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凌晏如身份尊贵,花逾决定让他睡仅有的一张床,自己睡地板。
因为回去的时间太晚,楼下只剩掌柜把门,他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于是连多一套被褥也没要,直接躺在地上睡。
“您倒是睡得安稳,要不是学生刚好在,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花逾双手在脑后抱着头,小声嘀咕道。
“晏如啊晏如,你怎么就不知道跟别人搞好关系呢,”想了想又叹气,“也是,秉公执法之人嘛,哪来的感情。”
床上的凌晏如不知是听到他说话还是其他,不满地哼了一声。
少年赶紧闭上眼装睡,忽然想到灯都没点,又缓缓睁开。
半晌再没动静,他反而不放心起来。
喝多了不舒服么?
睡觉认床?
做噩梦了?
他缓缓起身,重新点亮烛灯。将它放在稍远些的地方,这才向床靠近。
那人的被褥已经被踢到脚边,想是酒劲上来身体发热,衣领也被自己扯得更开,露出一片泛红的肌肤。双眸紧闭,眉头皱着,额间渗出点点汗珠。
“云心先生,云心先生…”花逾弯着腰试图唤他。
他只是睡意试探,不想真的把人叫醒了。
“云心…先生。”他猛然起身,遮住的光线令其看不清凌晏如脸色的神情。
后者睁着眼瞧了他半天,不确定地说出一个名字,“步夜的人?”
步夜是大理寺少卿,是凌晏如的下属,自己今日穿着官服,想必是被误认为那边派来的人了。
“学生…”
听到这几个字,他眉头皱得更紧,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梦…”转头声色冷厉,“为何还要插手?我不是说过…”
“学生知道,”冷不防被批评一顿,花逾有些委屈,“先生不让我掺和朝中事,学子就要有学子的样子嘛,我知道。”
想到方才在酒楼,凌晏如倒在地上却无人伸出援手的模样,他心里五味杂陈。
“那你还…嘶——”太阳穴一阵钝痛将凌晏如的思绪打断,不等他反应,花逾已经抬手给他揉了起来。
节奏缓慢,力度正好。
本觉得彼此之间距离太近了些,奈何学生的手法让他头疼缓解不少,便也不再多言。
“先生喝多了。”花逾意味不明抛出这么一句话。
指尖的触感令他全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除了手指还在动,其他部位像石化一般局促无法动弹。
凌晏如只管回想自己喝醉前发生的事,自然没精力注意他的异样。
过了一会,他问,“你是怎么进去的?”
酒楼宴请朝官,花逾一个书院学子是不可能受邀前去的。
“我若说不想读书,靠着家里关系做了个芝麻官,先生信么?”少年故作轻松笑道。
凌晏如冷哼一声,“这么淘气,和小时候一样。”
“那先生信是不信?”他依旧笑着。
云心身上的酒气未散,花逾离得近,仿佛也醉了一场。
“信不信又如何,你自己的路自己选择。”他叹了口气,示意少年停止动作,“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见他没动静,这才环顾厢房,意识到自己“鸠占鹊巢”。
“一张床?”
“反正我夜里也睡不着,先生睡床就好,我…我出去走走。”花逾脑海里有个场景一闪而过,连忙起身。
“大半夜的瞎闹腾什么,到床上来睡。”凌晏如不知他举止反常是为何,眼神里满是探究。
“是了,你自小单独睡惯的,”他缓缓坐起,银发散落满肩,“我回凌府睡,你睡床。”
听到他要走,花逾一时脑热,有些话就脱口而出,“不是不是,学生能和先生一起睡可高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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