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凭知道,陈晏是真的动怒了。

    陈晏的性子便是这样,他的东西,那是从来不容其他任何人染指的。所以他的眼睛里,就容不下顾凭和别人的亲密,即使这种亲密,只是谣言!

    顾凭立刻道:“殿下,他说这话是为了羞辱我。”

    陈晏冷嗤了一声。

    “真的,他怀疑龙将渡口和云宁山的事都与我有关……也不能说是怀疑,应当已经认定了,可是没抓到把柄。他今天来就是找我麻烦的。”

    陈晏盯着他,虽然顾凭解释了,但他的眼底却毫无回暖的迹象:“是吗?孤却听说,今日长街之上,阿凭与萧指挥使联袂而立……”

    他刚说出“联袂而立”四个字,顾凭的眼角就抽了抽。

    如果今天看热闹的百姓在他面前,他一定要痛心疾首地对他们说:这人啊,太八卦了不好!

    真的不好,看看,这不就惹出事了吗。

    ……想想也是。陈晏尚且要在明面上跟他保持距离,不能有什么牵扯呢。又怎么能容忍他的名字和另一个人的名字搅在一起,而且还是这种颇具风流意味的传言。

    看顾凭居然沉默了,陈晏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出实质。他扯了扯嘴角,声音低柔更甚:“……说你们二人虽风姿迥异,但那相映的神采,那是引来观者如云啊。”

    顾凭:“我没有放任他们议论。”

    他认真地解释道:“殿下,我阻拦了。我一听到外面开始议论,就立刻下了车。在我现出容貌之后,围观众人议论和关注的焦点,就从我和萧裂的关系变成了我们两人的相貌。”

    从这一点来说,他还真没有放任这传言。

    如果他没有下车,那么现在传开的,可能还真就是萧裂的那句“姿容倾城”,以及各式各样围绕着他和萧裂的猜测了。

    陈晏听过暗卫的禀报,知道顾凭说的属实。

    他的眼神微微松动了一点,但下一刻,他就听见顾凭抱怨道:“殿下,这别人说的话,也得算在我头上吗?”

    陈晏又是一冷。他低下头,用力咬住顾凭的嘴唇,但是渐渐的,这个凶猛掠夺的吻还是不由自主地温柔了下来。

    顾凭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微微闭上眼。

    ……刚才陈晏问他,是不是忘了他之前说的话。

    事实上,那句话他还真没有忘,也不会忘。因为他很清楚,陈晏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如果哪一天他真的违背了他的话,真的同其他人有了牵扯,那么等待他的,就是从此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一生,这辈子连生老病死,连是不是还存在于这个世上,连是化成白骨还是化成了灰,都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这句话不是威胁,陈晏从来不屑于威胁。一般他想要做的事,直接就会动手了。甚至这都不能算一个警告,只是在告诉他,如果他还想要自由,那么最好碰都不要去碰这条底线。

    顾凭忽然感到身子一轻,是陈晏抱起他,坐到了榻上。

    陈晏淡淡道:“想进暗部哪一门,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凭:“……我还没想好。殿下,要不容我再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晏打断:“不必想了,孤替你择一个。”

    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陈晏捏住顾凭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你是孤的人。没有被人当面找麻烦的道理。孤不想再看见任何人当街拦下你的马车,逼你露面。我会交给你一支暗卫,以后再遇到此事,直接令人拔刀!”

    这还真是陈晏一贯的风格。顾凭笑了笑,把今天跟萧裂在酒楼厢房里的谈话讲了一遍。

    说到萧裂那句“我曾想过动用些刺杀手段,废了你……”的时候,陈晏双眼一眯。

    他扯了扯嘴角,面色森寒,手指轻轻地敲着案几。

    顾凭一看就知道,这是动怒了。

    也是,陈晏从生下来开始,恐怕就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因为这个人杀伐的手腕,还有那得令人胆寒的性子,就算是对陈晏身边的亲信,也是少有人敢明着去冒犯的。

    但是,他可不想让陈晏对萧裂出手。

    这个人可是现在难得对他有敌意,还很有本事的人。得来不易,是有大用的!

    其实今天,他出门就是为了让萧裂能有机会过来找茬。自云宁山一事后,朝野上多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言,他想着萧裂很有可能会怀疑他与此事的关系。他还想,如果萧裂只知道云宁山的话,那他不介意再透露一点龙将渡的口风给他。不过萧裂既然都猜到了,倒也省了他不少事。

    这么煞费苦心,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激怒萧裂,逼着萧裂对他动手。

    萧裂要是不怒,不动,他还不好办呢。

    顾凭立刻道:“他后来也说了,以后将视我为对手。这些暗杀阴谋的手段,应当不会再用了。”

    陈晏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凭:“殿下,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陈晏沉默半晌,淡道:“你的手段,还是温和了些……”

    温和,其实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在名声上,一个仁德之名就远远比杀伐果断的名声要更得人心。但是陈晏不自觉想,朝堂上从来风刀霜剑是少不了的,这颗心如果是软的,那他能不能保身?

    陈晏:“殷涿已经是你的侍卫了,以后出门时记得带着他。”

    那个少年是狠戾之性,不要说杀个把人,就算是把流血漂橹的活交给他,对他来说也不会下不了手。顾凭身边,必须有一个这样的人。

    顾凭听出来,陈晏这是默许了他来处理。

    他微微一笑:“多谢殿下。”

    陈晏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轻轻地划过他的鼻尖,落在他的唇角。

    片刻,他轻声道:“将你放入辰门,好不好?”

    顾凭那一瞬间,真是怔了怔。

    辰门在暗部十二门里,是统理其务的角色。换句话说,整个暗部的事务,实际上都是交由辰门在管理,便是其他十一门的决定之策,很多也是出自辰门。沈留之所以说是执掌暗部,也是因为他就是辰门的领首。

    半晌,顾凭轻声道:“陛下给我下了密令,要我同沈留一起去云宁山查案。”

    陈晏想把他放进暗部,这不是小事。尤其是让他进入的还是在暗部中地位举足轻重的辰门。这可不是随便下一道命令就完事的,还需要郑重地,正式地将他介绍到暗部其他领首的面前。这是必须要走的仪式流程。

    可是他马上要去查案,起码这段时间是腾不出精力来筹备这些了。

    陈晏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松开,不在意地道:“那便等你回来再办吧。”

    顾凭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这个靠在陈晏怀中的姿势,静静闭上了眼。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萧裂,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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