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痒痒的,  而在秦岭怀里,又觉得无比心安。

    海风吹拂,阳台上的两人静静地搂抱着。

    抱着抱着,  秦岭圈着怀中人轻轻地左右摇晃了起来,  喉腔里还哼着歌,就像在哄孩一。

    佟贝贝随着摇晃也跟着左右晃动了起来。

    仔细想想,  秦岭有候确实拿他当孩子,他在秦岭儿的绝大部分候也总是无忧无虑的形同一个孩。

    佟贝贝埋守在秦岭怀里,默默在心底想:老公也好了吧,他也幸福了吧。

    头顶传来秦岭低沉的嗓音:“贝贝。”

    “嗯?”

    秦岭在佟贝贝发顶爱怜地亲了一口,继续摇晃地抱着怀里的伴侣。

    次日天,  与法国公司那边接洽后,整个团队进入到高效运转中,所有人都把专注力投注在工作上。

    佟贝贝对着电脑连翻了无数文档,  别说歇一会儿,喝口水的间都没有。

    和咸鱼平日的松散生活完全不同,但佟贝贝并不因此觉得累,  也没有任何抱怨。

    毕竟加入项目组是他自要求的,他本身也想经历重温下和秦岭一起共的感觉。

    中午午饭间,  沈总特意过来,佟贝贝:“感觉如何?”

    佟贝贝想了想,  说:“节奏很快。”

    沈总:“老公的团队就是的。”

    佟贝贝好脾气道:“辛苦大家了。”

    沈总言晏晏地说:“不辛苦,为老板发的人民币服务。”

    工作间隙,  偶尔的候,佟贝贝会看向秦岭。

    个候,佟贝贝就觉得眼前的秦岭和他之前看到的又很不同:在公司做着领导的秦岭喜怒难辨,做项目,  他又格外的认真。

    严肃也严肃的,看起来也是挺凶的,但有什么说什么,几乎不骂人。

    仔细瞧瞧,甚至非常有耐心地跟团队一起磨设计稿,非常专注,也非常能沉得下心。

    佟贝贝在翻译完或者暂没有东西需要翻译的间隙悄悄看秦岭,看出了别的滋味,看出了当年兼职候的感觉、预料中的子,心底就觉得秦岭副子非常令人欣赏。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迷』人,佟贝贝认可,确实是。

    于是下班回房间,佟贝贝就坐在沙发里撑着下巴对着秦岭犯花痴。

    秦岭扯了扯领带,隔着张床宽的距离遥遥回视,扬眉:怎么?

    佟贝贝冲他勾勾手指,秦岭边卷着袖口边走过去,走近,佟贝贝伸手,单手抓住领带的两端,将人扯到面前,偏头亲了一口。

    秦岭弯腰躬身,手撑到沙发椅两侧的扶手上,忍俊不禁,看着佟贝贝,:“么乖?”

    佟贝贝还扯着秦岭的领带,又拉近亲了两口,亲昵地如实道:“上班的候好帅啊。”

    秦岭哼。

    趟海岛之行,除了实地考察法国公司的那块地皮,秦岭还要顺便看看麓山在边的一个在建楼盘。

    原本是计划来海岛的第三天就去看看,结果从团队抵达的第二天开始,海岛边的天气便一直不好。

    秦岭推迟了看楼盘的间,但天气迟迟不放晴,趟短差也看着到底了,总不能一直不去。

    于是回程前一天,海岛边在建楼盘的负责人亲自驱车来酒店接秦岭。

    酒店大堂,携着一身风雨的负责人和秦岭握手:“秦总,不好意思,雨大,开的不快,路上就慢了点。”

    秦岭:“张总,不要紧。安全重要。”

    张总就想带秦岭走。

    突然见秦岭身边还有位面孔俊朗的年轻男人,张总不明所以:不是李蒙啊,换助理了?

    秦岭见张总疑『惑』地看向佟贝贝,介绍道:“我爱人。”

    !

    负责人:哦哦,就是有栋百亿大楼的那个!

    张总忙伸手,伸的还是两只手,得实在过于殷切,被秦岭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了下,说:“好了,走吧。”

    张总:“您爱人也去?”

    秦岭:“嗯,一起去看看。”

    张总:“哦,好好,走吧,边。”

    张总开了辆大车过来,然而天的雨大得雨水刷刷往下直流,雨刮卖了命地摆动着,也跟徒劳似的,司机只能在雨刮刮过去的那一会会儿看清点前面的路。

    在市里公路的候还好,上了高架,车速上去,雨就跟一股脑儿地灌在前挡风玻璃上一,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唯一庆幸的就是高架上几乎没人,不用担心开不好撞到前车。

    司机也嘀咕,说天不适合出门,雨大了。

    张总调解气氛道:“做我行的还不就是风里雨里么。”

    佟贝贝往窗外看去,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雨水哗啦啦地倒灌在车窗玻璃上。

    他有点担心,也觉得天不适合出门。

    秦岭看出佟贝贝的担心,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又对司机道:“别开快。”

    司机:“我知道的,老板。”

    又说:“天想快也快不起来,咱一车四个,还是稳妥点。”

    一稳妥,抵达楼盘就是一个多后的了。

    汽车缓缓开进工地,工地今天值班的门卫穿着雨披带着两把伞跑过来。

    张总下车,接过伞撑起来,又拿过另外一把夹在臂弯里,拉开后座的门。

    秦岭边下车边接过伞,转身,伞檐往车边倾斜,佟贝贝跟着下车。

    张总看雨么大,跟着把伞往后座门边凑,秦岭道了句“不必”,搂住下车的佟贝贝,两人共撑一把伞,三人一起顶着大风大雨往前走。

    天实在糟糕,佟贝贝转头看去,风一刮、倒灌的雨水飞起,走了没多远,停在原地的车都看不见影子了。

    好不容易走到在建的楼内,落下伞,三人身上肩上全是雨水。

    张总掸着身上的水,嘀咕:“别是那个倒霉台风转到我儿来了。”

    秦岭:“别管台风了,上去看看。”

    楼的主体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了,有实墙有楼梯,能挡风遮雨,也能让他徒步走上去。

    佟贝贝不懂建筑,就是过来陪秦岭的。

    他特意落后一些,让张总和秦岭细聊,自随便看看。

    走着走着,佟贝贝落后了不少,前面秦岭和张总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听到声音。

    他在楼梯上拐了个弯,正要拾级而上,突然,头顶有金属重物砸下来的哐当声传来,与此同,张总的尖叫和秦岭的喊声同响起。

    佟贝贝赶紧往上跑,边跑边喊:“秦岭?!”

    上了一层楼,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冷汗都下来了。

    只见很多根圆管形的金属杆堆地掉落在地上,秦岭撑着胳膊躺坐在地上,一条腿的腿背上刚好砸了一根,张总则一动不动地倒在那一堆金属杆子里。

    “秦岭!”佟贝贝跑过去,又喊:“张总!”

    张总背对他侧躺,不省人。

    秦岭一脚踢开腿背上那根杆子,撑着胳膊,忍着疼,额头上一层薄汗。

    他对跑近的佟贝贝道:“我没,去看看张总。”

    佟贝贝一脸心惊地跑过去,“张总?”

    张总一动不动。

    佟贝贝没看到张总身上有别的伤口,只看到额角破了一块,不停流血。

    叫不醒张总,又见张总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往下退,佟贝贝起身,边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边走近秦岭。

    “怎么?”

    佟贝贝心惊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一边在尽量冷静,一边颤着手去『摸』秦岭的腿,拿着手机的手已经拨通了120。

    打完120,佟贝贝眼看着秦岭的唇『色』也了,利落地道了句:“别动,我去喊人。”

    说完飞快地跑下楼。

    结果顶着大雨跑到门口,别说司机,车都不知道飞哪儿了。

    再到门口的门卫处,值班室也没半个人影。

    “有人吗?”

    佟贝贝只得在瓢泼大雨里扬声喊。

    然而声音连雨雾都穿不透,也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好在值班室没有锁门,急救包也在一个没有上锁的柜子里。

    佟贝贝拿了急救包转身就跑。

    顶着风雨跑回楼里,佟贝贝浑身早湿透了。

    而个候,秦岭也已经坐不起来了,人躺在地上,一只手的手背搭在额头上。

    听到脚步声,他想抬起脖子,一声“别动”带着颤音地传到耳边。

    秦岭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尽量撑住、不晕过去,又闭了闭眼,尽量平静地开口:“我还好,张总被砸到了头。”

    一睁眼,佟贝贝一脸雨水,眸光里的担心都要溢出来了,眼角也有水渍,不知是雨还是眼泪。

    “秦岭。”

    是秦岭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再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医院雪的天花板。

    他侧过头,李蒙立刻走近:“秦总!”

    秦岭的喉腔滚了滚,因为干,一个字都没说得出来。

    李蒙明他的意思,飞快道:“没了,张总也没。”

    秦岭心想:贝贝呢。

    “哦。”李蒙才想起来,“佟哥也没,就是……”

    就是浑身淋了雨,发烧了。

    秦岭连着咽了几下喉咙,才发出声音:“就是什么?”

    李蒙为难道:“发烧了,昨天烧了一个晚上,刚刚去吊盐水了。”

    秦岭动了动,明显是想起来的意思。

    李蒙忙道:“秦总,一条腿被砸骨折了,腿已经包起来了,就别动了。”

    又忙说:“佟哥没,真的,昨晚吃了退烧『药』,刚刚去挂水的候也不怎么烧了。”

    秦岭闭了闭眼:“水。”

    “哦哦。”

    喝了几口水,嗓子不干了,秦岭示意:“手机。”

    李蒙把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找出来,递给秦岭。

    电话接通,手机那头的声音低哑而带着惊讶,“醒了?”

    不待秦岭开口,几乎是飞快的,“感觉怎么?还晕吗?除了腿,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

    “想吐吗?难受吗?”

    满口都是掩藏不住的担心和关切。

    秦岭一直等佟贝贝说完,才开口:“我没。”

    秦岭的声音有几分虚弱,同的关切不减,“淋雨发烧了?多少度?现在好一点了吗?”

    佟贝贝急道:“管我些干什么?我又没!”

    秦岭:“我也还好。”

    佟贝贝的语气还是急,从未有过的急,与往常的平静温和截然不同。

    “李呢?李没在病房?”

    秦岭试图顺『毛』:“贝贝。”

    佟贝贝不容置喙:“把手机给李,给我躺回去!”

    秦岭:“贝……”

    佟贝贝:“躺回去!”

    又凶道:“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

    秦岭老老实实地放下手机,递给李蒙。

    李蒙伸手接过:“喂,佟哥。”

    一通嗯嗯啊啊,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站在床边的李蒙和躺靠在床头的秦岭面面相觑——亲眼目睹老板被老板娘凶一通什么的,咳……

    李蒙吸了吸鼻子,两手握在胸前,缓和气氛道:“呃,佟哥那不是凶,他就是担心着急了。”

    从昨天开始。

    秦岭:“我知道。”

    李蒙:“要吃芒果吗?我帮削皮。”

    两个后。

    就跟一阵风刮进病房似的,佟贝贝几乎是用的百米冲刺的速度。

    人刚在床边站定,『露』出的是一张无比严肃的冷脸。

    秦岭:“……”

    佟贝贝顶着冰块一的冷脸,注视秦岭:“醒了?现在感觉怎么?”

    呃……

    周身骤降30度,秦岭愣愣的:“还好。”

    佟贝贝继续冷脸:“什么叫还好?”

    就跟高中教导主任似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李蒙咽了咽喉咙,默默往后退。

    秦岭对掉到冰点的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顿了顿,回道:“……不、好?”

    佟贝贝:“哪里不好?”

    秦岭的眼神往下示意:“腿。”

    佟贝贝跟着往秦岭那『露』出被子的打着石膏的腿看去。

    不看不要紧,么默不作声地一看,就半秒,真的就半秒,佟贝贝眼眶一热一红,眼尾瞬间闪起了泪光。

    秦岭一惊,立马坐起来:“贝贝,宝贝儿,心肝,别哭别哭,我没,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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