校医诚恳说。

    陈秀书点头,对吴东莱说:“还得麻烦你把陈泊寻背着,我开车送他去医院看看。”

    陈泊寻上嘴唇红肿起来,说话不利索,模糊道:“老师,我可以自己走。”

    “逞什么强,”陈秀书语气严厉,“跟你说过多少遍,要注意安全,你偏是不听,怎么不注意脚下的路,你瞅你这摔得,破相了,真该给你门牙摔一颗下来,让你说话漏风才好。”

    “老师,”张裕悦站在门口,说:“不是副班有意的,是隔壁十二班的选手使坏绊副班摔得。”

    “艹尼|玛,”吴东莱爆粗口后才后知后觉,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道:“老师,我也就是急眼了才这样,我平常很听话的,从不说脏话。”

    陈秀书没寻顾这么多,表情凝重,低头翻看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又将车钥匙递给吴东莱:“先把人背进我车,你也跟着去,路上有个照应。”

    阮柯可立在医务室门口,迟迟没进屋,听到这里,开口:“老师……我…”

    陈泊寻会意,吐词不清楚,道:“老师,也带上阮柯可和张裕悦吧,她两是女生,心思细腻,一会儿您要是有事可以先回来,检查完我们打的回学校。”

    张裕悦无故被拉上,跟着坐进老班的车。

    吴东莱坐在副驾驶,阮柯可坐在后排中间。

    陈泊寻倚靠在右边车窗上。浑身酸疼,膝盖位置经过简单处理止住血,校服裤子破个洞,刚上车时,借着后视镜扫眼自己的样貌,简直没有形象可言,真像陈秀书说的,破了相。

    路上不堵车,陈泊寻被推进检查室做b超。

    陈秀书站在门口接了两个电话,随后盯着检查室的大门。

    高广秀接到电话,赶来医院。老人腿脚不便,加上慌里慌张的,刚进医院逢人就问陈泊寻在哪里。

    好在陈秀书安排吴东莱在门口候着,见陈泊寻姥姥后,将人引导至检查室。

    路上宽慰道:“姥姥,陈泊寻没事,轻微破皮,已经在学校简单处理过,校医怕检查不规范才让人来医院的,没什么大事。”

    高广秀听着一颗悬着的心暂且放下,走近检查室后握住陈秀书的手不放,还没开口,眼泪先流下来:“老师,我这孩子就是皮了些,劳务你多费心,你跟我说实话,陈泊寻是不是不行了,我能撑住的。”

    众人忙望向吴东莱,眼神示意:什么情况,这是。

    吴东莱摊手,用口型说着:“真不关我事。”

    “没,”陈秀书解释,“陈泊寻只是轻微擦伤,没到生离死别这种程度。”

    高广秀一听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老师,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是不是见不到泊寻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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