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包厢之中。

    张祐奚正饮着美人手中的酒,折扇轻挑美人下巴,如痴如醉似的。

    “来,抬头让我瞧瞧。”

    美人便娇羞的抬眸看他。

    娇软美人在怀,含情脉脉的眼眸中有一湾水,柔得让他为此欲罢不能。

    “可惜了,我有一好兄弟,如今府中正好是缺你如此一位解忧人儿”。

    张祐奚惋惜一叹,“今日本是想把你送进去,谁曾想他偏偏这会病倒了。”

    抚着人的手,张祐奚又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可有许了人家,勤王府冷冷清清的,不抵我左都御史府人多热闹,若是你愿意,进我府中也是不错的。”

    怀里的人似乎是害羞得不行,手帕捂着嘴一个劲的轻笑。

    “公子说笑了,奴家自幼流落民间,无父无母”,她抬头对他眨了眨眼,“若是公子愿意,明日上元节我们在城北的菩提庙再一聚。”

    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收回了手,趁着不备,连忙站起身来拉开了距离。

    张祐奚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怀里就空空如也了。

    抬头便见明明前几日还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如今几步就到了门口。

    美人临走前还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公子明日可一定要记得来见奴家。”

    余香还在房间里,人却是已经消失得无影了。

    什么也顾不及了,张祐奚连忙从窗子探头想去看最后一眼。

    可人没再见到,却又触到了撑窗子的木杆。

    木杆应声而落,刚好砸在了正经过此地的马车上。

    车帘掀开了半角。

    露出一双携着探究的眼。

    明眸皓齿,顾盼生姿,一双亮瞳自含着微光,就那样直直的撞入了张祐奚眼中。

    只是一眼之后,帘子便又滑了下去,隔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空留张祐奚呆滞的立在窗前,“此等尤物,可遇不可求……”

    魂魄早就顺着马车走远了,张祐奚连忙唤来边上的小二。

    他身子都探出了半个,“快帮我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

    小二笑答,“这啊,是神北街镇北侯家的。”

    张祐奚眼中一亮。

    镇北侯府啊。

    他叹出一口气,还觉得刚才那眼意犹未尽。

    嘬巴嘬巴嘴还没回过味来。

    皱着眉想了一会,觉得明天不就是个良辰吉日。

    张祐奚叫来了随从,“去往侯府递拜帖,就说我想要约他们家小姐一见。”

    随从做这样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平淡的应了下来,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公子,您前些日子拿回来的那些胭脂是打算送府中的诸位夫人吗?”

    胭脂?

    张祐奚眼神一转。

    想到了刚才那前一刻怀里人,又想到了楼下车里人。

    又兀自摇摇头。

    最后脑中灵光一闪,一拍手便道:“找个人把东西送进宫里,上次公主对我误会颇多,借花献佛,送她吧。”

    楚矜和卫津刚转身进去,远处便走来了一个面带粉晕的娇俏女子。

    一张温婉动人的脸已经不复存在,举止行动间,豪迈得不成样子。

    层层扇动的裙摆早就揽到了手上,三步并两步,皱着眉进了勤王府。

    卫津大惊失色的看着来人,“孟将军,你这是被逮到了哪个青楼去了?”

    “废话少说”,孟言已经憋气到了极致,“快给我找件正常的衣服来。”

    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卫津的衣角擦着手,模样好似是碰了什么格外嫌弃的东西一样。

    卫津伸手扇了扇,一脸微妙的看她,“孟将军昨夜是睡的青楼吧?香味这么浓!”

    擦也擦不干净了,索性便扬手又扔了回去。

    利眸一瞥,便是把还欲说话的卫津给唬得一愣。

    孟言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随后问道:“殿下在何处?”

    卫津颔首示意她院中。

    她抬脚便走,走出了几步之后又回头叮嘱,“快快去给我找件常服。”

    “——我刚回京第一天就被你使唤着丫鬟美人装了个遍,我奉大公子的命是来京都找宴宁,却跟着你们如此胡闹了几天”。

    凌厉目光一扫,便道,“下不为例,还望谨记。”

    孟言远远的便对院中的人扬了一个利落的笑来。

    她道:“上次殿下归京之时,孟言正随大公子在雾秋山设伏,未能给殿下好好道别,便以为如此以来,以后再见,便是遥遥无期了”。

    “当时走的匆忙”。

    楚矜指挥着人把那株红梅搬走,这才收了心思好好说话。

    他回眸意味深长的看了来人一眼,“我也未想到,这次洛明休竟会让你回京。”

    孟言并不在意他眼中的打量之意。

    自顾自的低头缠绕着护腕,“大公子自有大公子的意思,殿下莫要多虑,我此行回来,领的命只有两件。”

    孟言压低了声音,“北境今年多生事端,大公子恐京都有变,特让我回京候命。”

    “这是其一”,楚矜眼眸微动,“那其二是何事?”

    孟言皮笑肉不笑,“军令如山,这第二件,殿下还是莫要过问的好”。

    “哦?”楚矜半开玩笑似的说,“那么说来就是严令不许我知了?”

    问的不认真,一双眼睛却是没漏掉半点蛛丝马迹。

    孟言也察觉到,便没有直接答话。

    但一双冽瞳也不没示弱半分,“殿下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孟言了,如此套我的话,怕是说不过去吧?”

    新的护腕不大习惯,缠了又缠,但是仍旧不满意。

    “也是”,楚矜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我差点忘记了,你是洛明休的副将,他不在此处,你必然也不会说实话。”

    “京都不比北境,处处都是想要撕扯食肉的豺狼”,孟言道:“念及昔日同侪一场,你如今身陷京都,我劝殿下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楚矜“嘶”了一声,别有深意道瞟了眼对护腕耿耿于怀的人,“孟将军对除了洛明休以外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殿下!”

    孟言威胁道,“慎言!”

    一向平和的人如今也有了几分的恼怒。

    楚矜点到为止,试探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之后,便也果断的转了话题。

    他正色道:“皇上召了洛宴清回京,这事你怎么看?”

    “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孟言从一旁抽了一根落枝,以枝为剑挽出几个剑花,直指皇城。

    “十八年前侯爷被迫留下了宴宁小姐于宫中,如今十八年已过,我们这位陛下发现筹码不够,便又要留了三公子,不过是怕侯爷在北境生出异心。”

    她手中一转,尖端便是对向了楚矜,神色莫名:“你们京都人,可是善变得很。”

    洛宴宁把信卷到了空青的脚环之上,头也不抬的叮嘱道:

    “孟言姐姐千里迢迢从北境回来,如今便住在家里,大哥待她如家人,她便也是我们的家人,万事多留意,切不可懈怠了人家。”

    “小姐,您都交待了百八十遍了”,乔喜正在把手中拜帖放到她面前,“这些东西如今才是最麻烦的,全是来找您共赴上元节的拜帖。

    洛宴宁看到那一堆的东西便头疼。

    “找人统计好数目,送的礼还回去”,她目光定了定,“登记好了就送去柴房都烧了吧。”

    乔喜迟疑了片刻问:“那您明日是真的不出去了吗?”

    “不,准备准备,明日我要出府”。

    洛宴宁捏着手中的纸条,出神的想了片刻,“我突然意识到,不该是我躲着容瑜,他在何处与我无关,我没必要因为他而来折腾自己。”

    “——有问题的是人,不是地方。”

    洛宴宁若有所思的展开了手中的纸条。

    上面寥寥几语,倒是刚好解了她始终困扰的事情。

    梦境中的一切曾让她陷入无尽的恐惧,甚至是想要用逃避的方式来躲开一切不幸。

    她过于看重过去,便会在如今过得忧心忡忡,瞻前顾后。

    到头来或许两世最终各有各的不如意。

    为了他一个容瑜,如此搭进两世那真是亏大了。

    稍许,洛宴宁看着窗外进进出出的人,便喊道:“乔喜,你去看看勤王府送来的梅树到了吗?”

    “开春种下,等到冬天,就能观一窗的红梅载雪了。”

    皇宫之中。

    容然看着摆在面前的物件,不淡定的又问了一遍:“你说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江珠也是神色怪异,“是左都御史之子张祐奚”。

    在宫中久寻不见的东西,如今又突然送上了门。

    然后原模原样的绕了一个圈子之后回到了她手中。

    江珠也觉得不可思议,“公主,会不会这不是您丢的那份?”

    容然沾了一个指尖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随后面色黑得不成样,“本公主用的东西都是找人专做的,这个味道,我绝对不会弄错!”

    “张祐奚!”容然现在恨不得把这个人挫骨扬灰了,“我非杀了你不可!”

    说罢便准备出殿。

    “公主,您忘了,陛下罚了您禁足”,江珠死死的拉住了她,“您就是现在出去了,又要去哪里找人?”

    容然看着外面守着的人影,冲动的理智才渐渐回来了一些。

    今天她确实是找不到人。

    但是——

    容然回头咬牙切齿道:

    “明日是上元节,这个登徒浪子绝对是要出来鬼混,你让人去查查,他明日要去往何处,我们便先去守株待兔,等他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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