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小客厅一片死寂。

    大家都仰着脖,望着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老大。

    忽然想看看容少校晚上怎么办。

    这可是寻常夫妻之间都很难解决的问题呢。

    二哥笑容逐渐怪异,  就差拿一个小碗儿,喊一句:来来来,  买定离手,  下注了啊。

    “别闹了,平时都能坚持,难道孩子来了,  两天一宿就坚持不了?”沈起幻瞥他一眼,“再说了,昨晚他们不是……已经……”

    “不懂了吧,平时可能反而能克制得住。”

    二哥露出深不可测的表情,  像个天桥上算命的,邪坏地笑起来:

    “那可是玩摇滚的男人啊,我掐指一算,  此时此刻,老大那颗叛逆的心已经在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了——现实越大声告诉他‘不能’,  他越是心痒痒,总想干点什么……偷偷摸摸不是更刺激么……”

    众人:“!!!!!”

    男人们肃然起敬!

    封凛使个眼色:“小白啊……”

    话音未落。

    白翼激动地振臂一挥,抖了抖身上犹如斗篷战袍一样的床单,  兴奋地打断了他。

    “孩子在屋子里,  他们肯定不会乱来,所以啊,咱们等着吧!”二哥咧嘴一笑,  “等到晚上,  看他抱着孩子来敲谁的门,  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地羞辱他,让他颜面无存,啊哈哈哈哈哈哈嗝……”

    “……”

    二哥还没笑完,就发现兄弟们仍然保持着肃然起敬的姿势,望着远处……

    顺着大家的目光,二哥浑身僵了下,一扭头……

    缓步台上,容修背朝一面大窗户,逆着耀眼的日光,在窗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静静地凝望小客厅。

    白翼吓一跳,差点跪了:“??卧槽你……不是上楼了吗?”

    “我要是上楼了,还能听到你的这一番精彩的演讲?”

    容修缓步下来,在白翼身边停步,深深看着他。

    半晌,容修冷冷开口:“羞辱我?”

    白翼脖子咯吱咯吱摇头:“不是……”

    容修:“单身狗有什么资格羞辱想过性生活的夫妻?”

    白翼:“!!!!!”

    操。

    这么没羞没臊却又很有道理的话,居然能从修仙二十八年的花容月貌嘴里说出来?!

    容修说完,拿起刚才落在茶几上的手机,转身又往楼梯走去。

    与白翼擦身而过时,容修眼角余光扫他一眼,淡声道:“还杵在这干什么?嗯?不是要去大超市疯狂采购么?二叔的见面礼?”

    白翼呆滞:“呃……”

    “我倒想看看,”容修薄唇轻勾,似笑非笑,“他二叔给孩子买的东西,到底比我这个当爹的好多少。”

    白翼脊梁骨一凉:“……”

    容修说完就上楼了,白翼杵在原地半天,觉得魔王的低语仍在耳边萦绕。

    直到三楼传来门声,二哥突然醒过神,扭头看向憋着笑的的兄弟们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封大经纪人。

    大家集体等着看笑话呀,这时候不幸灾乐祸的都不是好兄弟!

    “噗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等着瞧!我一定会让烁烁叫我二爹!”

    白翼紧握双拳,扭过头,一眼锁定坐在沙发上歇脚的丁爽:

    “嘿?怎么还坐下了?快快,咱们走,多宝呢,出发,购物去!我把超市给他搬回来……”

    事实上,容修早晨七点多起床,晨练之后在琴室里并不是在创作,而是在玩手机游戏。

    没错,手机游戏。

    向来不玩手游的少校先生,手机里一直只有那么几款老古板app,如今多了一款手游。

    是昨夜临睡的时候,顾劲臣帮他装上去的,安装好之后,容修还试玩了一下。

    在试玩之前,容修自信满满,还希望顾劲臣暂且回避,自己分分钟就给它打通关了。

    顾劲臣当时只是微笑望着他。

    但是,那笑怎么看都不轻松,也不是真的愉悦,隐隐带着心疼。

    顾劲臣对容修点了点头,微笑着表示理解,然后让容修一个人试玩游戏,他则避去了浴室泡热水澡。

    然而,那个顾劲臣参与投资的游戏,容修只试玩了不到十分钟,就有点放弃了。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窒息,然后就无精打采地去了浴室,衣服一甩跳进浴缸里,脸埋进顾劲臣颈窝不吱声了。

    就像贪玩被老鼠夹咬了猫爪肉垫的大猫,整个猫都不好了。

    “你全部都打通关了么?”当时,容修脸埋在顾劲臣怀里,在他脖颈间轻蹭,如此闷闷地低声问,“你是一口气儿玩通关的么?”

    顾劲臣仰躺在按摩浴缸里,抱着容修的脑袋,轻轻往后拢着他的头发,微笑着,眼底却渐渐变红。

    他始终没有回答容修。

    于是,那种受伤与憋闷、节节败退的心情,就要在床榻之上找补回来——在床上容少校不可能有挫败感,加之顾劲臣有意给他征服,花样变着法来,低落的男人当即恢复了自信与雄风。

    这当然导致了顾劲臣早晨没下来床。

    直到上午九点还在睡。

    叔叔们都已经在准备迎接小孩的到来了,可影帝爸爸还光溜溜在被窝里。

    话说回来,容修早晨躲在琴室里,就是一直在玩那个游戏。

    那是一款盲人游戏。

    顾名思义,没有任何画面上的美感可言,整个屏幕都是黑暗的。

    在游戏中,他是一名钢琴师,经营着一家酒吧。由于种种原因,他失明了,于是他决定和相恋多年的爱人分手,而他的酒吧也面临倒闭。

    游戏操作很简单,比如今的手游都简单——左边用盲杖,右边是方向,只有这么两个操作控制。

    屏幕里一片漆黑,只能用盲杖探出的“盲道”和“声音”来辨别方向和周围的事件。

    就是这样简单的游戏,起初他觉得不过是躲一躲各种障碍物,没什么难的。

    屏幕是黑的,盲杖探测到盲道时,手机会出现一丁点亮光,照出脚下的盲道,来表示人物走上了盲道。

    然而,不到十分钟,那种压迫感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盲道上会出现各种障碍物,最简单的一组关卡是电线杆,比较细,堪堪能绕过。

    后面的障碍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混蛋的游戏设计师们竟然直接把汽车停在了盲道上。

    这个混蛋,谁停的车,毫无公德心……

    然而,想躲避盲道上的障碍物,他就必须脱离盲道。

    变成盲人伊始,容修只能用盲杖探路,也就是说,他只有盲道可以走,一旦脱离盲道,就意味着无尽的危险。

    他会彻底失去方向。

    手机屏幕一片漆黑,连脚下一丁点盲道的光亮也消失,除了有声音之外,手机就像关机了一样。

    昨夜容修在试玩时,低骂了一百句游戏设计师“没事找事”,他觉得,这个游戏设计得太冷血无情了。

    但却合理。

    这就是他将来可能会经历的事情。

    顾劲臣当时轻描淡写说,这款游戏他也有投资,甚至参与了设计讨论。

    容修十分惊讶,因为在他看来,这款游戏不论是画面,还是游戏性,都十分粗糙,在如今手游大井喷时代,八成会赔钱。

    不对,是肯定会赔钱,还不如那些连连看、对对碰、羊了个羊那种小游戏吸引玩家。

    而,为了开发这款游戏,游戏制作组的设计师们真的戴上了眼罩,伪装成盲人,花两个月的时间体验了视障者的生活。

    顾劲臣在表演系就学期间,也曾体验过盲人的生活,所以给制作组分享了不少经验和感官心理。

    可以说,游戏中的每一个关卡,都是曾经难住开发者和设计者们的,区别是他们可以摘掉眼罩绕过去,而盲人……

    容修认真地举着手机,为了躲开障碍物,他不得不离开了盲道,只能听着声音,扶着旁边的矮墙往前走,可是墙根底下突然窜出来一只很凶的狗……

    大概是走路时,被踩到了狗尾巴,或是被掀翻了狗粮盆子,游戏要依靠声音,所以手机很大声,猛犬突然大叫,容修吓得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然后,就是坐公交车,容修在接下来两分钟里,一直在找公交车站。

    黑色的屏幕,太压抑了。

    他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方向,没有乘上交通工具,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抵达他面临倒闭的酒吧,不能赴约与人谈判,酒吧就一定会倒闭……

    工作失去了,断了经济来源,爱人离开了,他将来该如何生活呢?

    这个游戏甚至没有保存进度,不能回档。

    只能ga  over,死亡重来……

    然后容修就崩溃了,他只坚持了十分钟。

    坐在主卧幽暗的灯光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然后悲从中来。

    就这样,才有了浴室里大猫贴贴求安慰的一幕。

    顾劲臣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安慰他,更没有坚持让他继续玩下去,直到打(适)通(应)关(黑)卡(暗)。

    因为他知道,容修一定不会放弃。

    事实上,容修也确实没有放弃。

    早晨锻炼、练声完毕,他就悄悄回到卧室,在幽暗里坐在床边亲了亲顾劲臣,然后拿上手机去琴室了。

    这次他要沉浸式体验。

    这是他不能逃避的游戏。

    容修明白,顾劲臣投资开发这款小游戏,全都是为了他。

    他也知道,盲人“看到”的画面,并不是正常人闭上眼睛看到的那种。

    而是睁着右眼、闭上左眼时,左眼所“看到”的,当他那么做时,他发现左眼连“黑暗”也看不到。

    事实就是如此,当他的双眼都闭起或者蒙着眼罩的时候,他看到了黑暗,然而“黑”也是一种颜色,盲人是看不到颜色的,他们的世界是“虚无”。

    烁烁就是如此。

    顾劲臣曾和烁烁聊过很多,容修隐约意识到,顾劲臣正在试图让他体会烁烁的世界。

    是该生气,还是感恩呢?

    当他意识到顾劲臣的心思时,连他自己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没有生气,难过和恐惧更多一些。顾劲臣一定也是顶着重重压力,才将这款游戏介绍给他的吧。

    想到这些时,容修突发灵感,放下了手机来到钢琴前,闭上眼睛,弹奏了一支很悲怆的曲子。

    然后他又弹奏了《c小调第五交响曲》。

    又名“命运交响曲”。

    他很少弹奏这首曲子,连开头“短短短长”的节奏动机都很少弹奏。

    随后,他就听到了兄弟们的“侄子争夺战”。

    男人们一阵乱七八糟的闹腾,将他从沉浸手游的恐惧和悲伤之中拉回到了接地气、温暖的现实里。

    尽管容修下楼时面无表情,浑身冒着黑气,还狠狠地怼了二哥。

    当时二哥盯着他的红眼睛,笑嘻嘻地激怒他,任他毒舌开怼。

    然后容修就舒坦了。

    从二楼上来,容修回到琴室,没再拿起手机玩那个游戏,他知道那不是一下子就能适应的。

    爱人用心良苦,为他做的游戏。

    从不玩游戏的容修不打算卸载,直到打通关之后,将来也要偶尔玩玩才好。

    容修拿起早餐和水果,试了试食物温度,看了一眼时间,觉得该叫顾劲臣起床了,就去往主卧。

    龙庭吃饭向来不讲究奢侈,而是营养均衡,所以早餐也不是特别豪横,都是固定的那家南方茶餐厅,知根知底,吃得实惠健康。

    窗帘遮了初冬阳光,屋内幽暗,只有一盏浅金色夜灯灯光倾洒,大床上隐约可见昨夜痕迹。

    顾劲臣笼在暖光里,侧脸贴着枕头,猫儿似的半趴在床上,被子在腰下勉强遮住羞于见人的位置,露着后背大片雪白。

    容修轻轻放下早餐,将被子提上盖好,站在床边低头垂眸注视良久。

    许是听到了声音,顾劲臣动了下,长睫毛抖擞,却没完全醒。他手虚虚握着拳放在枕上,指头搁在嘴边,遮了半张脸。

    露着的小半张脸蛋儿还有斑斑泪痕,嘴唇红肿,下巴也有点红,那是昨夜非要闹着吃,被容修受不住掐的,后又偏摁着容修坐上,于是腰侧也多了红印子。

    熟睡的影帝看上去柔软,让容修的眼神也变得柔软,不过他很清楚,睡迷糊与醉迷糊的影帝先生一样霸道。

    于是在容修失神时,顾劲臣眯着眼,伸胳膊勾住他腿,却没力气动弹:“几点了。”

    容修顺势在床边坐下,瞧着平日里优雅利落的影帝先生睡得软乎乎的,他的心也随之痒乎乎的。于是没忍住俯身抱住了人,手伸被子里揉,鼻子脸面在他颈窝蹭。

    顾劲臣被闹得哼唧,自觉邋遢却顾不得许多,只觉得酸腰被大掌捏按得舒适。屋里还有黏黏的暧昧气味。搂抱啃咬没两分钟,两人呼吸又渐粗重。

    顾劲臣眼睫湿黏黏,眼光迷朦却亮亮的。睡迷糊的影帝软乎乎,又甜又好看。

    容修感觉自己被勾住了魂儿,坐怀不乱的男人破了功,明知道的。

    但他心甘情愿,也喜闻乐见,在一起两年仍能被老婆勾得迷了眼,仍像少年那般迷乱动情,这是多难得的事情。

    容修细细品味此时自己澎湃而又细腻的感觉,情不自禁俯身过去,吻在顾劲臣的眼睛上。

    “快十点了,”容修嗓音低哑,把人光溜溜焐在怀里,满掌丝绸缎子般地软滑,“早餐快凉了。还睡不够?孩子快到家了。”

    顾劲臣突然睁开眼,“十点了?我得起了,闹铃怎么没响。”

    “我关了。”容修咬他耳朵,“叫你多睡两个小时。”

    顾劲臣拧着腰,凑到他掌心里给他揉,与容修眼珠对上时忽地怔怔,感觉到容修浑身散发着侵略的气息。

    顾劲臣自己也不怎么好,经受半夜疼爱的身子呈现粉红,脸蛋儿脖颈耳朵也红。

    即使欢好时留意分寸没有落下痕迹,也都泛着浅浅的红润,从内而外妖冶动人,看起来气色格外不错。

    说到“孩子”,才想起大人的体面,小孩就快进屋了,影帝爸爸还光溜溜在被窝里。顾劲臣红着眼睛,羞臊地蜷成熟虾,暖色壁灯将他这幅样子照得别样惑人。

    容修半伏在他耳边轻笑:“刚才我下楼,他们在争抢孩子一天的抚养权。”

    顾劲臣:“??”

    “四个叔叔在争抢烁烁今晚和谁睡,在楼下快打起来了。”容修吮着他耳朵低声,“我说,爸爸都在,当然跟我们睡。”

    顾劲臣浑身僵了下,他忘记考虑这件事了。

    容修是说,烁烁在主卧里,和他们俩一起睡?

    因为从没同宿过,只顾着兴冲冲要接孩子来龙庭过夜,他竟忘了考虑烁烁和寻常小孩不同。

    虽然已经六岁了,但夜里仍不能离人,在音乐学校都是两个老师轮班照看着,同寝还有兰兰帮忙照顾。

    尤其来到陌生环境,需要大人彻夜陪伴照料,这种情况可能到十来岁也不能改变,直到烁烁真正以盲人身份独立的那一天。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烁烁来龙庭小住,要是和爸爸一起睡……

    “夜里,孩子睡中间,你觉得呢?”容修捏着顾劲臣的窄腰,埋头在他颈间吻他耳朵,“一直到儿子长大,适应了家里的摆设,能在家里用盲杖了。”

    顾劲臣一阵头晕目眩,不说还不觉得怎样,一说他就胡思乱想,心猿意马。腰被两掌捏得似被火燎,稀里糊涂,满脑袋都是糟了,他还没考虑过烁烁住宿的件事,可容修偏在这时鼓捣他。

    “嗯?问你呢。”容修捏他腰眼尾骨,埋头在他脖颈间轻啃,用牙咬磨耳垂,舌头伸进探出,哑声说,“你做主。对我说说。”

    顾劲臣呼吸变重,低音炮毁人神智,接连提问弄得他眉眼面颊都红透,羞得拿手腕遮住眼睛。他心想,孩子一起睡倒也不是不行,只希望晚上容修别对他这样……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受不住……”

    顾劲臣手腕遮着桃花眼,被逼问得紧了,禁不住带着软糯哭腔:“寒暑假时,要是想……想要你,夜里,可怎么办呀……”

    可真是真情实感,毫不道德体面。那声儿好似快哭出来,让容修不由想起小巡演接受采访时才提到过的“心里有个牌坊,欲望需要遮挡。”

    两人耳鬓厮磨,容修咬住他耳垂:“顾影帝是说,总是想要我,所以孩子不能睡主卧?”

    容修这么问,顾劲臣突然反应过来,当即就傻眼了,只觉耳朵嗡嗡作响,浑身僵直,悔恨懊恼达到极限,眼睛快涌出泪水来。

    刚才他都说些了什么?

    容修和他谈的话题是平时调情吗?显然不是!两人在商讨孩子大事!自己居然说出那种不着四六的话?

    太轻佻了,太低俗放荡了,太欲求不满了,也不分个轻重缓急,怎么能在孩子大事前说那个?

    他立志成婚之后做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干练型乐队家属啊!

    为人夫、为人父,和为人男朋友可不一样,应当更成熟稳重,更恬淡寡欲才是。

    现在是怎样?清冷优雅的影帝爸爸,正在对爱人吹枕头风求欢,在床榻上勾着人家,变成了欲壑难填的妖夫?

    昨晚他还想着孩子不能没有家人陪伴,以后他要经常和孩子相处,等将来学校放寒暑假,就让烁烁常来龙庭住。

    此时才想起,他竟然没考虑过住宿问题,刚才竟然还说出了那种臊死人的话?

    一个充满性欲的手熘弹,早晚会被爱人扔出去的(……)

    容修聊孩子呢,而他居然在惦记夜里想干那事儿时怎么办?

    想到这,顾劲臣一下无地自容,哎呜一声,掩面仓皇,直往容修脖颈钻。

    仿佛有这等欲望心思,比崩人设还严重,影帝先生捂着脸儿直接崩溃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过于崩溃无措了,顾影帝嗓音都变了调,却还惦记着不能对容修说违心话,于是带着呜呜儿的哭腔和南方调调,又补了句:

    “刚才说那个,只是一种情况,只是突然想到的……我没有满脑子都想和你那个……”

    不料,话音未落,容修突然罩下来,大掌扣住他光滑脊背,捏住他下颌一抬,堵住他嘴唇,撬开还在哆嗦的唇,顶开牙关侵进去。

    顾劲臣仰着头唔唔地叫,桃花眼迷朦着,长睫抖擞着泪珠儿,脸儿艳艳地红,喉结滚动溢出声响。

    明知孩子很快要到了,偏生故意要把人啃肿了,容修吻得极凶,托着人往身上摁,似想将怀里人拆骨入腹。

    “有也没什么。”容修说,“想着我。”

    人前高冷优雅的影帝先生被撬开嘴,还被捏着下巴强迫仰头,羞得眼含泪水。睁开眼,容修说。顾劲臣,看着我。

    顾劲臣被强迫看着他,脖颈不受控地后仰,拳头没力气地放在容修心口像在推拒,另一只胳膊却抱着他不放,挂在他身上摇摇欲坠,让容修立不住心里的那个“牌坊”。

    小巡演中持续作祟的“撕裂感”终于合而为一,将少校先生整个人都撑得顶天立地,充实而又自信——

    “占有他!他是你的!”肉/欲扭动着身躯嘶吼着,“这样的可人儿生来就是你的。”

    “这不是就是你期待的么?”理智深沉微笑这一点,“承认吧,每个人都有私欲,欲不低俗,性也不悖德。”

    “他好可爱!”灵魂在自闭的黑暗中猛地炸开一团绚烂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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