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着姐姐去上学知道吗?”陈妈将小书包背在我身上,帮我穿好小鞋子,拉好外套,拉着我的小手,放到我姐姐陈珠手上,“牵好你妹妹,尤其是过马路的时候,知道吗?”
“知道啦。”陈珠拉过我走了。
我抬手向门外的陈妈挥手,一步三回头。
“快点啦,陈小银,不然待会就迟到了。”
“哦。”我依依不舍的从陈妈挥手的方向把头转回来,有些闷闷地回答。
我叫陈银,今年七岁,上一年级,我姐姐比我大五岁,今年十二岁,上六年级。
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对七岁的我来说好痛苦,有种恐惧感。我吃完陈妈炒的蛋炒饭,更不想上学了,我想待在家里玩。
来到教室,一群一年级的小学生乱哄哄的,跑来跑去,追逐打闹。
“小银,放学记得等姐姐,知道吗?”姐姐陈珠松开我的手,又从书包里掏了几下,拿出两根棒棒糖,“这根给你,我们一人一根,妈说的。下课的时候吃,知道吗?”
我终于从面无表情到眉开眼笑,清脆地说了句,“好。”
“那我走了。”
“嗯。”
陈珠上课的教室在六楼,需要爬上去,对我来说过于遥远的距离,因为我在一楼,所以我下课基本不会上去找她,只会等她来找我。
我的同桌也是个和我一样年龄的小孩,他是个男生,叫黎阳。
他又乖乖地坐在书桌前了,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乱跑乱跳。
“黎阳,你怎么每天都那么早啊!”我发出感叹的一句。
男生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
“好吧,今天又是你不想说话的一天。”
我把书包放好,也和他一样坐在那发呆,时不时蹦出两句话,只是我一个人的自问自答。
上课了,又下课了。
课间,我写好老师布置好的生字词。我写得飞快,虽然字迹有点潦草,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迫不及待地拿出塞进书包里的糖果,手上的动作一阵悉悉索索,引起了同桌黎阳的注意,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嫩乎乎的脸蛋不苟言笑。
“看,我的棒棒糖。”我将糖果冲他扬了扬,脸上洋溢着笑容,随即又带上了可惜之意,“不过我只有一个不能分你,下次一定给你。”
他没回话,视线回到了自己的作业上。
他的字迹很好看,工工整整的,想不出一个七岁的小孩会写出那么好看的字来,他一直是老师表扬的对象。
我把糖果拆了包装,放进嘴里含住了,好吃,我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同桌背脊挺直,一手撑在作业本上,一手一笔一划地抄写着生字词。
不过他真的好可爱啊,穿着一套军绿色的套装,脚上一对黑白相间的小鞋,乌黑的头发丝下一双大眼黑白分明,鼻子小巧,嘴唇嫣红,皮肤白皙嫩滑,看起来应该柔嫩无比。
小孩也是喜欢美好的事物的,我撮着棒棒糖,内心痒痒的,不知不觉一只小手就放在了他的脸颊上,五指还捏了捏,像一个温热的包子一样绵软。
“你干嘛?”黎阳有些愕然,也有些生气,脸上的小手冰冰凉凉的,让他感觉到一种奇异。
“啊……”我呐呐地看着他不太欣喜的表情,“对不起,我……”
“这个给你。”我迅速将嘴里的糖果塞进了他微张的嘴里,自认为这就是道歉了。
没想到他神色更不快了,他感觉到嘴中的棒棒糖在我刚拿出来时还带着黏连的水渍,手上动作很快,将糖果抽了出来,嘴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尝到了一丝甜意。
他跳下凳子,手里抓着那根棒棒糖。
我察觉了他即将要做的事情,连忙追上去,手拽住了他衣上的一角。
看他要往垃圾桶里扔,连忙可怜兮兮地开口,“你要是不要,就给回我好不好?”
黎阳感受着衣上的阻力,看那刚才一脸甜蜜吃着糖果的人现在气馁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着兴奋。你不是想吃吗?那我偏不给你。
他将手里黏糊糊的糖果重新送进了嘴里,也没了刚才的恶心感,反而生腾出一股愉悦。
我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表情有些懵,不过看他没有将糖果扔进垃圾桶,还是松了口气,“你不扔了吗?那你也不气我捏你脸了吧。”
“这个糖果很好吃对吧,我回家再看看还有没有,如果有我就拿过来给你吃,我们一人一根。”我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开心地做着计划,跟在他后面,拉着他的衣服回到了座位上。
黎阳没想回什么话,他看着身边摇头晃脑的跟他一样高的小人,有些漠然。
自从他开始换乳牙后,就很少碰这样的甜食了,而身边的小姑娘门牙也缺了一个小口,却还在吃那么多甜的东西,不知道哪天会长蛀牙,我会不会疼得大哭?到时候我还能因这样的小事而开开心心吗?他恶意地想。
上午四节课,有两节上课,两节写作业,十一点十分就放学了。
我站在教室外等着姐姐陈珠来找我,头上的两个小啾啾在四节课下来有些乱了,有点像蓬松的小窝上长着的两棵杂草,我伸手摸了摸,自以为很好看。
姐姐还没来,为什么那么久?我无聊地踢着脚边的一颗碎石粒,左动一下,右动一下。
偶尔又把头伸进教室里面,看见黎阳还在收拾书包,又晃了进去,“你有人来接你吗?你家在哪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呢?”
我一连三个问题问出来,黎阳终于回了句,“不用。”
他把书、笔弄得整整齐齐的放进书包里,和我像垃圾堆一样的书包形成鲜明对比,我有些崇拜地说:“你真厉害,什么都弄的那么好看。”
黎阳听到这样赞扬的话,也没什么表示,我也习惯了。
陈珠下来之后,很快把我拉走了。
黎阳感受着身边一下安静的氛围,继续收着自己桌子里的东西,下午活动课,不用带书过来了,他把东西都带回去。
他一个人静静地走出校门口,像个小门童一样,等着黎母来接。
黎母是一所大学的老师,下了课就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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