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脾气火爆,闻言立刻黑了脸,看着床上一句话也不说的司马拓,怒其不争的开口。
“我不让你们给他请大夫?到底是谁连伤药都不愿意涂的?咋的?人家揍了他一顿,他还当宝贝似的准备留着这些伤睹目思人啊?”
“要老子说,既然喜欢就应该去抢,老子还不信了,我的儿子还配不上苏义呈的儿子?”
宁王越说越气,走上前伸手指着司马拓。
“你说说你,明明武功比人家强,结果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怂……”
不等他叭叭完,坐在床沿上的宁王妃抬眸轻飘飘的瞪了他一眼。
“你再多说一句,今晚就去睡柴房算了。”
一听这话,宁王立刻怂了,俯身在宁王妃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去抓她的手。
“别啊夫人,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司马誉走上前,垂眸看了一眼自家老爹,伸手在他一边的肩膀上拍了拍,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爹,我觉得我哥这个怂,多半应该是随了您。”
宁王伸手拍掉他的爪子。
“滚一边去,少胡说,你爹我……”
宁王妃截下他的话,“你什么?”
对上宁王妃的视线,宁王话音一转,立刻软下语气妥协。
“我……我闭嘴,夫人别气,这京都的晚上比我们丹北还要冷呢,你要是真将我给赶去了柴房,八成我当晚就会给冻没了。”
宁王妃懒得理他,转头去看床上的司马拓,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尝试着劝了劝他。
“拓儿,娘觉得,若是苏家的那个小公子真的……真的对你无意的话,你要不要……”
不等她的话说完,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司马拓终于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蹙眉打断了她的话。
“不要,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他只要子然一个人,谁也不能阻止他!
宁王闻言,忽然伸手一拍床沿从地上站了起来,扬声说道:“既然这样,今晚老子就将那小子给绑过来,直接塞到你房里得了。”
司马誉语气幽幽的接了一句。
“塞到我哥房里,然后让他再揍我哥一顿?”
宁王:“……”
司马誉侧身靠在了床头的床柱之上,双手环胸,继续往下说。
“再说了,你确定咱们要是真的这么对苏丞相的儿子之后,他不会来找你算账?苏丞相什么脾性想必你应该也知道,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总之,他哥想要拐走他儿子?
难呐……
宁王蹙了蹙眉,有些犯难。
“苏义呈这个人确实有些不好对付,论打架你老子肯定是不怕他,但若是论别的……”
说到这里,宁王又低头瞪了一眼司马拓,“你说你小子,喜欢谁不行,非喜欢苏义呈的儿子。”
宁王妃仰头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摆了摆手,开始往外赶人。
“行了,你们父子俩都出去,让我单独跟拓儿聊聊。”
宁王有些不情愿,“夫人……”
见自家夫人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了,宁王立刻身板站直,讪讪的笑了笑。
“为夫这就走,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他伸手便拎住了旁边司马誉的后衣领子,扯着他往外走去。
“走,陪你爹出去练一会儿。”
司马誉一听,俊脸瞬间黑了黑,连忙伸手抱住了面前的床柱,死命摇头。
“我不,每次陪您练都会被打的惨不忍睹,这次说什么我也不去了。”
宁王才不管他,将他抱着床柱的手扯下来,二话不说的直接拎了出去。
“这可由不得你!”
司马誉不死心的继续挣扎着,看着坐在床边的宁王妃,一脸委屈的控诉。
“娘,你看看爹……”
司马拓偏头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长睫微垂,凤眸深处一闪而过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宁王妃敏锐的察觉到了司马拓的情绪,心口一疼,对着司马誉摆了摆手。
“出去好好练一练吧,总之,别在这里扰我跟你哥就行。”
见状,宁王墨眉一挑,伸手在司马誉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哼道:“听见没有?叫你娘也没用。”
司马誉扫了一眼床上垂着眸子的司马拓,张了张唇,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被宁王扯出了房间。
只剩下了宁王妃和司马拓两人之后,房间里顿时显得安静了很多。
宁王妃垂眸看着床上的司马拓,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动作轻柔的拍了拍。
“拓儿,娘知道,这么多年留你一个人在这京都之中,委屈你了,我和你爹……”
感受着手上温热的触感,司马拓浑身僵硬,垂着眸子先一步开口回道:“孩儿明白,爹和娘也是身不由己。”
他爹是宁王,藩王中势力最令皇上忌惮的一位异姓王。
所以,他和司马誉,必须有一人留在京都里面做质子。
这种事情,从他五岁那年被独自一人送来京都的时候便已经很清楚了……
看着司马拓的反应,宁王妃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受苦了。”
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司马拓眼角上的伤,她眼里带着一抹浓浓的心疼。
“既然你非苏家的那个小公子不可,娘也不逼迫你,但娘希望你能记住,在我和你爹,还有你弟弟的眼中,你始终都是最重要的家人,你可以去大胆的追求你想要的一切,但千万别忘了也要为自己多着想一些,你身上这伤,娘看着心疼。”
说着,宁王妃的声音里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轻微的哽咽。
“藩王允许回京的时间不长,我和你爹可能过不了几日便要离开了,这次你弟弟会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间陪陪你,回丹北之后,娘会找机会给你写书信的,你若是想我和你爹了,也可以给我们书信。”
丹北距离京都路途遥远,书信一封一来一回便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且,虽说司马拓人在京都,名义上是皇上为了照拂他让他留在这里,但谁都知道,他的身份其实只是个质子而已。
以他的处境和身份,不便太过频繁的联系家人,以免会遭人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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