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的叔叔,便是先前转让狮子楼的老掌柜。
张正道见他一副踟蹰的模样,问道:“你作何打算?”
孙三叹道:“小人不太想回乡。”
“只是叔叔年岁大了,身边没有个帮手。”孙三有些陷入两难。
张正道笑道:“百善孝为先,既然老掌柜唤你回乡,你便回去一趟。”
“大官人,我……”孙三起身抱拳, 说道:“蒙大官人信重,让小人打理狮子楼,后来又将清河县的几间生药铺子,都交到小人手里,不曾有过半点猜忌。”
“这番恩情,小人铭记在心。”孙三再次拜了一拜。
张正道望着孙三道:“你也跟了我一年多的时间,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有所了解, 从不勉强别人。”
“既然你叔叔来信, 唤你回去帮忙,我若强留你,你也是整日忧虑,做不好事情。”张正道认真说道:“索性便大方放你回去,日后若是有缘,你要回来,我定还会如往日一般,重用你。”
孙三听见张正道此番言语,直把这汉子感动的眼眶通红,再次行礼道:“大官人,大恩不言谢,若是小人将来再回到清河县,还请大官人不弃。”
张正道笑道:“你若是回来,别的不敢说,这狮子楼的掌柜位置,一直给你留着。”
孙三道:“大官人恩重如山,小人无以为报。”
“知道大官人手底下需要人手帮忙, 便从阳谷县带来一个人,可供大官人驱使。”这汉子又道。
张正道最欣赏的便是孙三这一点,不仅能将事情做的面面俱到,还能替主家着想,便问道:“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向我推荐?”
孙三回道:“这个人,乃是小人在阳谷县无意间结识的,能写会算,善于言谈,颇懂些经营之道。”
“小人这就唤他上来。”孙三转身下楼,片刻后,带上来一个五短身材,二十五六岁,满面春风的矮丑男子。
“在下韩道国,见过大官人。”这人恭恭敬敬行礼。
张正道上下打量这个鼎鼎有名,翻版武大郎的“绿帽王”,面上则是不动声色,开口问道:“既然孙三能将你引荐给我, 想必韩先生,有些拿的出手的本事了?”
孙三主动介绍道:“大官人,韩兄曾在绒线行做过事,说写算皆精。”
韩道国回道:“当不得孙掌柜称赞。”他挺了挺胸膛,继续道:“在下有心开一间绒线行,只是苦于无有甚么本钱,因此才求到孙掌柜。”
张正道问道:“若是开一间绒线铺子,需要多少本钱?”
韩道国心中早已盘算过,当即回道:“不需多少银钱,只要三千贯,便足够用了。”
“每月盈利几何?”张正道继续考问。
韩道国轻车熟路答道:“两百贯。”
“货从哪来,又要如何发卖?”张正道继续问道。
韩道国回道:“在下识得一个湖州商人,丝线货源不必担忧,大官人只需投些本钱,雇上几人染丝便可,再开上二间铺面,发卖各色丝线,每日也能有百十贯钱财的进项。”
见他思路清晰,对答如流,张正道想了想道:“你可是想回阳谷开铺子?”
韩道国摇头道:“小人已带着妻女,搬来清河县居住。”
孙三插嘴道:“大官人,韩兄颇有才干,如今只差些本钱。”
张正道看了一眼孙三,笑道:“看在我这兄弟的面上,这个钱,我投了。”
韩道国心中大喜,却依旧保持一副淡然模样。
张正道说道:“按照我的规矩,可以分润给你绒线铺三成的利润。”
“但是每月的账目,要理清楚,按时送到狮子楼来。”张正道警告道:“若是有人敢在账目上动什么手脚,后果很严重。”
韩道国自然知道张正道三县巡检的身份,当下正色道:“在下不敢,大官人尽管放心。”
想起自家还有一间裁缝铺,张正道又问道:“韩掌柜,可有门路,买到江南的好丝绸?”
韩道国思忖一下,回道:“我可以托湖州的朋友,在贩运丝线的时候,捎带些丝绸来。”
张正道点头道:“先把绒线铺开起来,这铺子开在哪里,你跟张六去选,至于所需花费的本钱,从狮子楼处支取,账目写清楚,有了盈利,一并归回来。”
韩道国喜道:“在下晓得,多谢大官人。”
张正道神情淡漠道:“韩掌柜,赚钱之道,取之有道,我不希望听到街坊邻里,说我张家开的铺子,卖的是些残次品,坏了我张家的声名。”
韩道国连忙道:“在下明白,大官人放心。”
“张六这两日有些忙,孙三若是不急着返回家乡,可以先帮着韩掌柜将铺子选好,开起来。”张正道吩咐道。
孙三道:“小人这就陪韩兄去选铺子。”
二人去了,张正道手指敲着桌面,突然苦笑一声,现在的自己,家中妻妾成群,开着生药铺、裁缝铺和绒线铺。
若是再开上一间当铺,接些与衙门打交道的掮客生意,妥妥的西门庆再世。
“得保重身体啊,若是英年早逝,这诺大的家业,只怕顷刻间就被瓜分一空。”张正道心中思忖,好在他比西门庆强一些,如今有个儿子张平安,还有两个尚未诞下的子嗣。
广有子嗣,开枝散叶,即便他有什么不测,张家也能不倒。
“呸!想这些不吉利的事情做甚!”大官人将脑海中的思绪重新整理一下。
“待贾氏过门之后,还得走一趟梁山。”张正道打定主意,不再多想,拿起筷箸,继续吃些酒菜。
待酒足饭饱,张正道便背负双手,溜达着来到后院,去看李娇儿、秦玉芝等几女。
月余时间不见,这几个娇俏地姐儿,将大官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说些思念之情。
“这些日子,却是辛苦你们了。”张正道难得对她们说一声辛苦。
自从被张正道从勾栏里赎身,每日在狮子楼跳舞,诱惑那些食客,几个姐儿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男人的滋润,几女夜里孤枕难眠,颇有些寂寞。
秦玉芝儿搂着大官人的脖子,坐进他的怀里,娇声道:“官人,何时要了我们姐妹?”
李娇儿也道:“是啊,官人,奴家们一年多时间,守身如玉,不曾让男人碰过,早就寂寞难耐了。”
吴银儿、韩金钏儿、韩玉钏儿、张惜春亦是频频点头,今日她们难得不再互相斗嘴,一心要将大官人留下。
张正道笑道:“不说这些,先跳段舞给本官人看看。”
“谁跳的最好,今夜就在谁房中过夜。”张正道决定奖励一下她们。
毕竟,这几个姐儿,曾经都是清河县各家花楼中的头牌,闺房中的各种情趣,是家中那几个妻妾不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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