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默了片刻,坚定地将鸡汤就着她唇边:“先喝汤。喝完,我们再谈。”
苏潼:“……”
要不要这么坚持?
司徒烨含笑,星眸情意脉脉流淌,他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端着碗,静静地看着她。
“我喝。”苏潼又气又无奈,咬了咬牙,夺过碗,头一仰一口气将鸡汤喝下去。
谁料她喝得太急。
碗都没搁下,她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喝就喝,跟我赌什么气呀。”司徒烨摇了摇头,真是又气又心疼,“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就这副模样,谁见了不得说她是小孩子?
苏潼忍无可忍,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管家公!”
司徒烨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们家,你是母的,我是公的。你受了伤,可不得我管着家嘛。”
“管着家,也就是管着你。”
苏潼:“……”
说不过你。
大哥,你赢了。
司徒烨逼苏潼喝鸡汤“补补”;夏明枫在宫里对皇帝哭诉。
“前后一共出现了两波杀手,是崔家和诚王做的。”
“他们都记恨万里侯,才公然在天子脚下出动杀手,想将她伏杀在进城前那段岔路。”
皇帝眸色生寒,他眉心跳了跳:“证据。”
夏明枫:“官道的路障,是崔家暗中派人搞的鬼。”
“这里还有第一波杀手的证据。”
夏明枫既然进宫哭诉,岂会没有准备。
“第二波杀手,出自形如鬼魅的幽冥阁。这是诚王府与他们交易的证据。”
皇帝知道苏潼在城外三十里遭遇两波杀手狙杀,如果不是几个得力暗卫拼死相护,等不到司徒烨带人赶去救援,就已经殒命当场。
得悉此事,他内心十分震怒。
一来京城外三十里,的的确确是天子脚下。
在他眼皮底下截杀南楚的超品侯爷,这是不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二来他早说过苏潼是有大才的人。
他惜才,爱才;甚至打破规则,破格封了苏潼为万里侯。
目的,就是为了留住苏潼;让她心甘情愿留在南楚,为南楚出力。
可看看崔家和诚王那些蠢货们都干了什么?
狙杀万里侯,成心与他作对。
“陛下,崔家一直认为崔毅之死,跟万里侯脱不了关系。”
“他们拿不出证据,就想用这种歹毒的方法除掉万里侯。”
崔家行凶的动机足足的。
夏明枫也不多说,只提这一点足矣。
“至于诚王,他记恨我妹妹不肯投靠他,不肯一心一意为他出谋划策;还……”
“陛下,证据都在这里,请你过目。”
皇帝意味不明掠他一眼,没追究他欲言又止在玩什么故弄玄虚。
能查到证据,证明刺杀苏潼这件事,诚王确实有份参与。
诚王——长子!
皇帝冷哼一声,似笑非笑打量着他:“你对万里侯倒是维护得很。”
“陛下,万里侯她是我妹妹。”夏明枫严肃道,“她是为了投靠我,才来到南楚。”
“我维护她,是应当的。”
“可惜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他惭愧地低着头,“时常护不住她。”
让她受委屈不说,还经常遭遇性命之危。
皇帝摆摆手:“退下吧。”
夏明枫抬头看了他一眼,除了威严与深沉难测,没从他喜怒难辩的面孔看出什么异样来。
皇帝去了见贤妃。
“万里侯受了伤,你派个人代朕去看望一下。”
“万里侯受伤?”贤妃眼底有微微惊诧,“严重吗?”
皇帝沉吟片刻,道:“被砍了几刀。”
万幸没伤到要害。
不然,南楚都要变天了。
贤妃心口莫名紧揪了一下:“被砍了几刀?哎,这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可遭大罪了。”
意识到苏潼没伤到要害,贤妃心里也松了口气。
陛下看重的人,陛下盼着苏潼好;她也就盼着苏潼好。
“陛下放心,臣妾让白嬷嬷出宫去看望万里侯。”
皇帝点了点头:“嗯,白嬷嬷办事稳重仔细,她去合适。”
翌日,贤妃就将亲信差去昭王府看望苏潼。
而皇帝,也让内务府给苏潼送去大批补品。
先拿出了重视苏潼的态度来。
皇帝大张旗鼓这么做,除了向苏潼表示恩宠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深意。
那就是敲山震虎。
“你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万里侯是朕要护着的人。”
“你们谁要跟万里侯过不去,那就是跟朕过不去。”
“既然跟朕过不去,那就别怪朕不客气。”
这场敲山震虎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止。
轻飘飘几句话,哪里能达到目的呢?
皇帝捏着夏明枫呈上来的证据,暗中让人去稽查核实一番。
证实确有其事,而非夏明枫胡编乱造。
皇帝真正震虎的动作来了。
先是暗中让人收集崔家举荐官员各种证据。
待收集得差不多,没有悬念了;他一口气拿出证据甩到众大臣面前,非常果断硬气地将相关官员调的调,贬的贬,法办的法办。
这事,发作前没有透露一丝风声出来。
因此,崔氏派系的官员以及宣王派,都被皇帝雷霆手段震懵了。
就在其他派系暗爽且还不时来点小动作,做些幸灾乐祸手段时,皇帝第二道晴天霹雳落在了诚王派系头上。
“在朝当官的官员,有几个真正清清白白经得起查?”
“要么不查,只要去查,铁定能查出问题来。”
“至于查出来的问题是大是小;性质是轻还是重,那就全看陛下怎么定夺了。”
皇帝要是觉得还得稳住这些人,不能动摇根本乱了朝纲,那就不会挑重的问题来罚。
但也不能不罚。
既然查了出来,不罚,不足以正风气;也难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罚,既不能轻,也不能重。
轻了,没起到相应的效果;重了,会引起朝野动荡,人心不安;不利于南楚稳定。
“这里面就有个度。这个度把握得好不好,那也得看陛下的手段。”
“所以陛下,对诚王派系那些犯案累累的官员,也下了狠手去处罚。”
这是震慑,也是警告。
震慑其他朝臣,警告诚王安份一点。
“说了那么多,你还没告诉我,崔家为什么会突然冒险用昏招;想到买杀手来猎杀我?”
苏潼瞧着面前这张俊美风流的脸,有些牙痒痒。
“我不信,这里面没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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