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苏潼轻轻一笑，意态闲适慵懒，“起码得两刻钟，这局纸牌才能玩完。”
皇帝默了默，干脆坐在旁边观看起来。
尽管他在这里没有摆皇帝的架子，可还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就像有个长辈在旁边盯着，小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玩得痛快。
苏潼打心里对皇权没有敬畏，皇帝坐在旁边对她的影响最小。
别人心不在焉的出牌，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给她送分嘛。
大家很一致只想着把皇帝这尊大佛送出去，也就不介意给苏潼送分了。
“六七八九十，顺子！”苏潼将手中的牌出完，眉眼弯弯笑得跟捡了金元宝一样。
“又是你赢。”齐子砚身体往后一靠，彻底摆烂，“不玩了。”
皇帝似笑非笑扫过众人。
苏潼倒也乖觉，她站起来:“那就不玩纸牌，继续烧烤。”
再去烧烤，主要是舍命陪皇帝。
总不能让苏潼一个人陪着，司徒烨这会也放开了；夏明枫在自己府里，素来也不怎么怕皇帝。而且，妹妹的话比较重要。
齐子砚见他们一个二个都跑去陪皇帝烧烤，嘴角抽了抽，只能从众。
苏磊这个憨憨不认识皇帝，他虽然对皇帝的到来觉得奇怪；不过见自己姐姐哥哥对这个老头都挺和善，他那脑子就再没空多想。
“大姐姐，”苏磊走出去见到苏潼手里的鱿鱼串烤得贼香，他吸溜一声，立马两眼放光，“这串给我吃吧？”
苏潼白他一眼:“咋的，你又饿啦？”
“饿了。”苏磊傻笑，说着就要伸手。
“不行，这串给贾老爷吃。”苏潼打掉他的手，反而将鱿鱼串递给皇帝，“尊老爱幼懂不懂。”
“你今晚吃太多烤串，赶紧喝凉茶去。”
皇帝眯了眯眼睛，与苏潼交换了串串；把手里未烤熟的茄子递给她。
接过鱿鱼串，兴致勃勃啃了起来。
齐子砚在边上看到皇帝完全放下帝王架子，毫无形象包袱跟他们一起撸串串，眉眼一挑，冲苏潼笑了笑。
行啊，你！
高高 在上的帝王都被你拉下神坛，变得这么接地气。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
烧烤的乐趣在于边烤边吃，就跟嗑瓜子一样的道理。
要是别人烤好光端着盘子吃，乐趣就差远了。
“不错。”皇帝啃着鱿鱼串，面容带笑，“现烤来吃更有滋味。”
“贾老爷，茄子烤好了，你来尝尝。”
“将它的皮扒拉开来，往里面刷上酱料再洒上芝麻，老香老香的。”
苏磊吞了吞口水:“大姐姐，你别形容了；你再说下去，我又饿了。”
苏潼往他脑袋敲了一下:“你饿也不许再吃。今晚吃太多了，没节制。”
苏磊夸张地哀嚎一声:“大姐姐，你太残忍了。不给我吃，还老打我脑袋。”
“万一把我敲傻了怎么办？”
苏潼:“反正你已经这样，再敲也不会更傻；我一点也不担心。”看書喇
“还有，谁让你年纪小！哥哥就经常弹我脑门，这手艺传到我这，我当然不能让它荒废。”
苏磊:“……”
欲哭无泪地看着她。
“大姐姐！”
“二哥欺负你，你让他给你欺负回去啊，”苏磊眼睛一转，看着司徒烨，“传承到我身上不太好吧。”
夏明枫:“谁让你是小弟，这是血脉压制，没办法。”
齐子砚看戏不嫌台高:“你就认命吧。”
秦殊怼了杯凉茶到他面前:“来，消消火。”
苏磊稚嫩的脸，苦出天际。他环视众人一圈，苦哈哈一叹:“你们——”
“都欺负我年纪小！”
司徒烨拍拍他肩膀:“所以，一开始就听你大姐姐的话，老老实实让她把手艺传承下来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苏磊:“……”
众人乐得哈哈大笑。
皇帝看着笑闹作一团的年轻人，心里头也暖暖的。
这样的除夕才有意思。
和他们守岁，可比在宫里苦熬着有趣多了。
大家一起玩闹讲笑话讲见闻，时间一下子就过去。
过了零时，苏潼就道:“贾老爷，你去休息一下吧？”
皇帝年纪大一些，大清早 又得去祭祖，最好不要一直熬下去。
反正他们现在也算守岁了。
皇帝点点头:“你安排吧。”
这是直接歇在昭王府不赶回宫的意思。
皇帝也不是第一次来昭王府了，苏潼还是按往常的习惯，准备带他去他常住的院子歇息。
“新年伊始，我得给大家送点小礼物。”
皇帝示意辛公公将东西拿来。
大家看到辛公公毕恭毕敬地双手捧来一个长形匣子，顿时狐疑起来。
“这是送你的。”皇帝拿过匣子，与辛公公的郑重其事相反，他十分随意地将匣子递给苏潼。
“你拿着。”
苏潼心里跟被猫挠一样，好奇地盯着匣子，仿佛想一下子盯出个洞看穿里面放的东西。
“贾老爷，是什么礼物啊？”她没有当面打开，只笑眯眯问了问。
皇帝轻轻一笑，却不答。
又看一眼辛公公:“所有人都有礼物。”
他说的这个所有人，指的是眼前这几个；还有苏潼的几个丫环们。
皇帝没忘记她几个丫环也很能干，且哄得很他高兴。
去年除夕是后补的礼物，今年他出宫前就让人早早备下，出来时便一起带了来。
齐子砚一顿，好奇心直冒泡泡:“我也有？”
皇帝笑了笑:“都有。”
不过，除了苏潼，谁也没有殊荣让皇帝亲手把礼物递到他们手上。
苏潼将匣子递给郑妈妈，自己带着皇帝下去安顿。
“长形的匣子，”齐子砚盯着苏潼的礼物瞎猜起来，“里面装的会不会是把短剑？”
司徒烨摇头:“你傻就好，别带累我。”
齐子砚瞪眼:“我怎么傻？”
“那么长的匣子，除了适合装短剑还有什么？”
司徒烨嗤笑一声:“再适合，也不可能是短剑。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怎么可能送短剑。”
而且，苏潼平时也不爱使剑。
如果非要往兵器上猜，猜里面是一把匕首，都比猜成短剑靠谱。
这时，苏潼去而复返。
齐子砚立即叫道:“快把你的礼物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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