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今年最热闹的事情,还是选妃。皇家这几年丧事不断。当今陛下也只有,一位贵妃,一位妃子,还有一个嫔。后宫其余人等却是没有了。孩子也单薄。贾贵妃生下了小皇子。苗妃生下了一个公主。位居嫔位的姓单,也拖着病躯苟延残喘。
皇帝招贾琏入宫,一来有事情相商,二来想办法占便宜。谁叫贾家富可敌国。
贾琏叩拜结束,皇帝开门见山说。:“贾王爷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有事情,就叫你进宫走一趟。”贾琏:“陛下有事情相招,臣还可堪驱驰。”皇帝:“这次招你入宫,主要有几件事情。一么,就是选秀进宫。不知道王爷有什么看法?”
贾琏:“陛下,能够进宫是她们的荣幸。我想应当不会有人不满意。但是要注意一些事情。凡是年龄13—17岁的少女,都须按年向户部具呈备案,入选秀女时则送进后宫,供皇帝、太后、皇后挑选。宫女都要在规定时间前聚集宫城北门神武门,按年龄顺序分批排班,然后由太监引领,过顺贞门,由帝后选看。当选的秀女,有的成为皇帝的妃嫔,有的则指配亲王、郡王、皇子、皇孙,其他的则值役宫廷。”皇帝:“王爷,这有问题吗?”贾琏:“皇帝你是没有问题,可是百姓有问题了。全国人心惶惶,催着嫁娶,生怕入宫。”皇帝:“你有什么建议”贾琏:“还有,选秀标准也有问题。选出来的都是柔柔弱弱,陛下后宫就没有留下几个人。”皇帝:“那,贾卿试着给一个好方案。”
贾琏:“我们变一下,先是从档案上选。凡是祖上三代有人死在六十岁之前的。统统不得入选。这样就把有家族病史的,拦在外面。皇家后代会更健康长寿。同时也把不符合条件的都去除,不用打扰她们。”皇帝:“这一条,可行。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好。”贾琏:“这第二么,体力要有个基本水平。体弱无力的去除。这些简单,各个地方官员都能办到。”就是考试,后宫妃嫔不能不识字。考题可以简单。第三,但是识字要达到一定水平。”贾琏:“在这些后面,才是看相貌等以往选拔条件。还有要给各地限定人选数量。这样才能做到不扰民。”
皇帝:“选秀扰民严重吗?”贾琏:“一旦采选宫女确定在某一个地区,那么这个地区的百姓就终日惶惶,一家家在朝臣没有赶到之前,纷纷把适龄的少女匆匆出嫁。老百姓知道,如果女儿选为宫女,便从此没有出头之日,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家人,也无由团聚,最后只有老死宫中。”皇帝:“太后曾对朕说:‘女子入宫,便没有人生的快乐,饮食起居都不得自由,一如幽禁。以后采选宫女,不要南下江南,这也算是我留恩于江南女子。’”
贾琏:“不知陛下此次入选多少人?”皇帝:“连续错过两次宫女采选。已经接近十年没有宫女入宫。这两年居于宫外,又放不少人出宫。也要多选一些了。”贾琏道:“是啊。宫女大多到了出宫年龄。陛下可以考虑我以前说的。将国家事务与后宫分开,减少后宫人员数量。”皇帝:“可以。”
贾琏:“有一事求陛下恩准。”皇帝:“请讲。”贾琏:“请求陛下恩准,贾家不参与此次选秀。”皇帝:“这是为何?”贾琏:“贾家也就探春,惜春在入选之列,我想陛下也无意再纳一位贾家的妃子。现在王爷又少,王子也不可能娶自己姨母做妃子。贾家还是不参与了。”皇帝:“好,这也少了不少麻烦。”
皇帝:“这次选秀,要有三千人规模。”贾琏:“陛下,一次性增加这么多,不合适。这些宫女会集中在很短时间内出宫。”皇帝:“那就两千六百人,不能再少了。否则,不够使用。”贾琏点点头:“那就在年龄上选取一些偏下限的。”
皇帝:“这第二件事情,就是修宫。”贾琏:“臣不赞成大规模修建木质建筑。有很大的维护成本。”皇帝:“可是,皇家园林一停下。万千的工匠也要失业,有些手艺要失传了。这几年,你的新式建筑工艺推广,给一些老手艺人造成打击很大。还要养一部分工匠。”贾琏:“陛下之意已经决定。就等户部意见就是。”皇帝:“可是户部总是没有钱。现在,一些大殿都给了六部使用。众多宫女入宫也要有住处。”贾琏拒绝回答,转而问了一句,:“陛下选定地址了吗?在皇城的哪一片地方。”皇帝:“工部已经有了眉目,在皇宫后面再建新的宫殿。”贾琏:“建造木质的建筑要从深山中运出大料,耗费惊人。”皇帝:“总不能像贵府那般,简直就给贵族丢人。”贾琏:“房屋修的高大,坚固,实用就行了。可以召开宴会,招待宾客就行了。至于为了面子,搞得十分奢华就没有必要了。商纣王造鹿台,而亡天下.”皇帝:“好了,不要说了。大臣家里可以亭台楼阁,娇妻美妾,到了皇帝这里就是昏庸无道。你退下吧!”
贾琏告退,心里寻思,不知不觉又得罪了皇帝。
贾琏回到府里,想起李琦的事情。安排人与甄家,李婶商议婚礼流程,越快越好,省的被选秀打断,徒生波折。贾探春也为不用参加选秀而不住庆幸。
不几日,皇帝下旨,进行修建宫殿。只不过规模做了很大减小。不过再小也超过了一座王府。皇帝看不上镇南王府的建造方式,要打造美轮美奂的皇家园林,还是令户部大感头痛。大量修宫钱就令国库难以负担。户部商议加大税银起运的比例和数量。中央与地方的博弈又开始了。皇帝与权贵们的博弈又开始了。
过了两日,抱琴又回到荣国府。王夫人在顾恩思义堂见了抱琴。王夫人:“抱琴,贵妃有什么示下?”抱琴:“夫人,贵妃替皇帝示下,贾府要努力支持修宫。”王夫人:“不知道,陛下要多少报效银两?”抱琴:“夫人,贾府是王爵之家,不能少了百万两吧!”王夫人一阵苦笑,说的轻巧,那可是百万两白银,叫贾家二房向哪里找?王夫人:“数额巨大,还要再三斟酌,禀报过老太太,再做定夺。”抱琴:“还请夫人从快处理,贵妃很为难的。”
王夫人到了老太太那里,把事情诉说了一遍。对贾母说:“孝敬皇帝的钱,要各房共同出,不是二房自己的事情。”贾母沉默了,:“鸳鸯,去把贾赦,贾政,贾琏叫来商议。”几人先后来见贾母。老太太开口道:“陛下要修宫,要贾家捐资百万,你们说怎么办?”贾政不说话,等贾赦先说。贾琏开口道:“先帝追缴大臣户部欠银,还有可以说道的理由。可是现在直接就索要修宫钱,也师出无名了。”贾政道:“还是要慎言。”贾琏不满道:“各府早就分开了,各自筹措吧。往后就不要混为一谈。如果陛下真要我出钱,就请明发圣旨吧!看看谁该出多少就出多少。”贾赦道:“我已经上折子请辞,有事情要他们各自担着,大不了收回爵位。”贾政:“贾府本为一体,何至于此!”贾府里面商量不下来,抱琴只好回去如实禀报贾元春。
朝堂之上,皇帝要户部尚书张默庵如数拨付银两。张默庵拒绝。:“陛下,现在灾祸连连,连年用兵,朝廷对战死士兵的抚恤都不能足额按时发放,臣实在无银两拨付。”马上有朝臣群起而攻击。张大人一怒之下当庭请辞,户部候侍郎也立即请辞。摆出一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态度。皇帝气的拂袖而去,太监宣布退朝。
下朝后张大人吩咐直奔贾府。贾琏亲迎至府门,接了进王府。贾琏:“张大人这样的纯臣,难得来一趟,就留下来喝一杯。”张默庵:“难得贾大人这样热情,我就留下来一叙。”进入书房,张默庵:“贾大人,皇帝又要修建庞大的宫殿。朝廷税赋,入不敷出。”贾琏:“张大人,原先的宫殿,根本不适合居住。另建新殿堂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张默庵:“也就是说旧的建造法式有问题。”贾琏肯定的点头。
张默庵:“户部确实拮据。朝廷现在向欠债朝臣催逼款项。”贾琏:“想必阻力还是不小的。”张默庵:“特别是勋贵,极力反对。先帝待臣下极其苛刻,也没有追回所有欠款。现在旧事再提,朝中争斗再起。作为户部,很是为难。”贾琏:“以前经验在那里。欠款者张榜公布。然后勒令居家就行了。”张默庵:“好像这些只对六部官员有用。对勋贵们作用不大。”贾琏:“勋贵们欠债各有内情,有些人根本还不上。有些人根本不应该还欠款。勋贵的事情交给皇帝就是了。”
张默庵:“这次工程造价不菲,贾大人可知道有多少?”贾琏:“我素日不关心朝政,究竟有多少还真不知道。”张默庵:“三百万两白银。”贾琏:“三百万两白银?皇帝要修建多少栋建筑?”张默庵:“两座大殿。”贾琏:“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谁做的预算。”张默庵:“工部周侍郎。”贾琏:“这里面水深着呢。有工部,有太监,有内务府,有后妃的家人,有富商,有建筑工人的头头。层层加码之下,就搞出了这么个怪胎。”张默庵:“放给贾家,可能核算出成本造价。”贾琏:“这又不是多难的事情。很容易。”张默庵:“好,我提供图纸,你给我拿出一份来。”贾琏:“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弄不好,会惹火烧身的。”张默庵:“顾不得许多,大不了把工程都发包出去。”贾琏:“一项项发包,到最后不好找负责的。”张默庵:“你的意思是?”贾琏:“竞标好了。价低者得之。朝廷只需要派员监督。”
贾琏:“张大人,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就准备告老还乡吧。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这可是大工程,里面油水丰厚,都想捞一筷子。”张默庵:“我已经垂垂老矣,早就好告老还乡。做完这处事就收山。就是不知道贾王爷可有胆量插上一手。”贾琏:“怎么不敢?我平时不理庶务,还怕他们找我错处?”
两日后,张大人再次封驳了圣旨。以工程款项过多,超出朝廷的能力,要求工部重新预算。户部与工部在朝堂上对上了。各说各有理。户部要求张榜对工程进行招标。价低者得之。工部以事涉朝堂,不宜对外弓步为由进行拒绝。张默庵就坚持如果价格不合理,坚决不拨款。谁要建,自己先垫付款项好了。
皇帝被大臣吵得头疼。最终决定把两座大殿对外进行招标。有富有之家,或者工部的下属部门全资垫资进入,建成验收后付款。
户部和工部吵成一团,先是要确定有没有资质。户部要求建设方有钱,不能拖欠工钱,货款。工部要求有建筑经验,不能够建造出有质量问题的工程。想方设法把绝大数人拦在外面。
张尚书首先确定了一条,有白银一百万两才允许进入。资金不到,一律不许参加工程竞标。有好几位大臣暗中请求张尚书进行通融。资金不够请允许进入,工程款未完工就先行拨款。对于这些事情,张默庵一律谢绝。倒是手下的官员混了几顿吃请。委婉的把户部的意见传达出去。
最终,有资格参与这件事情的也就十家。工部,四位王爷东平,西宁,镇南,北静,还有其他几位朝臣。但是,户部随即以东平郡王拖欠户部欠款为由取消了竞标资格。其余几家到工部领取图纸,在官员监督之下,不得复制,进行核价后进行竞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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