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温韵这次独自上山,没有知会任何人。
斗笠、蓑衣、一袭白衫而已。
甚至连伞也未随身。
此番为诚,但求本真。
绵绵山雨虽不大,却有些湿冷,她双手抱臂加快了行路的步伐。
天色将暗,晚些恐逢暴雨,还是早些歇脚为好。
待至山寺,天已完全黑了。
花温韵匆匆步入堂厅,将蓑衣挂在火堆旁烘烤,斗笠则随手放在木矮凳上,这才得空弯腰取暖。
雨势渐大,狂风卷起石柱边破败的幡,一下一下,忽起又落。
她留心周围的一切,她知此处并非只有自己。
这生起的火,想必就是那人为之。
习惯性将手放于腰侧,猝不及防一惊——环佩不见了。
猝然回头,但见前方站着一名蓝衣男子,手中正拿着她的环佩,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这枚玉佩是我的,还请……”
岂料那人闻言顿时抬头,两眼定定望着她。
花温韵一时骇住了,竟也望着那人不再言语。
此人剑眉星目,肤白唇红,倒是生得一副好容貌。
蓝发微卷,懒懒散在身侧,许是沾雨的缘故,显得更加深沉。
花温韵就这么任由他打量自己的环佩,直到他再度抬头。
“在下失礼了,这是郡……姑娘的玉佩吧。”男子脸上带了笑意,她却觉得这个笑有些虚伪,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收好环佩,花温韵警惕地退到一边,这人举止不似常人,还是加以防备的好。
蓝衣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报以一笑。
僵持半晌,花温韵还是忍不住将疑问道出,“公子方才一直盯着我这环佩出神,可是想起什么了?”
“想起一个故友,许久未见了。”男子示意她到火堆旁坐着,“这边暖些,”又想起什么似的,“在下名唤星河,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多谢,公……星河公子。”花温韵身上的确冷,便也不多推辞。
“不知姑娘芳名?”破庙内陈设简陋,除了花温韵坐的那方木凳,再无供人稍作休息之物。
星河也不拘束,在她身边席地而坐,火光将他的面庞照得忽明忽暗。
“花温韵。”她犹豫片刻还是道出。
她觉得这个少年不像坏人,甚至有种自己都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感。
但她确定自己此前并未见过他。
错觉罢。
“花温韵……”星河将这三个字缓缓道出,似乎松了口气,“人如其名。”
“嗯?”花温韵应道。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南塘花家郡主?竟孤身来此,万一遇到什么居心叵测之人……”
他的神情掩于衣帽之下,花温韵看不清,也不知他如何笃定自己的身份,更是何出此言。
只是这山寺荒废多年,居然还会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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