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喜迎面拦下吴家兄弟。二人见是王爷,匆忙中拜首作揖。

    吴三桂面色如菜,见了赵四喜就嚎啕道:“王爷,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哇。”说着就要跪下去。

    赵四喜哪能见人下跪,伸手扶着吴三桂的胳膊把他整个人抬起来,道:“吴老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这么多遮遮掩掩的,只要我能办得到,尽管开口!”吴家兄弟都这副表情了,谁都看得出他们遇上了麻烦事,而且还是**烦!

    “王爷,实不相瞒,老朽这兄弟,”吴哈儿心知三弟吴三桂心理承受着巨大压力,几乎都撑不住了,往日里红光满面的吴三桂,此时如同得了不治重症,他心里很是担心,“怕是撑不住了!”

    赵四喜一惊:“昨儿不是还好好的么?”忽然他想到一个可能,“你的意思是王黼?”

    吴三桂重重的点头,老泪顿时纵横。声音颤抖说:“是啊,王爷英明。”

    看着三弟这副样子,吴哈儿心疼,不住叹气,口上说:“王爷,我们老三的身家性命全都靠您了。您可要为老朽做主。”

    吴哈儿边说边挣开赵四喜的阻拦跪了下去。吴三桂见大哥跪下来,自己也毫不犹豫的曲膝跪地。

    吴家兄弟二人的举动引来路人的侧目围观,和义郡王可能在百姓中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是吴家兄弟就不一样了,他们吴氏四兄弟远近闻名,是开封府的名人,他们分别在不同行业中做的风生水起,吴家也是令人望而兴叹的大户。在开封府,吴家兄弟四人声望人尽皆知,模样也是家喻户晓。

    如今看到吴家老大和老三对着一个年轻人下跪,不免心中疑云重重,纷纷猜测赵四喜是谁。

    赵四喜无奈了,为毛古代人这么喜欢下跪,不知道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们有话好好说。”

    为不引起不必要的节外生枝,赵四喜发力讲两人扶起,“进屋里说。”

    虽然站了起来,但吴哈儿却不进屋:“王爷,来不及了,禁军已经把老三的铸造厂包围了,正准备查封,现在正满城拿人呐,抄家呢!”

    “妈蛋,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说,真是……这才一夜之间,怎么生出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绝对不能让什么狗屁禁军这该死的搅屎棍给搅黄了!”

    赵四喜心里恼恨,说:“跟我先去铸造厂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连我的东西都敢动!”

    四人上了马车,穿过城池,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南飞奔而去。

    在车上,吴三桂拿出铸造厂的地契和相关手续,呈给赵四喜,诚恳道:“王爷,这是铸造厂所有的手续,都在这里了,您拿去,只要厂子不落入奸人之手,能一直红红火火的开下去,小的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是做什么?”赵四喜历来不占人便宜,信奉无功不受禄。况且吴三桂又是处在人生低谷,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趁人之危。

    “王爷,您听小的说,厂子不卖了,小的把厂子送与王爷您!”赵四喜欲言被吴三桂阻止了,吴三桂接着说,“王爷,小的想通了,钱能挣到几时,一生心血倾注其中,眼睁睁的看着毕生心血毁于一旦,比杀了小的我还要难受!这个厂子小的已经经营了二十年,从无到有,从身无分文到富甲一方,小的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酸甜苦辣,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算是老天待小的不薄!它就像小人的孩子,一天天的看着他长大,现在它挣不挣钱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可以世世代代的流传下去!王爷,您就答应小的吧!”

    吴三桂边说边抹泪,说到动情之处,再次老泪纵横。

    “王爷,您就随了老三吧,这个铸造厂就是他的命根子,不能看着铸造厂就这么没了。厂子易姓不要紧,可是千万不能随了恶人的姓!王爷,您……”

    赵四喜深知吴家兄弟的心情,能够理解辛苦大半辈子得来的鸿业,被外人蛮不讲理的抢走的感受,这就跟他在后世,爷爷家老房子被地方恶霸强拆,老人被深更半夜赶出家门,因此郁郁而终的心情相差无几。尽管他后来为爷爷用自己的方式报了仇,但是,也不能消磨他心中对恶势力的痛恨。如今遇上了这事,他的心冷下来。

    抬手打断吴哈儿,赵四喜定神想了想,道:“厂子我一定会要,但是绝不会趁人之危。先度过这一关,再说后面的事。”

    吴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听赵四喜这么说了,眼睛里全是敬佩,这年头有多少人能见利不起心?有多少人可以视万贯财富而面不改色?赵四喜的高风亮节,令他们兄弟二人心中生出别样的感动。

    与此同时,高衙内和许仙光临镇安坊,与李媪三方进行秘密协商。

    协商的内容无外乎是针对赵四喜的。

    虽说赵四喜曾经在镇安坊消费了大把的银子,但是自从他在镇安坊打了许仙之后,就再也没有向镇安坊缴纳过一文钱,以前天天包场刘馨儿,不让他人染指,李媪无话可说,毕竟都是真金白银塞满了她的荷包。可如今,就最近这小半月的时间,赵四喜来镇安坊不仅不消费,而且还阻止刘馨儿接客,她李媪是如同供着神仙似的,整天养着俩吃闲饭的,要说真是供奉神明也就算了,好歹还可以保佑她生意兴隆,可偏偏赵四喜是个难伺候的主!

    一天还好,日子久了,李媪愈来愈生气,看到赵四喜和刘馨儿郎情妾意的模样,恨的牙根直痒痒。赵四喜当街打死衙役,她是亲眼所见,官府不但没有把他怎么样,反而像没事一样,任由他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因而,李媪不得不重新思量,赵四喜的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公子,想必有点门道,不能硬来,只能智取。请求经常来自己这里的高太尉不太现实,高太尉身份尊崇,不大可能会为了她大动干戈。这不,许仙来到镇安坊后,她顿时有了主意。

    李媪不清楚赵四喜的身份,但是高衙内和许仙知道。

    三人唱一台戏的时候,由于目的相同,自然是一拍即合。

    高衙内这个人精听得出李媪并不认得赵四喜的真实身份,为此他给许仙使眼色,有意瞒着李媪,目的就是让李媪不知而无畏,一鼓作气,不遗余力的执行他们的计划,针对赵四喜的行动。万一让李媪知道了赵四喜是大宋朝的王爷,还不得打退堂鼓么!

    李媪为高衙内添了一杯酒,笑道:“高衙内少年英雄,见识不凡,奴家敬高衙内一杯酒,奴家先干为敬!”李媪自己一点儿也不含糊,一口喝光,反覆酒盅,滴酒为剩。

    “李妈妈畅快。”高衙内说。

    “姓赵的不识抬举,仗着有几个臭钱竟敢与许公子作对,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如今又得罪了高衙内,这是他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李媪拼命的恭维。

    许仙笑眼紧眯,道:“姓赵的不仅有钱,还有几分势力,不过却是做不得数,收拾他虽然不易,但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有高衙内帮忙,万事俱备,必定万无一失。”赵四喜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拔出来,他就会一直难安。

    “那是当然,有谁能比得上高衙内?就算是神仙来了,碰上高衙内,也得退避三舍。”李媪看看高、许二人,笑道,“刘馨儿还未破瓜,今儿不如就由两位公子开开荤,如何?”

    高衙内自顾吃菜,听了李媪的话,他住筷一愣,心道:听说赵有奕这花花王爷霸占了刘馨儿半年有余,日日来访,夜夜笙歌,好不快活!没想到他居然能守着美姬不动心,可是没听说他功能不行呀?“此话当真?”

    李媪得意的说:“那还能有假?在高衙内面前,奴家不敢吹嘘,只要姑娘从我眼前一过,不说全部,十有**能够看得出她们还是不是闺女。”

    许仙赞成道:“这一点高兄放心,我可以作证。”

    高衙内单手撑开纸扇,目光精明,道:“好,今天我们就来个一箭双雕!”

    三人举杯同庆。

    李媪喊来美人做伴,高衙内和许仙相谈甚欢,李媪为二人频频斟酒,一场盛世阴谋等待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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