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扑闪着大眼睛,一副慢半拍的模样,慢吞吞的又问:“所以你学什么呢?我们离得远不远啊?”
装傻装乖装天真,她今天真的是任重道远!
嫌弃她吧,都来嫌弃她吧!
温柚勉强定了定神,强撑着笑脸回答:“我学金融的,离你们艺术学院……挺远的。”
艺术学院盛名在外,位处全云城大学风景最佳的长信湖畔,自带设计独特的美术馆和体育馆,俨然就是学校亲儿子的配置。
而他们经管学院,仅仅有一栋教学楼而已。
对比简直不要太惨烈!
“这样啊……”温然嘟了嘟嘴,颇有些失望的模样。
温柚深呼吸了数次,不停的告诫自己——温晟还在一旁看着呢!她得绷住!
很快,温柚的笑脸又真诚了许多:“不过没关系啊,女生宿舍相距都不太远,新生宿舍楼就在我的宿舍楼隔壁,你有事的话随时找我。”
温然的嘴巴嘟得更高了。
她哀怨的看向司策,颇有些埋怨的模样:“你真的不让我住校吗?我感觉住校也挺好玩的。”
司策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声音和缓不疾不徐:“学校离家不远,我每天接送你就是了。学生宿舍环境差,食堂也没营养,太委屈你了。”
温柚:“……”
她心态炸了哇!
一个村姑都嫌学校宿舍环境差,她却在那儿住了两年了!
这是说她还比不上村姑?!
温然“很懂事”的舒展开眉头:“好叭,你说得也对。”
温晟拍了拍温然的头,终于笑得轻松些了:“然然,到了学校好好学习,不过也别太累了,有什么麻烦找大哥。”
温然乖巧点头:“好哦。”
温柚欲哭无泪的站在一旁,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说:“然然你别听大哥的,他平时最忙了,有事情的话你找我就好,等到他来,黄花菜都凉了。”
温晟低笑着敲了下温柚的头,正想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无奈说了句“抱歉”,去到一旁接电话了。
温柚朝温然耸耸肩,仿佛在说:看,我说的吧!
温然笑得憨憨的,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得温柚肝疼。
她要黑化!
彻彻底底的黑化!!
这个憨批村姑太气人了!!!
柳姿从厨房里出来时就瞧见温然和温柚并肩坐着,温然的身边是坐在轮椅上的司策。
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温然的侧脸。
她长得真美,笑得很甜,很乖。
柳姿的脚步不自觉的就放轻了,心中隐隐升起些对这个女儿的歉意。
她真的……没办法了。
丈夫三年前车祸离世,公司全靠温晟一个人撑着。
温晟这个新手怎么是那些商场老油条的对手?
公司举步维艰,她没得选。
走近了些,她不幸听到温然和温柚的对话——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呀?我是学校里学生会的副主席,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学生会。”
“我嘛?我喜欢躺着。”
柳姿:“……”
愧疚个锤子哦愧疚!
能把她嫁出去就不错了啊!!
要不是司家刚好着急给司策找对象,这温然怕是要砸手里了啊!
柳姿叹了口气,清清嗓子说:“别聊了,来吃晚饭吧。”
温柚听到柳姿的声音立即转过头,笑盈盈的喊着:“妈妈辛苦啦!”
温然也转过了头,她说——
“您好。”
柳姿的心里就像是被塞进去了一千只二哈!
她扯了扯嘴角:“来、来,吃饭。”
赶紧吃!
吃完赶紧走!
再多看她一眼,她容易脑溢血!
温晟的电话打得时间格外久,回到饭桌上时,他的脸色也不大好。
柳姿有些担心的看向他:“阿晟,是有什么麻烦吗?”
温晟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没什么,您不必担心。”
“有问题就说,都是一家人。”柳姿说着,给他夹了只虾,“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别把自己累坏了。”
她其实也不想当着司策的面儿说自己家的难处。
只是这顿饭吃得实在压抑,她急需一个话题来缓解尴尬!
温晟想了想,还是说:“还是公司的玉料短缺问题,我原本寄希望于下个月的四腾场交易会,结果刚刚得到消息,仙钰国际的珠宝分公司也会派代表去。”
柳姿拿着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温晟:“真的吗?消息属实?”
“属实,据说他们已经准备了十亿资金,专门用来应对本次四腾场交易会的。”温晟的眉头紧锁,愁得不行。
“唉……”柳姿长叹口气,“先别想了,还有一个月呢,总归是会有办法的。”
温晟点点头,抬头间却看到温然已经放下筷子了。
“然然?不合胃口?”
他问着。
温然摇着头:“不,很好吃,我吃饱了。”
司策把一盘剥好的虾放到她面前:“再吃点儿。”
她这哪是吃饱了,分明就是吃累了。
温然看看白净的虾肉,纠结了片刻之后还是又拿起了筷子。
温家的筷子好重!
真的累!
她慢吞吞的吃着虾,却发现温晟正在看自己。
她茫然的看向他:“大哥?”
温晟回过神来,笑着摇头:“没什么,看司策待你好,大哥高兴。”
他虽然烦得厉害,却也注意到司策照顾温然时的动作。
很仔细,很贴心。
他是个男人,明白一个男人会对女孩这样是因为什么。
这样的细节,是装不出来的。
柳姿也瞧见了,不过她想得更多些。
钱伯还没回来,她要的答案一时半刻还得不到。
但她有些等不及了,索性对温然说:“然然,司策身体不好,应该是你照顾他才对。”
温然眨了眨眼睛,嘟着红唇脆生生的应下:“好。”
于是,她把司策刚刚给她的那盘虾肉又递到他面前:“给你吃。”
柳姿的嘴角微扬,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司策把盘子又推了回去,用湿巾仔细擦着手:“你吃吧,我海鲜类过敏。”
“哦,好吧。”温然点着头,夹起一块排骨问他,“那肉呢?”
她别着的手有些抖,险些把排骨丢到桌上。
“可以。”司策端起盘子接过她夹给他的排骨,习惯似的说了句“谢谢”。
柳姿在一旁看得清楚听得更清楚,心中的疑惑渐渐消退。
看看温然刚才给司策夹菜时别扭且不自然的模样,怎么着都不像是一起生活过很久的模样。
是她想多了?
柳姿的眼中疑虑未消。
还是得等钱伯回来,到时候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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