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昏迷中的绝姬一直在念叨着辉虎,一众侍女都在默默啜泣。
“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起,昏迷中的绝姬有了苏醒的迹象,年长的侍女看到绝姬的眼睛在动。
她还未说话,上杉辉虎便大步走了进来,迅速走到绝姬身边,两眼含泪道:“北子,我回来了!”
绝姬缓缓睁开眼睛, 带着哭音道:“欢迎您回来,殿下,妾身...没能保住您的孩子...呜呜呜...”
上杉辉虎安慰道:“我已经知道了,这都是大熊朝秀的错,我一定会报仇的。”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以后还会有的,相信我。”
绝姬点头道:“妾身相信殿下。”
两人就这么抱着,他們互相找到了心灵上的慰藉。
没一会,绝姬在上杉辉虎怀中睡着了,辉虎将她轻轻地放下,然后陪在她身边躺着,轻轻的念着佛经。
绝姬微微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睡得很香甜。
不同于后院的宁静,前面广间内,直江实纲正在数落着本庄实乃。
当然也有人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大熊朝秀的身上,这让一些人十分不满。
但是大熊朝秀出兵春日山城导致绝姬流产这事是无法推脱了。
“御屋形大人到!”
上杉辉虎缓缓走入广间内,所有的家臣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他们连忙低头行礼。
上杉辉虎说道:“我要讨伐大熊朝秀,谁还有意见?”
众人连忙行礼道:“哈!请御屋形大人下令!”
这一次,上杉辉虎毫不留情,亲自上阵,带领自己的马迴众和常备队发起突击,大熊朝秀连片刻都难以抵挡,居城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攻破。
大熊朝秀在家臣们的掩护下仓惶逃跑,从越后逃到了奥信浓的安雲郡, 岛津忠直收到消息,立刻派人去搜查,但大熊朝秀还是被武田晴信的忍者给救走了。
上杉辉虎得知武田晴信收留了大熊朝秀,咬牙道:“武田晴信,我绝不饶恕,出兵信浓!”
一些人还想说留在本国收麦,但是看到上杉辉虎那充满愤怒的目光,他们立马闭上了嘴。
大军直接进入北信浓,抵达小县郡。
这一下,岛津忠直这边的兵力可就比武田晴信多出几千了,武田晴信在得知上杉辉虎大军前来时,就开始收缩兵力,退守诹访边境。
武田晴信对左右说道:“上杉辉虎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一国之主的,完全不顾大局,他不怕关东管领怨恨他吗?不就一个大熊朝秀,他为何死咬着不放?”
此刻的武田晴信很是后悔,他救大熊朝秀,是看中了他的理财能力,但没想到上杉辉虎一路追杀而来。
山本堪助说道:“御屋形大人,我们能救下大熊备中守,恐怕是岛津忠直乐于看见的。”
武田晴信点头道:“嗯,肯定是这样,他肯定了解上杉辉虎,但是上杉辉虎看不出来吗?”
他们不知道,岛津忠直用了苦肉计,前去搜索阻拦大熊朝秀的那支户隐众全部“战死”了。上杉辉虎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但是在得知参与行动的户隐众是死在三之者手中,便释怀了。
忠直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一队精锐战死了,谁还敢说我的人办事没出力?
武田晴信也没想到岛津忠直的心有多狠,因此他让山本堪助散播的流言反倒让上杉家的人不再怀疑岛津忠直。
不过他们在信浓压着武田打,但在上野武藏,北条氏康开始反击,已经打到上野境内,上杉宪政连连派出使者去越后,使者到了越后没见到上杉辉虎,只能跑到信浓。
长窪城,上杉辉虎和岛津忠直接见了上杉宪政的使者仓贺野直行,他向上杉辉虎说道:“弹正殿,请支援管领殿下吧,现在北条氏康攻势甚猛啊,不少人又倒戈了。”
上杉辉虎皱眉道:“管领殿下的兵马不比北条氏康少,为何不敌北条?”
仓贺野直行一时间无从说起。
岛津忠直连忙说道:“仓贺野大人,此次北条氏康进攻上野,是应武田晴信之邀,如今我军已经压制武田晴信,只要武田晴信退兵,北条氏康自然也会退兵。”
“即使辉虎殿去了上野,双方不过是均势,反倒是我信浓落入下风,实不可取。我听闻一个故事,名为田忌赛马。”
“这是明国一个很古老的故事,亦如我国现在的乱世,那是一个被称呼为战国的时代,有七个强大的国家与一些小国,我要说的便来自于战国七雄之一的齐国。”
岛津忠直将田忌赛马的故事娓娓道来。
“如今我们的局势与田忌和齐王赛马十分相似,仓贺野大人,请您回去告诉管领殿下,只要坚持一段时日,我们就会来支援管领殿下。”
上杉辉虎说道:“我派我的几位重臣过去,如此可好啊?”
仓贺野直行行礼道:“在下感谢弹正殿和兵部殿的帮助。”
上杉辉虎当即让宇佐美定满他们跟随仓贺野直行前往上野助阵。
自上次上田原一战,武田家输了一阵,双方就处于僵持的阶段,不管岛津军如何挑衅,武田军死守进入诹访郡的大门峠,和田峠,武石峠,保福寺峠和青木峠五处险要的地方。
岛津忠直也想集中兵力突破一点,但是他主力一动,武田军就会从其他地方攻入小县郡内,所以联军也是动弹不得。
两军对峙,从三月一直持续到了六月,双方都开始有士卒开始逃亡,而且一到晚上,双方都派出精锐进行偷袭,双方士卒互有伤亡。
另外一边的北条氏康和上杉宪政也是如此情况,双方都很难受,但是又不敢直接打决战。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八月,这一日,长窪城来了几个人,领头的名叫太原崇孚,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太原雪斋。
太原雪斋之所以前来,原来是武田晴信请求骏府的今川义元从中调解。
上杉辉虎和岛津忠直接见了太原雪斋,一番寒暄后,岛津忠直问道:“太原大师是京都建仁寺修行多年的高僧,怎会为武田晴信这样的人为说客?”
太原雪斋回道:“贫僧惭愧,我佛慈悲不喜血光,因此贫僧也是极不喜欢这战争的,但世间总是令人如此的无奈,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所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能力,阻止更多的血光之灾吧。”
上杉辉虎点头道:“太原大师不就是修读佛法多年的高僧,我很佩服,若不是甲胄在身,我一定会和您探讨一下。”
太原雪斋微笑道:“贫僧愚钝,能与弹正殿交流切磋也是一件妙事。庄子曰:以天属者,破穷祸害相收也。贫僧希望弹正殿和兵部殿看在两国百姓的生计上,罢兵休战,如何?”
上杉辉虎当即皱眉道:“武田晴信,驱逐亲父,违背天道伦理,我必代表毗沙门天神天诛此人!”
太原雪斋说道:“如此下去,怕是一片生灵涂炭,弹正殿可忍心?贫僧也知弹正殿之子不幸夭折,作为父亲,此番休战可为孩子的往生极乐积福。”
上杉辉虎大怒道:“我若不能为我孩儿报仇,枉为人父!”
岛津忠直说道:“撤兵也可以,但是武田晴信必须交出大熊朝秀,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太原雪斋行礼道:“弹正殿和兵部殿的意思,贫僧明白了,贫僧一定会代为转达。”
太原雪斋回到了武田晴信的本阵,将上杉辉虎和岛津忠直的意思传达给了武田晴信。不少人松了一口气,交出大熊朝秀,那就交出去吧。
武田晴信有些犹豫,说道:“就这么把大熊朝秀交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
山本堪助说道:“不如让臣和备中守大人聊一聊吧。”
他找到大熊朝秀,直接说了议和的事情,以及上杉辉虎点名要他这件事。大熊朝秀点头道:“在下明白了,但是请保住我儿子的性命。”
山本堪助点头道:“御屋形大人一定不会亏待你儿子的。”
太原雪斋带着武田晴信的答复再一次找到上杉辉虎和岛津忠直,经过一番谈判,岛津忠直放弃北佐久郡,而武田晴信也会放弃安雲郡南部,同时交出大熊朝秀。
双方在太原雪斋的见证下,签订了和约,双方各自退兵。武田晴信一退兵,北条氏康也随即退兵。
上杉辉虎一见到大熊朝秀,直接拔刀走了过去,喝道:“大熊,我待你不薄,你却这样对我?为了我儿,你拿命来!”
说罢,一刀砍下大熊朝秀的首级。
大仇得报的上杉辉虎向岛津忠直与绫姬辞别,领兵返回越后。
又是一年熬过去了,岛津忠直松了口气,不过有一件事,让忠直有些担心。绝姬因为流产的心力交瘁,加上她本人身体虚弱,他怕绝姬活不了多久。
到时候绝姬病亡,肯定会给上杉辉虎很大的打击,他有点怕上杉辉虎受不了打击,抛弃家住之位遁入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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