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哥今天还上山吗?如果能打到山鸡,可不可以换给我们?”白子芩知道这是无理要求:“我用那个糊粉粉跟你换,好不好?”她指着晒在院子里的木薯粉。
“不用换,我偷偷给你!我现在就去山上碰碰运气!”说着,红着脸跑出了白家。
“偷偷给我!什么意思?这样好吗?”白子芩汗!
没有医用的缝针,白子芩只能用绣花针缝合伤口,那人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不下二十处。她让田妞穿了二十根针,把针和丝线在艾草水里泡了泡就开始缝了。
白子芩下针之前,对那人说道:“不好意思,没有麻醉剂,你忍一忍!”那人已经晕死过去了,并不理她,可他知道他其实还是能听见的,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在脑子里搜罗了一些故事,她慢慢地讲:
“从前有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品貌出众,她爹娘挑女婿那是挑来挑去挑花了眼。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姑娘二十岁了还没有嫁出去。
最后爹娘带着媒婆和来说亲的人,让姑娘自己挑,姑娘说:‘我这人实诚,直爽,喜欢开门见山。’
‘哈哈,那咱两家实在是太适合了,嫁到我家,保你闺女天天开门见山。’家住在咱山奈村的牛家老太太说……”
一个讲完,继续第二个。
田大郎在屋里看她缝合,她说的故事很好笑,他忍不住想笑,他都不知道牛家还有这样的事儿。
故事娓娓道来,她下手却半点不含糊,动作很快,一针一打结。她打结的手法很特别,他从未见过,他没有问,只是仔细记下。
她很专注,心无旁骛,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田大郎在偷偷打量她,他从未这么近地看过她,她额头有汗,汗珠积少成多终致滑入她黑色的蒙眼布带之中,鼻子很挺,笔尖有点翘,这翘鼻子让她平时说话的时候特别俏皮,她的唇有些干裂,紧紧抿着,嘴角有一粒血珠。
他想帮她抹去,可又怕打搅她缝针,更害怕弄疼她……
田妞在院子里,听到门口嘈杂。
阿旺婶子瘸着腿走过来,朝里面看了一眼,问围观的人:“白家丫头能把那恶人治好吗?”
“那男的衣服裤子都脱了啊!啧啧啧!”
“白家丫头这个样子怕是更没人要了!”
“原本就是个瞎子,本来就不会有人娶的!”
…………
“她那是在缝针吗?她当这是件破衣服吗?”哎,耆老摇摇头,到底是小女孩啊,要是白家的当家人还在就好了,那可是个好郎中啊!
“谁说不是呢,这毕竟是个女孩子!”福婶心里想,这怕是没吃得了才冒险给人治病的,这要是治好了,没准乡亲们就会买她账了,这姐弟俩还有口饭吃。
万一治不好,这毕竟是个不知来历的外来人,山里一埋,村里人都有默契,谁也不会说的。
也亏得她运气好,撞上来个外来人:“也是可怜,有个营生总是好的,总比活不下去强!总要让她试一试!”
福婶这话说得慈悲中有大慈悲,村民们都很敬佩。
“如果治不好,他会不会杀了我们全村啊?我在村口看见这人,这人怪吓人的!”牛大全一家住在村口,他是第一个见到伤患的,心中害怕,还抖抖索索告诉那人,白家有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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