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蕴丹不允许自己存在死角,  她珍惜每一个能在试炼场提升自我的机会。

    一如她会应和祝姑的节奏学茅山术法,她也会应和学校的节奏走完大学生活。

    天地君亲师,在“学”之一块,  既然传道的师长定下规矩,做弟子的自当尽力遵守,这是“本分”。

    况且返校并不麻烦,  只是开一次时空门的事。即使考试期间遇到敌袭,  召来天龙号也不难,  难的是这天文学的12门课怎么过?

    纯背诵类的科目倒不要紧,她看一遍就会了。可要是电动力学、理论力学、恒星物理基础、计算天文学……厉蕴丹觉得要完。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生出这种念头。

    换好衣服准备返程,  她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但机甲士的圈子小,她又是队长,这不,  队长要返校参加期末考的消息不久便传开了,  他们恍然记起她才十八岁,不过大一而已。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她还是个学生,  年纪比我小八岁。”

    “一对比真觉得我们又菜又逊。”有人道,“如果我是个3s,  我早飘得找不着北了,  还返校考试?估计有人通知我考试,  我都要说声‘老子想干嘛就干嘛,考屁考,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队长是个狠人,  心智比我们成熟多了,  该考就考,学历和阅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不然怎么是3s呢?”有人叹道,“相当明智的做法,战争不会一直打下去,迟早会有结束的一天,但18岁到22岁的大学生涯错过了,后续想补起学历就难了。有了学历,她可以是机甲士,也可以做别的;没有学历,或许只能吃机甲士的老本。”

    “确实,她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天然站得高,再加上有当过机甲战士的经历,只要学历过眼、贡献够大,想从政都没人能拦了。”

    简直是握着一手王炸!

    “绝了,咱们国家可喜欢看学历了……”

    凡是读过书的、经历过社会打的华国人,都知道厉蕴丹这一步棋走得好。而听着他们的讨论,正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陈晗流下了泪水,她忽然升起了再入校园的念头。

    因为霸凌和辍学,她已经一年没去学校了,也没摄入任何知识,所以在这一刻,她对上过大学的任何人都是羡慕的,又是心生自卑的。

    能上大学真好啊,不像她,以后谁提起她都会说一句辍学的……

    “怎么了?”是厉蕴丹的声音。

    在离开前,她来看一看陈晗的情况,却不想会看到她流泪的一幕:“身上还疼吗?”

    她擦去她的眼泪。

    “已经不疼了。”陈晗摇头,“他们的医疗技术很好,不会让我留下后遗症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陈晗沉默许久,道:“丹姐,我想回去上学。”

    “我才十六,我还年轻,我不想这么荒废掉。”陈晗侧过头,眼泪从眼角落下,滴在枕头上,“我不想放弃机甲,这是我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可我也想上大学,我、我想像你一样!”

    厉蕴丹:“想做就去做,不负此生就好。”

    她平静道:“如果你经历得够多,你会发现你的一个个选择构成了你的人生。一切是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要承付的。通俗点说,叫自作自受。”

    “所以,尽量往好的前因去‘作’,自然会有好的果子可‘受’。对普通人来说,读书不失为好的前因之一。你还年轻,不要把自己困死在战争里,多留一条后路才好。”

    陈晗点头,她明白了。

    厉蕴丹离开了基地,于大沙漠中打开时空门,穿界后便落在了女寝宿舍中,惊动了三个正在背书的人。

    “大佬!”

    “寝室长!”

    引起小小的骚动后,寝室又归于复习的平静。厉蕴丹从纪元桃手里接过一大堆复印的笔记,开始了普通大学生的期末日常。

    不得不说,这体感真的很新鲜。

    同一时间的男寝,饶是谢此恒都翻过了两页书,胥望东却在开摆。

    作为读过一次大学的主,他深刻地明白除了医学、法学和理工学,别系的期末考在“过”这一块的可操作空间很大。有时候,只要上课报到、跟老师混个脸熟、时不时去给老师帮忙,多半也能低空飞过了,因此,深谙“潜规则”的他是一点也不急。

    不急,就闲。闲了,就生事儿。

    胥望东:“我不理解,世界都这样了,咱们几个怎么还要认真读书?虽然大佬希望我们提学历,但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重点吧?”

    今天轮到金嘉云当全寝室“爸爸”,自少年晃出去买饭后,胥望东便谈起了私事。不想,队友们对他这一套说辞并不赞同。

    “所以呢?”应栖雍翻过一页书,“你浪完十一年拍拍屁股走人,给他们留下一个‘我有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

    胥望东:……

    应栖雍:“你以为大佬让我们按部就班地过是为什么?光提学历就肤浅了,她是让我们在规整这个试炼场可能崩坏的规则。其实压力最大的就是她,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做出表率的话,以后效仿的人就多了。”

    胥望东:“……是我狭隘了。”

    齐怿宇冷不丁插了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其实大佬是真的热衷于读书考试,而不是出于这个或那个的考量?”

    众人一阵沉默。

    半小时后,全寝室的“爸爸”回来了。金嘉云提着十六盒土豆牛腩盖饭回来,嘴上叼着一袋子快乐水。

    “来了来了!”

    “饿死我了!”

    把其中十盒饭放在阿努桌上,剩下的一人一盒,多的一盒当备份用。过了这许久,谢此恒倒也不排斥进食了,左右凡人的饭食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吃上几年并不妨害身体。

    且,凡人的菜肴没什么灵力是真,可味道是真的香。他总是一边品尝,一边琢磨他们放了哪些调料进去,是不是可以用在烤犼肉上?

    除谢此恒和应栖雍,其余几人吃得稀里哗啦。而受“饭桌文化”的影响,吃着吃着总能聊起来。

    金嘉云:“大哥,有件事我不太理解,为什么队长驾驶机甲你不反对,我们几个想上机甲你却说‘不要介入为佳’?”

    “这介入什么啊?”

    能介入什么,自然是介入因果。凡人最好别介入他人乃至神兽的因果,除非他们做好准备承付一切恶果,否则,最好是沾也别沾。

    细嚼慢咽,直到嘴中再无食物,谢此恒才道:“那些机甲是‘大能遗蜕’。”

    “所谓大能遗蜕,即是有通天彻地之能者的遗骸,是其死后精气神的结晶。‘蜕’的形式各异,有的会变成木头,有的会变成长剑,也有会变成河流山石的。”

    “即使‘蜕’都为长剑,其剑性也不同;都为河流,其缓急也不同。”谢此恒长睫微颤,黑眸深沉,说出的话有些莫测,“可‘蜕’成了机甲一物,倒是变得没有分别了,这样的‘蜕’我很少见到。”

    是很少见到,而不是从未见过。抓住这一句,应栖雍问道:“你遇到的这类‘很少’,是什么样的?”

    许是时间有些久,谢此恒回忆了一番。

    片刻后,他道:“两千年前,沧海有蛟龙,死于犼嘴下,残躯为蜕。”

    那时他一千岁,早是剑仙本仙了。偶尔游历小世界,却发现妖气冲天,隐约有魔龙化形之相。见状,他自然得管,因此记忆还算完整。

    “凡间的渔人不知忌讳,将晒干的龙尸搬入家中、藏于深井,想卖个好价钱。不想蛟龙遗蜕沾水即活,精魂一出便夺舍渔人,掀起人间烽火,让战乱不休。若是他能坐上帝皇之位,或许能化为魔龙——幸得一道人斩断龙骨,才熄了这场灾祸。”

    几人当故事听,仍听得云里雾里。唯有应栖雍反应过来,当即脸色一变:“夺舍?”

    抓住关键词,应栖雍眯起眼:“你不希望我们进入机甲,是怕我们被活着的机甲夺舍了?那大佬呢?”

    谢此恒看向他,说出第二种可能:“昆山有一黑蟒,修八千年迎化龙雷劫。因情关不过、心魔难除,他陨落于雷劫之中,只剩一张蛇蜕。道人感其情深,遂走了一趟凡间,将蛇蜕交给那名女子的转世。不想黑蟒精魂未散,竟将衣钵传给了她,引她踏上仙途。”

    而那名女子后来成了修仙界有名的“蟒仙人”,她在仙宫中养了数不清的蟒,却再也找不到与黑蟒相似的魂。

    她曾为寻到黑蟒转世而求到活佛座下,却不想活佛油尽灯枯,帮不了她。

    彼时,那位活佛在一处小界的荒芜之地坐化,说是要留遗蜕等待唯一的弟子出现,他只告诉她“终会得见”,便圆寂了。

    蟒仙人后来如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回忆太过漫长,一旦沉浸在内,便很难脱身而出。难怪祖师爷常说“忘了最好”,原是如此。

    谢此恒闭上眼,唯余心间一声叹息。

    “……也就是说,还有一种可能是‘收徒’?”应栖雍总结道,“因为天龙号不会祸害大佬,所以任由其发展了吗?”

    “等等,我问个问题。”胥望东弱弱地举起手,“大哥,你以前从哪儿来到?”

    他总觉得他在讲故事,可又觉得谢此恒不屑说谎,不可能编故事骗他们。而这些“故事”又充满了神话色彩,与他们一开始想得“大哥来自古武世家”的背景完全不同,越想越不对,不如问出口。

    谢此恒:“你们不知?”他以为他们知道。

    “我们知道什么?”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们了。

    谢此恒抿唇,道:“我师从赤乾子·秦朝天,住九重峰缥缈天阁,是一名剑修。”怕吓到凡人,他终是没说出“剑仙”二字,也没说他是天阁的主人。

    不料,对队友来说光是“剑修”就够了。

    “大、大哥,你是修仙的吗?与天地同寿的那种?”

    “是。”

    “大哥,你收徒弟吗?你看我们几个行吗?”

    谢此恒:“我不收弟子,你们也没有修剑的慧根。”

    众人:……土豆牛腩突然不香了。

    ……

    六月,高校的考试陆续而至,而“厉蕴丹返校参加考试”一事飞速窜上热搜,几乎是这些天来唯一的正能量。

    “难以置信,她居然会回去考试?明明她这样的国家会养她一辈子,以后不是进军队就是进警队,金饭碗都端到嘴边了怎么还这么卷?”

    “我以为她会飘,利用现在的身份谋取各种特权什么的,比如不回去考试还能过啥的。没想到飘的人是我,她还是这么规矩,就真的没缺点了吗?”

    “连最强的机甲战士都在学习,我怎么能不学习!”

    “各位,期末考是我们唯一能打败机甲战士的机会,冲鸭!学习真的能改变命运!”

    人间纷纷扰扰,考场安安静静。拿到试卷的厉蕴丹开始奋笔疾书,她对这个试炼场的安排一如试卷对学生的安排,相当得明明白白。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搞事说来就来,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一艘星舰破开虫洞出现在月球的背面,它锁定了太赫达星人歇在月球的母舰,悄无声息地向它靠拢。

    三天前,巽风的大团“叱咤风云”与乾天的大团“飞龙在天”结成同盟,准备对太赫达的母舰一探究竟。说是“一探”只是谦辞,这俩大团的目的一致,其实就想捞一艘母舰回去。

    不过,乾天技高一筹,从头到尾没明着说要母舰,只说需要母舰上的资料,即智脑。如果巽风的大团同意把资料给他们,那母舰交给他们也无不可,届时只要换一个智脑就能用了。

    人心贪婪,总是先看最终能获得多少利益,进而无视中间过程中可能付出的代价。

    “叱咤风云”合计一番觉得交易不亏,便与飞龙达成了协议。他们出人,飞龙出星舰,前往月球好好探一探。等母舰到手,花十年时间解析它应该是足够了。

    但这里有个问题——

    叱咤风云的副队:“母舰体积庞大,能放在哪里?”

    飞龙在天的队长转着一枚“乙级”的空间戒指道:“这里。”递出戒指,“乙级空间道具‘天地皆宽’,能容纳山川湖海和活物,三万点一个,我们出。这不是开锦囊得的道具,可以与外人合作使用,主要使用者是我,次要使用者是你,怎么样?”

    有人道:“母舰放你戒指里,那不就是我们忙活,好处让你占了吗?”

    飞龙队画饼一绝:“行,那主要使用者是你,次要使用者是我,怎么样?放心了吗?”

    大概是这“乙级道具说送就送”的魄力震慑了对方,巽风的团队终是同意了。之后,他们开着飞龙给的星舰和戒指飞向月球,决定将母舰收入囊中。

    前期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他们成功地屏蔽卫星、驾起星舰,破开一个从地球到达月球的虫洞,悄无声息地接近母舰。

    一名造化者拿出一枚蓝色的“鸡蛋”,轻轻一磕,那“鸡蛋”中就蹦出一个蓝色的保护罩,犹如蛋液外的半透膜一般贴在人的身上,形成全方位保护。只是它的使用时间有限,仅能在太空供人生存半小时而已。

    但足够了,如果只是装一艘母舰的话。

    “时间有限,上!”

    星舰往外一吐,吐出抓着空间戒指的造化者一名。在另外七位队友的掩护下,他迅速朝母舰靠近,而星舰也在朝母舰靠近。

    星舰的速度较造化者快,因此它率先吸引了母舰的注意,并在进入母舰的地盘时被攻了一梭能量炮。星舰立刻展开反击,母舰稳扎地基反抗,渐渐地,造化者离母舰越来越近,直到他一把将戒指扣在母舰身上。

    “滴滴滴!检测到空间力场,已启动反空间力场。”

    “滴滴滴!屠杀模式开启,即将启动反物质射线。”

    母舰智脑的通告落下,黑科技武器全面爆发。如果造化者的星舰是乙级道具,那太赫达的母舰就是甲级“神器”,对星舰有实打实的碾压之力。

    反物质射线一出,所过之处的石头、山丘、陨石尽数消失,从物质化为乌有,这便是反物质武器的可怕之处,它能抹杀一切被称为“物质”的东西,包括生命。

    是以,星舰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顷刻就开始解体、崩溃、消失,连同里头沾上“反物质”的造化者一起。

    在一片混乱中,驾驶着星舰的造化者双目泣血,冲后方大喊:“飞龙骗了我们!他们给我们的星舰是辅助舰,不是战斗舰!”

    辅助舰只作后勤使用,可不是合格的战士。要是上手的是战斗舰,哪怕造化者反应不及,里面的智脑至少也能避开反物质射线的冲击。

    “谁还有太空衣胶囊?”

    “来不及了!有穿界道具吗?”

    “救……”一人迅速化为乌有。

    前后不过五分钟,袭击母舰的星舰消失了,大团的一批造化者消失了,就连空间戒指也消失了。只剩下七名裹着“太空衣胶囊”的造化者呆呆地站在地上,看母舰打开舱门走下一队外星人,他们冲他们端起了另一种武器……

    “空间戒指为什么消失了?”他们本来可以躲进去的。

    另一人惨笑:“主要使用者死后,戒指的使用权会转交给次要使用者。”这一把飞龙团算计好了,无论他们怎么做都不会亏。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是被飞龙钦定的炮灰,可笑他们还相信了对方。

    接着,七名造化者被外星人捕获,拖进了母舰的实验仓。

    与此同时,正写最后一题的厉蕴丹心神不宁,下意识地想起身,眨眼又用强大的理智压下了双腿。只是膝盖已经顶了起来,“咚”地撞上桌底,她的笔尖一抖,在试卷上划开一道扭曲的长痕。

    考生们发出小小的声音,监考老师不禁向厉蕴丹走来。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太激动了,他跟机甲战士说上话了!不行,要忍住,他是老师,不能激动!

    厉蕴丹:“没什么……”她给出解释,“题做不出来,有点烦躁。”

    课桌底似乎碎了,看来她还得赔一笔钱。

    谁知,她给的解释引起了广大考生的共鸣,等考试结束,厚德大学的学生往网上一吐槽,顿时让全国的学生都站在了厉蕴丹这一边。这一次,他们心连心、肝并肝。

    “丹姐说得太对了,考题人干事,全是我不会的内容!”

    “老师告诉我这是重点,这是重点,这也是重点,等划完以后发现是要背下一整本书呢呵呵!”

    “以后丹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太真实也太励志了,一点架子都没有。”附图是一堆流泪的表情,“讲真,就凭她这次回来跟我们同甘共苦,她就是我们自己人!”

    “对,自己人!自己人!以后谁特么再黑丹姐,我法学系锤王本王第一个不服,来战!”

    舆论哗然,厉蕴丹却在掐指演算。为防骑青牛的老头再来梦里抽她,她没动茅山法脉的术法,只用普通人也能学的小六壬作卜,占她为何心神不宁一事。

    占着占着,厉蕴丹仰头看向天空,不知为何占卜显示为“天灾”、“”。

    怪了,但凡进了大气层的事儿,她多少是有点感觉的。可她放开神识扫去,只觉天清气朗,没有诡异之处。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结束考试,暑假已至。

    为彰显考试的公平公正,在争得厉蕴丹同意之后,校方将她的卷子公布在校园网上,以示厚德大学对学生一视同仁,绝不可能因为厉蕴丹身份特殊而在学业方面对她开绿灯。

    所幸厉蕴丹很争气,饶是复习时间紧张、数学物理不会,她也把十几本书的例题全背了下来。不会做题还会套,总共12门课她愣是没一门挂科,还实打实地拿到了门门八十及以上的成绩。

    这成绩虽不是顶尖,跟厚德的学霸也没法比。但比起小队的几人,她总分第一。

    “不,为什么要公开!”胥望东跪在寝室阳台,恨不得时光倒流抽自己几巴掌,“救命,我有三门要重修!三门!”

    齐怿宇安慰他:“东哥,虽然全寝室只有你一个要重修,但你一定要想开。”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金嘉云:“怎么不是人话了,是事实啊。你看,大哥一介剑修,那么仙风道骨的人都把土木工程这种接地气的课全过了,再看看你——唉,虽然按年纪排我是老六,但按总分排我可不是老六。是吧,东子。”

    地位一下子变成了“东子”,过于现实。

    胥望东:……

    你给我等着!

    另一端,厉蕴丹回到大沙漠的基地,结果发现队伍中的几名机甲士颇为神思不属。

    他们是队中较为中立的造化者,平时与她没多少交集,如今却徘徊在她身周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以,去食堂吃饭时她刻意放慢脚步,而身后的造化者加快脚步,与她肩并肩站在一起,唇瓣飞快蠕动。

    她说:“我是巽风‘风花雪月’的人,小团,不足道。有个消息想递给您,因为大家都怕了,希望有人能做主——乾天的飞龙在天,好像设计灭了巽风的叱咤风云,目前在追杀那个团剩下的人员。”

    “请您……小心飞龙在天,也请、也请出手庇护我们。”

    拐角处,她与她以不同速度前行,就此错身而过,仿佛并没有交集。

    那女子没入前方的机甲战士队伍,厉蕴丹放慢了脚步,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这其中定有什么纰漏,不然一个大团跟另一个大团打架,不可能没有动静。

    除非战斗地点在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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