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起,朝霞漫天,又是一个好天气,“笛笛——”,鲁明驾驶着黑色的敞篷吉普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东南方向行驶,霍严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带路,应付路上的检查,陆珊,江岚,赫平坐在第二排,高文和几个人挤在最后一排。
赫平坐在霍严克身后,右手端着左轮手枪,为了不被人看出来,右手上盖着一件外衣,赫平不善于使用长枪,因为到大箐山要进行山林作战,因此向钱冠要了一把鲁格左轮手枪,可容纳十八发子弹,枪口对着霍严克的后脑海。
敞篷吉普车行驶着,看着前面影影绰绰的是一个哨卡,鲁明轻轻的踩了踩车闸,把车速降了下来,提醒道:“赫参谋,前面好像是一个哨卡”。
赫平看了看前方的情况,枪口顶了顶霍严克的后背,声调平和但是口气严厉,“霍队长,你把我们送过检查的哨卡,送到夹山河渡口,找到船只,我们就会放你回来,不会伤害你的,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最好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霍严克急忙回答:“长官,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家里还有高堂老母,为日本人办事,也是被逼无奈,再说能为国家做一点事,也是华夏人的本分”。
鲁明驾驶着黑色的敞篷吉普车拐了几个弯度,来到一处哨卡,哨卡处在两山之间,看得出是一个临时哨卡,只有几个沙袋子垒成的简易工事,没有岗亭,没有设置路障,只有几名皇协军士兵在值守,看到从北方来了一辆敞篷吉普车,一名皇协军士兵挥手示意停车。
“吱——”,鲁明在哨卡前停下了敞篷吉普车,一个皇协军小头目倒背着三八式步枪,歪戴着大檐帽,懒懒散散的走了过来,神情倨傲,刚要说话,一眼看到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霍严克,马上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说:“这不是霍队长霍大哥吗,这么早去哪里呀”。
霍严克一副随便的样子,看了看这个皇协军小头目说:“是葛三本兄弟啊,怎么你负责在这里警戒”,被称为葛三本皇协军小头目回答:“是的,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就在这里值守,说是防备山城国军的人进山,昨天一晚上,差一点没让蚊子吃了,哎,遭老罪了”。
霍严克同情的说:“晚上在这里过夜,太辛苦了,哎,我们也是这么早,就被皇军撵着起来,去封锁渡口,走了,三本兄弟,有机会在一起聚一聚”。
葛三本让开道路,立正敬礼:“谢谢霍队长关心,有机会兄弟去您,你们车上的人太多了,盘山道,注意安全”,霍严克无奈地说:“任务太急了,没办法,只有这一台敞篷吉普车,大家只能挤一挤了”。
鲁明启动敞篷吉普车,“笛笛——”,慢慢驶过皇协军哨卡,赫平回头看着逐渐远离的皇协军哨卡,心里有了新想法,这个霍严克还有利用价值,对霍严克说:“霍队长,交友很广啊,到处都有认识的人,以后我们还要多练习”,霍严克小心翼翼的回答:“长官见笑了,我平时对待下属不错,对朋友也很大方,还有一点小名声,很多弟兄都认识我,如果长官有需要,尽管吩咐”。
赫平问道:“霍队长,永平县是个人口大县,还在长江岸边,还有港口,日本人一定非常重视吧”,霍严克赶紧回答:“是的,是的,日本人非常重视永平县,有日军三百多人,皇协军二百多人,还有一支水上巡逻队”。
敞篷吉普车又行驶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夹山河渡口,夹山河河面很宽,有一百多米,但是水势平缓,早晨的阳光照在水面上,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水鸟飞飞,好一派美景风光,渡河的船不是舢板帆船,而是竹筏,竹筏就是二十几根竹子并排绑在一起,制成一艘简易的小船。
赫平看到渡口有竹筏,回身对霍严克说:“霍队长,我们说话算数,你送我们到渡口,你可以回去了,也许我们以后还会找你,记住你是一个华夏人”,霍严克向赫平和陆珊鞠躬致谢:“谢谢二位长官,以后有事尽管来找霍某,霍某一定万死不辞”。
看着霍严克驾驶着敞篷吉普车离开了,陆珊,赫平带人向渡口走去,所谓的渡口,就是立在河里一个木制的台子,半米多高,伸入河中两米,三米宽,台子下方就是竹筏,人们通过木制台子就可以上到竹筏上。
一般的竹筏有三米宽,十米左右长,优点一是吃水小,浮力大,可以在浅水河流中航行,二是稳性好,水上行驶平稳安全,不会翻船,无论大筏小筏均由一名艄公点篙撑驾,艄公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斑白,但是身体硬朗。
艄公看到来人了,急忙迎了过来,陪着笑脸说:“几位,过河啊,我这个小竹筏,很稳定,几位都可以坐上去,五块钱渡河费”,陆珊笑了笑客气的说:“老伯,这几天你一直在渡口吗,我有点事问你,钱好说”。
艄公听出来说话的是一位姑娘,女扮男装,赶紧回答:“姑娘,这几天我一直在渡口,我们家指着我摆渡顾客过河挣点钱糊口,没有事不敢离开渡口的”,陆珊看了看河对岸,河对岸静悄悄的,似呼连飞鸟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老伯,昨天有一架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了,掉在哪里了,你知道这件事吗”,陆珊问。
艄公愣了一会儿,拍了拍后脑勺回答:“姑娘,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件事,昨天中午,当时我正在摆渡顾客,一架飞机冒着黑烟,落在那个方向了”艄公指着南方说。
艄公看陆珊带人客气,接着又说道:“飞机落在山那边,发出一声巨响,当时过河的几个人,是过去到大箐山打猎的,他们都说是一架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了,有多远,不好说,大概得翻过两座山的样子”。
陆珊指挥大家上了竹筏,艄公最后一个上了竹筏,拿着一根细细的竹竿,伸入河里,轻轻的一撑,竹筏离开渡口,向对岸漂去,竹筏很平稳,陆珊接着问道;“老伯,你在渡口,看到有日本人或者日本兵过河了吗”,艄公笑着回答:“没有日本人和日本兵过河,他们过河不可能乘竹筏,他们有快艇”。
陆珊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日本兵是不可能坐竹筏过河的,河水平静,缓缓向东流动,十几分钟的时间竹筏到达河对岸,陆珊给了艄公二十块钱,带着大家上了河岸,过了夹山河就是大箐山。
大箐山方圆上百里,和皖北山区差不多大小,山势更加险峻,树木茂密,与皖北山区不同的是,大箐山还有大片的竹林,竹子被人伐走了,留下了竹子根部,有一部分埋在地下,锋利的很,给给在山间行走的人们,带来了危险,一不小心,锋利的竹子尖,就会穿透人的脚掌。
高文和看着眼前高高的山峰,皱了皱眉说:“山峰很高,也很陡峭,我估计日本人早到了,也许就埋伏在某一个地方,大家还是谨慎一些,披上蓑衣,戴上草帽”。
陆珊觉得高文和说的有理,日本人肯定已经到了,绝不可能等着山城国军的人过来,命令道:“大家按文和说的作,披上蓑衣,戴上草帽,文和和郝明贵在前面探路,大家都跟上,我和赫参谋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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