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琛回到家里,静静地坐在画室窗前,看着对面祝小友的窗户,尽管他知道此时的她还在学校上课,他就这样看着空无人影的窗户发呆了很久,想了很久,他想她想得太过投入,忽略了天色渐渐昏暗,他觉得就这么远远地望着她的窗户都觉得心里满满的,很踏实,很幸福。

    祝小友下课后,按照往常的习惯买了一些饮品和零食,去了周琛家。到他家里后,她把东西放到冰箱里,之后,她又每个屋子都进去看看,看看有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当她走到画室门口,开灯后,她被窗前的背影吓了一跳,“嘶!!!周贱琛!你在家啊!你怎么不开灯?你想把我吓死,你好纳小妾是不是?”

    其实周琛也被祝小友突然“嘶”的一声吓了一跳。但是他很淡定,起身,走到她跟前,表情很严肃,“你再叫我几次周贱琛。”

    祝小友觉得周琛在使用连环计整蛊她,因为他之前经常爱逗弄她,就是想看她吃瘪的样子,于是她皱着眉斜眼瞅他,“快收收你的演技,休想让我再满足你的恶趣味!”

    “今天你别回去了,我有话跟你说。”周琛抱住她,抱得很紧。他刚才每次想到他去了h市后,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抱到她了,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于是,他抱得更紧了,他想把她嵌在身体里一起带走。

    祝小友意识到他今天有些反常,便轻轻地拍拍他的背,“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周琛把窝在她颈肩的头抬起来,看向她,“如果我离开一年或者更久,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你会等我吗?”

    “为什么要离开?你要去哪儿?”这三年里他们朝夕相处,他突然说要一年不见,甚至是更久,祝小友的心仿佛一下子像掉下了悬崖一样。

    周琛低头看着怀里那张爱极了的脸,感叹她可真能耐,她的每个表情都牵扯着他的心。他原本组织了一下午的语言,此时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深情地望着她的双眼,看了很久。

    他抿了下嘴唇,拉着她走出画室,他扶她坐在沙发上,他坐在她对面的茶几上,解释道,“今天我们分开后,我去见了曾晨,她说之前这一年,有一些原因,我的画一张都没能卖出去,她准备换个地方试试。这一年里,曾晨找人假拍我的画,付了不少佣金,去h市的话,前期试水,除了假拍时需要给拍卖会所每张至少15万的佣金,还要支付一些其他的运营花销,她在那的人脉和资源不多,而且资金也有限,如果想把我的画炒起来,会需要一定的周期,炒画条路上需要付出很多,所以我也需要跟着一起去。”

    当然,这条路上不只要付出很多,看着光鲜亮丽的拍卖,实际里有很多弯弯绕,周琛避重就轻,没有说的很细,当他说完‘也要一起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他认真地留意她表情的每个细节,当看到她垂下眼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沉默了几秒钟后,又笑脸盈盈地抬头看向他问他,“然后呢?”他也还是看出了她的逞强,即使她粉饰得很好。

    “我会尽全力缩短那个周期,好回来娶你,你愿意等我吗?”他从没这么严肃的表达过爱意和决心。

    “只要你不付出你的□□我就等你。”

    祝小友回想了一下刚才周琛在画室黑暗中的身影,看得出来周琛已然是想了很久,现在已然是决定了。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她不会干预他,如果能够让他实现梦想,她会支持他,她希望他快乐,她记得在他们两个人刚开始交往不久时,她见过他之前某空间里的个性签名——艺术宣泄梦想,她那时就知道,他想成为一名很纯粹的艺术人,更何况现在有人可以帮他,何乐而不为呢。

    她认为人生来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必要因为某个人或者一段感情羁绊住自己的脚步,尽管她有不舍,但他若为了她放弃梦想,两个人都会变得不完整,那样他会有遗憾,她也不会心安。于是,她又笑着补充道,“又不是生离死别,动车几个小时就到了,我会经常去查岗的,你要小心哦。”

    周琛目光注视着她,张开双臂停了一会儿,祝小友也很是配合地投怀送抱,他再次抱住她,“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欢迎领导随时视察工作。”

    “是是是,你不是随便的人,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对对对,我随便起来是禽兽,你现在要不要看看我禽兽的一面?”

    “正经点儿!”祝小友就着窝在他怀里的姿势,稍稍用力地拍了下他后腰,又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心机芭比,在我走之前想把我的腰拍坏是不是?”周琛开玩笑。他虽然得到了她的同意和支持,但是心里还是很不安,他好舍不得,“应该过几天就会走,我到那边安顿下来后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祝小友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紧他,默默地在心里回应他,她相信他,而且等多久都愿意。

    她抬起头,把眼睛弯成月牙儿的样子笑着看向他,“那在你去h市之前,我们两个去看看你妈妈吧,万一你到h市跟别人跑了,我也好有伯母傍身,到时候你舍不得伯母,一定会回来的。”

    “谁说的?我两个都舍不得!你想好了?见过我妈,你可就得嫁给我了,我妈可是不能随便让人看的,我家就这规矩!”周琛得意的很,一副他就这么无赖了,有能耐你打我啊的样子。

    “之前,你带过其他女人见过你妈妈吗?”

    “我的小学班主任算吗?”

    祝小友笑着拍了下他的胸膛,“后天吧,我们这周末去好不好?”

    “好!”

    这一夜,两个人聊到很晚,聊了很多,聊着各自从小到大有趣的故事。

    当祝小友听到周琛说小时候因为在课上放了一个巨臭无比的屁,被后桌的男孩嘲笑了,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最后他就被班主任送到家里的时候,都笑哭了。

    周琛粗略地讲了为什么会放那个屁的前因,着重地强调了那时候在课上放屁的场景和与同学打架打赢了所用的招式,他想逗她笑的,没想到她却在脑海里不断重复他那孩童模样,吃着已经放了两天有点发酸的西瓜的画面,她胸口闷闷的,心也像是被人用力的揉捏了一番,心疼死了,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怪不得你不吃西瓜”祝小友通过周琛的只言片语想象到那件事的前因,她转身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胸前,她的声音很小,但鼻音很重。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发顶,她枕在他的左臂,他搂着她,右手轻轻地捋着她的后背,周琛知道她在心疼他,但他不想让她过多思虑他小时候的境遇,于是转移话题逗逗她,“傻瓜,不吃西瓜伤感什么,那下回你吃西瓜,我吃你,这样我也就相当于吃西瓜了。”

    “以后我也不吃西瓜了。”祝小友被逗笑了,害羞着装傲娇拒绝他。

    “你不吃西瓜,你吃黑芝麻冰棍儿,呵呵呵呵”周琛笑着宠溺地揉乱她的发顶。

    他故意重提刚才祝小友讲的小时候的糗事逗弄她,黑芝麻冰棍儿是他刚才听祝小友说自己小时候在学校一边吃雪糕一边走,门外的伙伴冲她招手,她急着跟她们集合,走快了几步,她说都怪教学楼里的玻璃门擦得太干净太亮,黑芝麻冰棍儿完完整整地乎在了脸上,脸都被撞疼了,然后没顾得上雪糕,雪糕随之又掉在了雪白的校服上,周琛完全能想象到她那没心没肺被撞的那么惨烈的样子,只怪他们相识太晚,如果那时候就认识她,他一定会牵着她走,坚决不给她被撞倒的机会。

    “周贱琛,你又提!下回不给你讲了。”

    周琛马上承认错误,任她拍打,当然都是轻轻地,一点都不吃痛。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到很晚,直至祝小友悄声安静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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