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当你是个跟班，想不到还有几分本事，”空澄站在场地一端，气喘吁吁地看向谢桥，空澄的头发已经略微有些卷曲，甚至可以闻到毛发被烧焦的味道。
“承让，”虽说空澄有些狼狈，但谢桥也不比他强到哪去，身上的衣服已经有几处破破烂烂，露出了皮肤上的血痕，那是被空澄幻化出的猫爪抓伤的地方，最开始谢桥只当是单纯地伤口，但随着血痕的增加，谢桥逐渐感受到了从伤口传来的又痛又麻的感觉，谢桥心道不妙，看来只能尽快结束了。
谢桥狠狠地对自己舌尖咬下，吐出一口血沫，眼神再度清明几分，对面的空澄则是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筋骨，说道，“察觉到了啊，不过有点晚了。”
“不晚，刚好来得及，”谢桥凝聚起自己的灵识之力，作为一个炼药师，对于跟自己实力相差无几的对手，想要一击必胜，灵识之力才是最快的方法。
向来废话多的空澄却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应，也是向着谢桥冲过来，两人都是准备用这最后一击结束这场比试了，看台上的人们的目光不由得聚集到了两人身上，空滤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虽说灵识之力跟妖力都是能量的一种，但两者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谢桥也只来得及在身前凝聚一道结界短暂地阻挡一下空澄的攻击，还是被余波震得嘴里一阵腥甜，眼前发黑，而空澄则是直接抱着脑袋在地上蜷作一团。
这种私下的比试，并不会一场一个裁判宣布胜负，只是会有许多裁判站在周围，确保参赛者的安全，此时空澄显然已经是失去了战斗能力，比赛也就自然宣告结束。
空滤飞身到谢桥身边时，谢桥还脸色苍白虚弱地冲空滤笑了笑，但下一秒就直接倒在了空滤的怀里，渗出血的嘴角还微微上扬着。
谢桥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端坐在一张软塌上，鼻尖还有自己调配的清心散的味道，身后有温热的妖力贴着自己的经脉游走，是空滤，谢桥压下了随着自己清醒过来下意识想要抵抗的法力。
“醒了？”空滤的声音响起，蔓延在谢桥体内的灵力也随之撤走。
“我……赢了吧？”谢桥迟疑地问道。
“嘁，”空滤从软塌上跳到地下，“你不过比空澄晚了那么一丢丢才失去战斗能力，姑且算你赢了吧，看不出来，还有点本事。”
夸我一句就这么难吗？谢桥有些无奈地笑了，但也从空滤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骄傲，心里还是高兴地的，正准备从软榻上下来，然而刚一动就觉得眼前有些发昏。
“你别动，”空滤急急走过来，扶住谢桥，“你体内还有空澄留下的妖力。”
“妖力？”谢桥有些惊讶地抬头，转而想到自己身上的爪印，更加震惊。
“嗯，算是我们猫妖一族比较常见的手段，是通过抓痕一次次微量地把带有自己烙印的妖力一起渗入到你的体内，积少成多就会在不经意间中招，被打上烙印的妖力聚集起来在体内流窜，然后会跟你自身的法力有冲突，就会有些不适，或许因为你灵识之力比较强，所以在你身上的表现仅仅是头晕，”空滤解释道，“不过也可能是长老眼皮底下他不敢乱来，所以渗透的不多，要是实力比较强，甚至可以在你体内引爆自己的妖力，然后你的经脉就会，彭。”
听着空滤的描述，谢桥不由得头皮发麻起来，看着谢桥一下子僵硬起来的表情，空滤“扑哧”笑了出来，“放心，空澄离那个水平差得远呢，连空玦族兄都不行的。”
“你真是，吓死我了，”谢桥看着空滤一脸诡计得逞的表情，一只手扶额，闭上眼有些无奈地笑着靠在了软榻上。
“就吓你，谁让你莽莽撞撞就答应了他的，分明知道那个人不安好心，”空滤狠狠地白了谢桥一眼，天知道她看到谢桥眼睛缓缓闭上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哪还想得起这族内几乎人人都会的小伎俩，还是空玦族兄说只是妖力入体引起的，这才缓过一口气。
谢桥虽然反应依旧有些迟钝，但心里却是开心起来，笑了一阵子轻声说道，“以后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空滤嘟着嘴，又说道，“因为我与空澄同族，妖力算得上是同源，所以我来助你化解会更快些，但还是需要时间，之后我再辅助你几天，便可以恢复如常了。”
“那有劳妖仙姐姐了，”谢桥看着空滤微微蹙眉藏不住的担心样子，那还顾得上那些许的眩晕感。
次日，谢桥从面上已看不出大碍了，倒是空澄脸色还苍白着，但想起空滤昨天夜里担心的样子，连空澄的刻意针对在谢桥看来都顺眼了许多，甚至还远远地冲空澄点头示意，看在别人眼里大有不打不相识的意味。
“昨日用了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小仙君身体并无大碍吧？”也是奇怪，昨日还针锋相对，还被谢桥当众打脸，怎么想空澄都不像是会真心实意来关心谢桥身体的样子，但又实在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空滤还因为昨日空澄的挑衅而耿耿于怀，向着斜前方横跨了半步，挡在了谢桥与空澄之间，面色冷淡地说道，“不劳族兄费心，我们自会处理。”
“那便好，甚好，”空澄丝毫没有被空滤冷淡得态度影响，反倒更开心了似的，看得空滤直皱眉头，但又挑不出哪里不对，于是索性拉着谢桥先一步向看台走去，隐隐感受到的空澄黏在自己二人身上的目光，更是让空滤一阵不舒服。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空滤一边加快步子，想要把那道讨人厌的目光甩掉，一面小声嘟囔着。
被空滤拉着亦步亦趋的谢桥听到，忍不住笑了出来，空滤脚步没停，而是狠狠地瞪了谢桥一眼，质问道，“怎么？我说错了了？”
“没有没有，”谢桥忍住笑，“只是觉得妖仙姐姐越来越有人类的样子了，要是有兴趣，下一次不妨去读读私塾，学学四书五经。”
空滤冷淡地哼了一声，但心里却把“sishu”跟“sishuwujing”念叨了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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