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婆子都在,虽然都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三皇子汉王的话还是让她难堪的下意思看向左右,寻找发泄的途径,茶杯是递过去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想要砸了又不敢,丫头们瑟瑟发抖,只有婆子硬着头皮上前劝解——总不能让主子的脸面掉在地上。

    “殿下,王妃刚刚从宫里出来,娘娘也很是喜欢呢,说难得对了她的心思,王妃这才照了娘娘的意思备一份儿给殿下!”

    一句话点醒了三皇子,他今天来不是要把和卢氏关系弄得更僵的,母亲都能忍下对卢氏的不喜,自己怎么就---话这么说,头不能直接低。

    “母亲喜欢自有它的好处,那我就---尝尝?”

    卢氏反应有些慢,娘娘的对自己态度好了,可是这茶---王贵妃那里,自己可没有送,自己送到是姑祖母那里,是太后娘娘。但是迎上婆子的眼色,她也就势把茶给三皇子,至于那个谎---这个婆子说的,她自有办法找补回来。

    “殿下喜欢吃的,我都让小厨房做了,您是先吃饭---还是---”

    “吃饭,我忙一天,还真饿了。”

    只有吃饭才能说话,至于什么放松之法——自己来这里就是给她脸了。

    饭菜上来,除了他惯常爱吃的,有几样从来没有见过的菜式,他还真感兴趣了,挥退婆子等下人,只留一个新过来伺候的小丫头,他自在了不少,不然,总以为自己还是和朝里的官员想处,累。

    卢氏也学乖了,不再殷勤介绍菜式,只是示意小丫头布菜,她要端着些正室的款儿,省的被瞧不起。

    “这个甚是好吃,有点儿像---竹笋,也有点儿像萝卜---嗯,不少萝卜,没有辣味儿,吃不出是什么。”

    卢氏不语,小丫头不敢言语,三皇子的话就落在地上,让他尴尬一瞬,眼睛看向卢氏,不知道是表示询问还是不满,卢氏这才不得不答:

    “这个是炖双薯,也是从外海传来的吃食,咱们这两年自己种了,觉得好,才传到京城各官宦人家,做法有很多,一个甜面,一个香脆,还能饱腹,据说一个要半两银子,甚是难得。”

    “竟然是两种食材,从海外传来的?是劳氏送的?”

    卢王妃,平时就不能提一个劳字,现在吃的好好的,他又提,这贱人,父兄都快完了,还能让王爷惦记,真是狐媚,但是她是正妃,姑祖母说过,不能和那些人计较,自己要无视她,如同太后无视祁贵太妃。

    “这个还真不是,据说是再最北的沧州码头运来的,市舶司可插不上手,您说也怪,沧州蛮荒地,不是说寸草不生,也是穷山恶水,还能种出这等物件,可见,传闻不可信。”

    她得刺伤一句两句的,富庶之地的海运都在劳德彰手里,这回官家刚刚派人去,还没有真正开始查办,那个贱人的父亲救被人家抓住小辫子,真是痛快,这个景福王虽然是庶出,过去也没有显示出什么大才了,如今---人不可貌相。

    “是啊,传闻不可信,都说,小叔父,醉心山水,和程普庸是一路人,如今看来---他还真是能干的很呢,也不知道曲兰亭是干什么吃的,亲自去了一趟,还是把事儿办成这样,废物。”

    三皇子顺势说起杭州诸事,想问问卢氏娘家有没有信函,或者交代,他本是想把话题慢慢引过去,一提到杭州,还真是怒了,曲兰亭不会真的给妹妹找夫婿去了吧?

    三皇子丝毫不提劳德彰的错儿,先把罪名往曲兰亭身上安,卢氏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还是要维护那个贱人。

    “杀良冒功又不是世子做的,圈地卖给富户不成,杀人全家,也是他劳德彰贪心,怎么还能怪的了世子,爷这心偏到天边儿去了,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听到,会作何感想?”

    三皇子又对硬硬塞一句,气闷不已,话都说到这里了,傅斯年那里是牵连不少太子的人,早就也没有哪个完全清白,他揣测父亲的一贯作法是各打五十大板,可是自己身上,可承受不起这五十大板,军中的势力---自己太少了,他还真不能甩袖子离开,压了压火气,才转圜到重点上——他认为的重点。

    “那个周醒恭明明在杭州,成了景福王的幕僚,他曲兰亭早就得了消息,为何不早早报上来,存了多少私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有这回---他的姻亲贺氏---可是一个都逃不脱,真是会添乱!”

    还是替劳家说话,卢氏的白眼儿快要飞出来,还是按了太后的教导,多些耐心。

    “不是说杨氏的老部下牵连最多,殿下何不以此和秦王相抗衡,怎么就---难道,殿下想用他们换一个劳德彰?”

    劳德彰算是财路,要说军力---在杨家,程家和轩家三处来说,也真算不上什么,这回,要说二皇子能换---他还真愿意,可惜,老二看来要咬死劳德彰,自己只能弃车保帅了——还不甘心怎么办?

    “劳德彰保不住,可是市舶司---你父亲和舅舅已经派人和洛家接触了吗?有几成把握?”

    卢氏还想给他一个白眼儿,她一个内宅妇人,怎么会和劳贱人一样不讲规矩,插手政事。

    “父亲和叔父的意思---洛家要两手准备,舍了,也没有什么,不破不立,洛家的本事,不过就是占了几个老得动不了的羽林卫,市舶司的银子,自前朝就如流水,就是个傻子也能引到自己家来,洛家算什么,仗着和劳德彰的庶子姻亲关系胡作非为,也有人有意夸大他的本事,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殿下,不必忧心。”

    卢氏暗自劳氏吹枕头风儿,颇为不屑。

    “这话---是你父亲说的?”

    三皇子不悦,卢家一向仗着太后目中无人,这话少不了是他教卢氏的。

    “这不是曲世子的原话儿,爷怎么还忘记了,他一去杭州,就给你信,让你先丢下洛家这块腐臭的肉。”

    三皇子不以为然。

    “曲兰亭和劳德彰不过是在我这个主子面前争斗罢了,无非---呵呵,如同你和劳氏,郑氏争宠,气话不足信!”

    卢氏一听,更气了,菜叶不吃了,只看着三皇子一筷子,一筷子的夹那道有些味儿冲刺口加了花椒和一种红彤彤药材新做法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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