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密看着温然,沉默了好半天之后突然说:“我觉得你跟陈院长很熟哎,你们之前认识吗?”
温然睁着圆碌碌的大眼睛,毫无心理压力的说道:“不认识啊,之前雍老来开会时,接触得多了一点儿而已。”
或许是温然的眼睛睁得太大,常密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常密轻点着头,犹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让我们改。”
“他敢!”
温然瞬间炸毛:“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常密:“???”
就温然那怂兮兮的样子,她还有余富的胆子借给别人?
要是有,你先把自己武装一下不好吗???
温然伸了个懒腰,手落下时顺便拍了拍常密的肩膀:“没我事儿了吧?我回画室睡觉了哦。”
常密:“??????”
所以她的画室那么干净,是因为她只用它睡觉?!
常密看着她,眼神很坚决:“小祖宗,该上课了。”
温然:“不去。”
常密:“……”
逃课逃得这么理直气壮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看着温然,默默地伸出手,把她的衣领揪住了。
温然:“……”
感觉自己的命运都被揪住了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
常密看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温然,陷入深思。
她……是不是就不应该把她揪到教室里来?
反正她在哪儿都是睡啊!
根本就没有差别!
常密一手撑着额角,无语问苍天。
课,是按时下的;
温然,是按时醒的。
她揉着眼睛,摸索到震动不休的手机,接通了。
“喂……”
虚弱无力的声音传入到电话那头的人耳中。
柳姿微微一愣,旋即疑惑:“然然,你没来上学吗?”
温然放下手,四下看了看,的确是教室。
她应了一声:“上了,刚下课。”
“这样,”柳姿轻舒了口气,对她说,“我看了你的课表,这会儿没课了吧?我带你出去吃个饭。”
温然疑惑:“干嘛呀?”
“昨天的事情啊,你还记得吧?”柳姿的声音格外温柔,下意识的忽略掉了为什么才刚刚下课,温然却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温然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她应下:“好,那您在哪儿呢?”
“就在你们艺术学院门前,出来吧。”
“好。”
温然以为,柳姿是一个人来的。
却不想,艺术学院的大门前竟然停着温家的车。
柳姿总是有办法把车开到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
她降下车窗,朝温然直挥手:“快来,然然。”
温然礼貌的笑着,乖乖的上了车。
司机把她的平衡车放到后备箱,麻利的发动车子离开学校。
柳姿拉住温然的手,说:“我用亲家聚一聚的名义叫应心禾出来,她倒是挺高兴的,等到了之后,咱们慢慢再说。”
“嗯,”温然点着头,“谢谢您。”
“傻话。”柳姿轻笑着,拍着她的头,“不用和我说谢谢,乖。”
温然弯了嘴角:“我是个讲礼貌的孩子。”
柳姿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她看着温然,眼底藏着些许落寞。
礼貌是好的,但……
柳姿无声的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对温然说:“过会儿你不必说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便是,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急停在了路边。
“怎么回事?”
柳姿的眉头登时便皱了起来。
司机盯着眼前逼停他们的车,眉头紧锁:“夫人,怕是来了闹事的。”
他们的前边,是一辆遮了拍照的面包车。
斜斜的别过来,正把他们逼停了。
温然探头一瞧,突然就想到了前几天她和温韬也是被这样一辆车拦下的事。
那天的车司策找到了,歪歪斜斜的停在郊区的田野里,没人,也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就连监控都没拍到他们。
现在这场面,与那天格外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温然现在坐在后座,方向盘不是她握着的。
哦不,就算现在让她坐进驾驶席,也来不及了。
面包车上走下来一个周身被黑色风衣包裹住的男人,他的手揣在宽大的衣兜里,径直朝着后座走来。
柳姿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把温然搂进了怀里。
“然然乖,别怕,妈妈在。”
柳姿的话,伴随着枪声一起在温然的耳边响起。
“哗啦啦——”
玻璃四溅。
温然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整个人都被柳姿护在怀里压在了身下。
加了消声器的手枪接连喷射出火花,带起了阵阵血雾。
温然回过神来,立即扯下了手腕上的智能手表。
那个人射完了手枪里的子弹,转身便走,一如他来时那般突兀。
司机的胳膊挨了一枪,正咿咿呀呀的痛呼着。
温然感觉到有血流到了自己的身上,烫得她眼眶泛红。
柳姿闷闷的咳了两声,颤抖着,对温然说:“然然……别怕……妈妈在……”
她的嘴角溢出血花,看着温然,却笑了。
温然猛地回过神来。
“妈!”
“妈妈!”
“哎……”
柳姿应着,嘴角噙着笑,晕了过去。
温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脉搏很轻。
她尽可能轻的把柳姿挪开,让她趴在后座上,然后自己飞快的下车,绕到驾驶席,把还在嗷嗷叫唤的司机踹到了副驾上。
“小姐?”司机看着她,眼中尽是疑惑。
温然没理他,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两三秒的工夫,便把车速提到了最高。
此刻的她,大脑一片混乱。
方才那生死一线间,柳姿把她护在怀里的模样,始终在她的脑海中萦绕。
她不是一直不喜欢自己么?
她与自己,本也就不是很熟。
为什么……为什么……
温然呼吸急促,用最快的车速载着柳姿去了医院。
他们的车抵达医院时,后边追着一串儿闪着警笛的警车。
“这是……怎么了?”
护士都懵了!
这是个什么画面?
有人要打劫医院不成?
温然推开车门下车,拧着眉头喊人:“快来,急救枪伤!七至八枚子弹,伤处不明,患者昏迷,尚有生命体征。”
听了她这话,医护人员连片刻的怔愣都没有,立即推来急救床,把柳姿抬了上去。
温然握着手机,紧跟着他们往里走,还没忘把司机也拉上。
“这还有一个,左臂枪伤。”
司机的眼泪哗哗直流。
他以为自己会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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