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也许不是晚上十二点,也许是凌晨两三点,曾芳睡得迷迷糊糊,她记得自己是晚上八点睡觉的,很快就睡着了,这是她最快睡着的一晚。
她迷蒙的睁开眼,视线之下是乌漆嘛黑的一片。窗户外突然照射进来一道光,这是什么,月光吗?她狐疑地坐起来,反正人已经清醒,也不想再睡觉了,这就是太早睡的结果,以往她都是十一、二点才睡觉的。
她穿着鹅黄色的睡裙,睡裙垂到膝盖处,露出莹白的小腿,光滑细腻。曾芳走到窗前,拉开床帘,外面寂静黑暗,天是黑的,并无月亮,那光是哪里来的?
她连忙关上窗,将帘子一拉,背后却起了一层汗毛,紧张地回头,床头有一个人影的模糊轮廓。
“你,你是谁?”嗓音带着颤抖和恐惧,她手掌向后撑着墙,掌心冒出了汗。
“我?我是你啊。”男性的声,上扬的音调。
“你在胡说什么?快点离开这里。”她呵斥他,用提高的声音掩饰害怕。
这是梦吗?她狠掐一把自己的小臂,不是,很疼。“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有你就有我。”
曾芳不想听下去了,这是什么荒唐的事,她跑过去按开了灯,明亮的灯亮起,有些刺眼,她也无暇顾及。
床头上的人站了起来,缓慢走向门口的她。
他,比她高,抬头的刹那,她摒住了呼吸,这五官简直和她一模一样,除了他是男的,她是女的。
他抱住了全身僵硬的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害怕,我真的是你,是另一个你。”
怎么可能不害怕,大脑停止了运作,她感觉到四肢僵硬不能动弹,腿麻了,她想大喊大叫,良好的教养控制了她,她叫不出口。
任由男人的手穿过她的膝盖将她横抱起,略显粗糙的手心是细腻的皮肤,光洁的小腿,睡裙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掉,看到了白色的内裤。他将她放在还带着温热的床褥,自己也躺到了另一侧,“睡吧,等天亮再说。”
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坐在梳妆台前,镜子上出现了两个人,一样的狭长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就连笑起来也诡异的相似。唯有女性化和男性化的差别。
他双手从背后放在她的肩上,凝视着镜中人,弯下腰,脸和她的侧脸相贴,“我们真好看,对吧。”
小鼻子小眼睛,她不知道他说的好看在哪里,她沉默良久才开口,“你叫什么?”
“曾方啊,只不过没有艹字头。”
两人开始了同吃同住同睡,就连洗澡也黏在了一起。他像她的影子一样如影随形,一高一矮的身子坐在浴缸中,她享受着他的服务,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洗着她的后背,“这个力道可以吗?”
“再重一点,太轻了。”她坐在他的前方,手趴在浴缸边缘,脖子弯下,额头靠在了手臂上。
他低声说:“好。”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一只手继续动作,另一只手往前移了一段距离,“这里也洗一下吧。”
酥麻的感觉从心脏传到神经中枢,她突然兴奋起来,身后的呼吸也粗重起来,这个澡洗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是曾方抱着她的,浴巾并没有完全裹住她,锁骨上全是深红色的吻痕。
这一次,两人一起坐在了镜子前,面上都带着潮红,空气中弥漫着特别的气味,她如脱水般的鱼儿喘息着,纤长的脖子向后靠在了他宽厚的肩膀。
声音沙哑,眼珠子红了,曾方侧吻着曾芳的耳垂,鼻息和呼吸喷吐在她的耳中。
她断断续续地喘着气,说不出完整的话。
从没有行过此事的她,被冲昏了头,被迷了眼,被他掌控,随他张张合合,不分昼夜。
一星期下来都陷入这种不正经的事当中,她整个人如被妖精吸走了所有精神气,萎靡不振,脸色也暗沉下来。
“为什么我出门别人都看不到你?”她光着走向浴室,向花洒下的男人提问,每次她和他走在大街上,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被人怪异的只有她,她吻他而嘟起的唇,做出拥抱的手,侧头跟他讲话的瞬间,人们注意到的只有她,这让她陷入了不安。
“宝贝。”他笑着,温润如玉的样。“说过多少遍了,我就是你,他们当然只能看到你。”
“这样子吗?”她眼神有些涣散,披头散发犹如鬼魅,赤脚走了。
曾方最后冲洗了下身上的泡沫,同样光着走了出去,在这个房子里,他们不用穿任何的衣物,两人也不会有丝毫的羞涩。
“你不开心了,为什么?”他摩挲着她有些冰凉的脸颊,将她抱坐着。
“我们这样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曾芳由他揽住自己的腰,眼睛看向他,他的眼睛和他一样,都是深棕色的,只不过他的更深邃,看人时带着审视。
“有我陪着你不好吗?你不会再孤单,我能每时每刻了解你的想法。”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
他犹豫了下才说:“你厌倦我了,对吗?你觉得我们不能同时被人看到,我像是你幻想出来的虚拟人,我们如此相像,在一起你觉得荒谬,对吗?”
“是不是我的想法你都知道?”曾芳用手推开了他的胸膛,很快手就被他握在掌心中。
吻了下她的指尖,他诚实地点了点头。“话是这样说,但如果你不表现出来,我也不一定感受得到。”
“你能感受到我的想法,为什么我不能洞悉你的想法呢?这不公平。”曾芳声音大了些,带着不满和控诉。
“可是,宝贝,我是属于你的啊!你就是我的一切。”
曾芳根本不想再听,这一晚开始,两人开始分居,曾芳住到了书房那,曾方则住在主卧,他此刻突然无法理解曾芳的心情,难道他只属于她也不行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一脸沮丧的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色轻柔地洒在地板上,映出橙黄的光晕。
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没关紧的窗户,风一吹,他就散了。
如果不被需要,他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是曾芳抹杀了他,她连自己都不爱,又如何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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