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恭即使是训斥都不敢看她,她只顾生气,细数受的罪和危险。完了年龄彻底暴露了,再偷看裴东锦,他一副:看吧,我猜就是,只是是没有揭穿你的样子,好像自己被训的话,都是他想说的。
“所以还是被人护着才活下来,就是那个乞丐头儿叫什么于归的?哼,不知人间险恶!”
二贵连这个都说了?柴溪还要分辨,周醒恭摆手止住。
“你还要说什么?说你那个要冲水才能用的茅厕,还是盘了满地的水地笼,还是洗澡用的大木桶放在屋顶要淋着洗才舒服,还有客栈后院乍看不咋样,里面像个小屋子,洗漱吃喝样样齐全的马车?”
这个裴东锦不是都知道,只有后来才送来的马车,是五脏俱全,还有就是早晨,他用盐擦牙,柴溪用的是个毛刷,他早就觉得奇怪了,原来还有这么多,这是她能做出的事情,那,这几天,她是不习惯的强忍着呢,也委屈她了。
“就算是,关你什么事?”
柴溪说的心虚没有底气,嘟囔着,这老头儿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儿,他这个大儒关自己什么事情,他该训的不是裴东锦吗?
裴东锦不及防的被柴溪白了一眼,还不明白为什么,周醒恭哈哈笑起来,眼皮好像也没有那么垂了,还有些年轻时候的骨相,应该是个长相不错的,偷看柴溪一眼,没有生气,反而解释起来:
“该防备的你倒是一头冲上去了,我老人家---算了算了,裴小子总认识我老人家吧,我总是周醒恭本人无疑吧,那你说,你说说看。”
周先生手点着裴东锦,茶杯放下,等着他续杯,看柴溪还是偷看。
“你那个祖父,总算我的朋友吧,他称我为师,我可没有那么老,就算是朋友吧,我总没有还裴小子的可能吧,至于你---就凭你这个姓---管他是太原府的流浪儿,还是别的什么——现在的情况,还能更差些吗?”
是这个道理,不管他想做什么,以这位周先生的本事,自己用不用跟着自己应该都能达到目的。那就且用着,反正是白来的先生。供吃喝就完了。想是这么想,可是话也要说。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你---你要什么?我---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呢,是不是,裴兄?”
周太傅伸手指敲敲桌子,裴东锦的水才跟上。
“你就说你,别带上他,他就报个私仇,小事儿。”
裴东锦的疑惑更甚,要是说他像柴续,也只是一两分,要是说姓柴---这也太儿戏了,上一回的海匪头子,上一回---这个周醒恭真的和柴溪毫无关系吗?他说自己就报个私仇,确实没有冤枉自己。
“随你,你不是喜欢画画吗?那我就跟你学个画画,你不是喜欢奇巧的东西吗?正好老头子我也喜欢,我呀,就觉得你的画儿,茶和菜都不错,以后,你吃什么我吃什么,你用什么我用什么就行,目的---我都六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混吃等死的年纪,想做什么,心血来潮就做,没有目的,广淄城---小事儿,算个投名状,你就说,行不行吧。”
至于那个裴小子就是顺带的了。
柴溪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只是一个事情比较着急。
“先救于归!”
裴东锦咂了一下嘴,低下头,周醒恭看见了,白他一眼,想转头白柴溪,明明目光快到柴溪脸上了,又收住,白眼儿没有送出去,还是给了裴东锦。
“他要是还用你救,这石溪阁十几种买卖,百余处铺子,都是你这个懒货自己懒出来的?”
柴溪刚刚想回击,可是他说的---还真有道理。
“小郎,我们回来了。”
这个嗓音很好听,柴溪听出来,但是没有立刻回话儿,看向周先生,对方没有看她。
“这个---嗯,是于归的手下,我让他们去查些闲事儿。”
“嗯,让他们进来吧!”
进来最快的声音嫩的悦耳的这位长得不咋的,一张脸想个饼子,没有什么立体感,还挺大,可惜了好嗓音了,身后跟着一个脸长的比马还夸张的高个子,后面一个几乎没有什么特征,身材长相什么都是中等的,放在哪里都认不出来的,要是非说哪里突出,就是头发奇多而黑,还从额头伸出一截再向后梳,稍显傻气。
“呃,这个胖脸的叫云鹏,长脸细瘦一个叫长远,这个招笑儿的---叫猫王,他们都是小乞丐,没有姓,要是非说个姓,就随了于归,姓于。”
其实于归也不姓于,现在姓陶了,这名字---柴溪想想自己那个时代的笑星,及老纪录片上的歌星,顺口给起的名字——草率些,真对不起他们几个。
裴东锦派出大白他们,查的是杭州官员的口碑,最近发生的大的小的不合常理的事情,柴溪派出这些不知道查了什么。
“说说吧!”
云鹏几个在人前出现的时候很少,过去,即使柴溪也不越过于归见他们,他们喜欢四处串,正不知道自我介绍给怎么说,这个老先生一句话省了。
“我先是在洛家那一片的叫花子群及他们老宅,东城外苦水庄猫了一天,只费了俩个烧饼,五个铜子儿,就一天查了个底儿掉。”
“查洛家?你还真闲!算了算了,既然你想行这个善也是举手之劳,那我就指点一二,说吧。”
周先生生气有无奈,柴小郎也这样,自己过了几十年照样得忍,他暗骂自己活该。
“洛家和杨国舅家订婚的那个大娘子,和他们家继室生的二姑娘就差2个月。”
“俩个月?是继室不是小妾?”
柴溪对于这里的规矩也懂一些,这个两个月---不对呀。
“东家您也听出来了,说是两个月,实际上还不到,就是以妾为妻,还是比妻更早进门,这个洛家十几年前穷,极其穷,就连老宅,都是娶了洛大姑娘的母亲之后才盖的。洛大姑娘的外家姓董,不是本地人,也许是建州,也许是明州,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海上巨贾的姻亲,跟着赚了银子,就在杭州安了家,也不知道怎么选了洛家小子,就是洛大姑娘的父亲,当时两家结亲很快,六礼都没有过完,就草草成亲,成亲不足一月就纳了表妹为妾,因为不是官身,这个妾也不能再官府备案,只是自家称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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