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色还未亮就被仆人叫醒的布兰登·斯德尔,此刻再看到摆放在眼前的凄惨尸首。起床气加上丧子之痛,再加上皇宫内的威严被挑衅。
已经是让这位斯德尔帝国的皇帝陛下,宛如一只濒临暴怒边缘的雄狮。
他的双目中充斥着狰狞的血丝和暴戾的杀意,怒瞪向那位皇子的近侍。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唯一的目击者,还需要向他询问情况。
这位暴怒的皇帝陛下,恐怕早就已经含怒出手一巴掌拍死他了。
不过虽然布兰登择人欲噬般的目光,是在怒瞪着那位皇子近侍。可他实际上开口询问的,却是皇宫内的那位侍卫长。
无他,最主要还是因为对对方的不信任。对方只是自己儿子的臣子,而并非他自己的臣子,这点本就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
更何况对方还是亲眼目睹自身主子身死的臣子,主子都死了凭什么你还能活着?这一点,更是天然就让人怀疑的疑点。
“抱歉,陛下。属下等人也是在听到这位侍从的尖叫后,才赶到现场的。我们到达时,那里只剩下殿下的尸体和这位侍从在场。”
这位在帝都内享有“传奇之下第一剑士”荣誉的皇宫侍卫长——维纳尔。在暴怒的皇帝面前,却连抬头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
他单膝杵剑跪地,姿态恭敬却又略显卑微。这全是因为他眼前的布兰登身上,那散发出来的庞大压迫感。
在这股巨大的压力下,他感觉仿佛只要顷刻间自己就会粉身碎骨。身上穿着的银白华丽盔甲内,早已经是因此冷汗淋漓。
可他随后却还是强撑着详细讲述了一番,自己到场是看到的场景。同时用词和形容方面也是中规中矩,不敢有丝毫的偏颇和隐瞒。
“……事后属下也派人详细查探过案发现场的周围,可是都没有发现丝毫痕迹。甚至就连宫廷法师以魔法探查,也毫无所获。”
“整个现场经过详细检查之后,连根头发丝的痕迹都没有多出来。就好像……就好像凭空出现的幽灵,在杀死皇子殿下后又再度凭空消失。”
维纳尔硬着头皮说出了这番,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结果。他在说出这番结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面前皇帝暴怒的可能性。
“废物!我每年拨款给你们那么多金币,养你们是干什么吃得?连这么点小事都查不出来,我要你们要什么用?!”
果不其然,在听闻到
他那番颇像是敷衍的话后,布兰登皇帝顿时更为暴怒地,将他直接斥责为没用的废物。
只是同样让他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皇帝陛下虽然嘴上骂得很凶,可却也只是在口头上斥责了他一顿。
而实质上的惩罚,却连提都没有提上一句。这让常年侍奉在宫中,对布兰登暴躁性情了解的他,感到莫名有些不可思议。
侍卫长维纳尔原本以为,自己如此失职甚至导致皇子身死的情况下。能勉强保住一条性命,都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可如今看眼前皇帝的意思,却似乎并没有要惩戒他的想法……
在怒声训斥完他后,布兰登皇帝这才将目光看向那位皇子近侍。只不过他并没直接询问情况,而是选择直接先声夺人。
“吾儿都死了,你又怎么还活着?!”
这话当即就让这个本就胆战心惊的近侍,更是惶恐不堪。他像只鹌鹑一样跪拜在地,浑身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地求饶了。
“陛…陛下恕罪啊!我当时…真的是已经…已经近在殿下身边了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皇子近侍已经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索性布兰登皇帝只不过是以此威吓他一番,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向这个唯一目击者,询问起情况。
“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把当夜你和五皇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全部都给我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记得,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要是我发现你敢有半点隐瞒,我就要了你的脑袋!”
说到最后时,这位皇帝陛下身上的威势陡然间爆发。几乎让那个本就跪倒在地的近侍,都快要被压趴在了地上。
但他如今却顾不得这些,平日分外重视的礼仪和姿态。听闻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他就如蒙大赦激动地恨不得亲吻眼前皇帝的靴子。
“谢陛下恕罪!谢陛下隆恩!”
他怎么敢有丝毫的隐瞒,当即就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今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复述起来。
“……当时我和殿下不过刚从酒馆里出来,我也是看殿下无聊烦闷。就提出来找几个人供殿下消遣消遣,可谁知我话都还没说完。”
“可殿下就惨死在了我面前。我的殿下呀!你死得好惨呀!怎么死得不是属下我呢……”
说到后边他甚至还悲恸地嗷哭起来,跟死了亲爹一样哭得老惨。只不过这显然也只不过是他的演技,和必要的表现手段。
毕竟你可
以死了主子的奴仆,要是再不表现得悲伤一点、忠心一点。说不定眼前的皇帝一个不爽,就把你给宰了。
听完他讲述的情况后,布兰登皇帝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对于近侍的悲恸表演也视若无睹,只是在自顾自地思索着什么。
直到思索半晌后,那个近侍估计看自己的表演无果。所以也才收起了自己脸上夸张的表情,只不过悲恸的神色依旧保留。
回过神来的布兰登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拧着眉头给了个眼神给自己身后之人,示意接下来让他出面询问。
这皇帝身后之人面容普通,穿着也是一身普普通通的麻布衣袍。衣着上更没有任何的花纹、也没有任何的装饰。
正如同他的气质一般普通到了极致,属于那种丢到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收到皇帝的眼神示意后,这个站在皇帝身后的男人才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而直到此刻侍卫长才发现,原来陛下身后竟然还有个人。
不过这男人并没有理会旁人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地冲之前的皇子近侍开口询问起各种细节。
“在皇子遇害的时候,你距离他大概有几步远?”
“这……”
闻言的近侍有些懵逼,估计这个细节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过。不过对方都出言询问了,他也是在思索片刻后还算精确地回答道。
“应该……不到两步远。”
“那你看到殿下身死的时候,有听到什么异响吗?哪怕是很细微的动静和声响也算。”
“……没有,属下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你说最后殿下身死前,还挣脱开你的搀扶走了两步。那这两步上他的脚步有什么异常吗?”
“……应该也没有,当时殿下应该还是有些醉意的,所以脚步有些虚浮。”
“那你在看到殿下身体断成三截的时候,你是否注意过他伤口的血液。是怎么喷涌出来的?是身前先喷,还是身后的?”
“这……属下当时站在殿下身后,也只能看到身后的情况啊。”
这个问题问得近侍有些冷汗淋漓,因为他是真回答不上来。所以生怕对方一个不满,就把自己这个没用的家伙给做了。
不过好在这时,侍卫长维纳尔主动开口帮他解释道。
“这点属下或许能够回答,在后来属下等人赶到现场时。我详细查探过现场的情况,从场上鲜血喷涌出的血迹范围可以大致推断。”
“殿下身死时,身前身后的血液喷涌应该没有先后之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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