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应无愁语气严肃,伸将小螣蛟抓了下来。

    仅有一米长的小螣蛟身体细,应无愁单便能握住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应无愁沉声问,“你是何进入剑冢的?是有人派你来动摇我的心志吗?”

    岑霜落张开口,发出“呦呦”的声音。

    应无愁耳朵不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指按在小螣蛟的喉部上,用触感感受他发声的振动。

    当年还修炼时,应无愁便是通这种方式来听别人的的。

    指尖触碰到螣蛟细小的鳞片,指肚感受着他声带的振动。

    “听不懂。”应无愁的稍稍松了一下。

    他发觉掌下的鳞片是此的冷滑,他体内气血翻腾,掌心火烧般灼热,握着这条小螣蛟,倒是降了些温。

    应无愁一松,岑霜落又“嗖嗖”地爬到他肩膀上,好奇地看着应无愁的耳朵。

    他记应无愁左耳处有个红色的宝石耳钉,特别好看,特别诱人,怎地不见了?

    小螣蛟爬上去,张口咬了应无愁的耳垂一下。

    米粒大小的蛇牙不会咬疼应无愁,反而会有些发痒。

    “放肆。”应无愁又将小螣蛟抓下来。

    这一次小螣蛟自然地用尾巴卷住他的腕,两只爪抱住他的大拇指,还不肯下来了。

    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应无愁这一次用指尖细细地抚摸螣蛟每一寸鳞片,他在脑海中描摹出螣蛟的模,对应他以往见的生灵。

    “是一条小螣蛟,处在换鳞期,鳞片全部换掉,就成年了。”应无愁道。

    岑霜落抱着他的指,小飞耳抖了抖。

    “你知我为何仅凭接触就能猜出你的身份?”应无愁露出一个满怀恶的笑容。

    看在岑霜落眼中,他只看到应无愁笑了。

    于是他也开心地发出叫声。

    应无愁想说“因为我不知炼了多少类龙一族的生灵,你们螣蛟一族也不例外”,但见这小螣蛟傻乎乎只会笑、粘人的子,便了兴趣。

    这螣蛟体内有一股龙族的霸道真气,大概乱吃东西,脑子被烧坏了,吓唬他,他也听不懂。

    “你运气好。”应无愁摊开,将小螣蛟放在腿边的石台上,“我正在努力纠正以往的错误,发誓不再炼任何生灵,你走吧。”

    应无愁喉结滚动,似乎在用极大的毅力克制着内心的杀。

    岑霜落歪头望着应无愁。

    应无愁叹口气,指了指身后道:“我这片山壁背面,有一个大平台,足够你变成原本的大小修炼,尽快炼体内的龙气吧,否则脑子真的要傻掉了。”

    于是他仰起头,明明看不到的眼中满是锐,他对那些笼罩在他身的剑说:“让一让。”

    剑阵分出一条路,应无愁用拖着岑霜落,将他从那条路中扔了出去。

    “别贪玩,尽快修炼。”应无愁道。

    一股劲力托着岑霜落,让他飞到后山平坦的巨石上。

    岑霜落此刻有些傻,但他还是听应无愁的的,应无愁让他修炼,他便立刻修炼。

    他身为巨大的白色螣蛟,盘在岩石上,本能地吸收着内丹的力量。

    岑霜落感受到这里安全,所有神剑全部被应无愁吸引走,外面又阵保护,即使他入定也不会有人打扰。

    他快入定,七个日夜后,真气在体内运转一个周天后,岑霜落睁开眼睛,龙气暂时被压制,他的脑子清醒不少。

    但这只是暂时的,大概一个时辰后,暂时压制下去的龙气还会冲上脑子,他又会变傻。

    好在岑霜落还记他变傻期间遇到的情。

    应无愁的状态与他熟知的应无愁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充满杀,心魔缠身的应无愁。而且目不能视,耳不能听。

    但他的功力深不测,强到一个远超修真界以承受的程度,而岑霜落认识的应无愁只有境虚期,身体也虚弱。

    岑霜落还记有关应无愁的传说,这个人第一次出现在修真界,就是七百年,制服了当时正成魔微生隐,收微生隐为自己的大弟子。

    那时的微生隐已经是大乘期,且修习了一门“瞒天海”转移天雷的邪门术。只要他自己不想渡劫飞升,就以将天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发挥出大乘期修者的实力。

    微生隐统一了邪道修者,建立了魔尊,被人称为魔尊。

    一时间修真界魔涨道消,正道不是被天雷劈死就是重伤闭关,有人敢挑战微生隐的威严。

    七百年的修真界,是微生隐的天下。

    直到那一日,一个叫应无愁的散人来到微生隐面,两人经历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

    那一战打了足足三年,三年后,微生隐的力倒退成筑基期,被应无愁拎在中,于擎天剑派试剑台上开了一场正魔大会。

    那场大会上无人出,所有修者赶到那里,只是听应无愁说了一番。

    “微生隐死不足惜,但就这死去,太浪费了。应让他赎罪,以一身灵力滋养满目疮痍的九州大地。”

    “那要何保证微生隐不会再祸乱九州?”有修者问道。

    应无愁淡淡道:“我会监督他,直到他再次大乘。到时,我会让他引动天雷,届时是死是活,由天道来清算他的罪与功。”

    “他只剩下筑基期,你还要将他培养至大乘,是要做他的师父吗?”有人问道。

    应无愁愣了一下,旋即道:“你们说是师父,那便是师父吧。”

    从那以后,应无愁便有了一个叫微生隐的弟子。

    之后七百年间,他又陆续收了六个弟子,这七个弟子在修真界都小有名气。

    而今,微生隐也重新修成大乘期,即将渡劫。

    时间去太久,当年试剑台发生的情已经无考证,岑霜落也是在梦中见到这一幕的。

    那是微生隐渡劫时的心魔,而梦中的岑霜落正在与微生隐一同渡劫。

    那是微生隐引动的天劫。

    梦中,微生隐对岑霜落说:“应无愁当年有杀我,今我也不杀你,但我不想看到你活。我引动天劫,你我一同渡劫,谁生谁死,交由天道来决定吧。”

    天劫中,岑霜落看到了微生隐的心魔,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他在微生隐的去中,看到了全盛时期的应无愁。

    今他见到的应无愁,与他在微生隐心魔中见到十分相似,更加凌厉。

    果这正是全盛时期的应无愁,难道他起码到了千年吗?岑霜落不由沉思起来。

    他想起自己昏迷发生的情,以及那柄奇怪的剑。

    七百年,应无愁制服微生隐时,用的正是那柄剑。

    微生隐也是被那柄剑打到功力倒退数百年,回到筑基期时的子。

    那柄剑的名字叫做“轮回”。

    微生隐正是被“轮回”击中,身体的时间不断回归,倒退回年轻的时候。

    那柄剑应无愁仅在遇到微生隐时使用一次,之后修真界再不见“轮回”。

    难道,七百年试剑台上,应无愁答应收微生隐为徒,看守他直到大乘期后,便将轮回剑留在剑冢之上。

    而他昏迷,遇到的剑正是轮回剑?

    轮回剑将他送到了应无愁全盛时期?那这究竟是多少年?五百、七百、还是超千年?

    岑霜落越想越心惊,只觉一切都是此不思议。

    而且为什么明明是千年,应无愁的眼睛还是看不到,连耳朵都听不到了?

    岑霜落回忆应无愁靠抚摸来辨认声与形的情形,应无愁的动作是此熟练,绝非一朝一夕以练成的。

    岑霜落想到那对被他弄坏的棕褐色凝胶,不知自己还能否找到一个替代品还给应无愁。

    思想后,岑霜落决定去找应无愁,询问清楚今夕何年。

    岑霜落不会做改变历的情,不会阻止应无愁做他想做的情,他或许只想找一个借口,和应无愁相处一会。

    毕竟在多多年,岑霜落还假扮应无愁的弟子欺骗他,还试图挑拨应无愁与其弟子的关系。

    彻底吸收内丹,他是办变回人形的。岑霜落再次缩小身体,飞快地爬到山上。

    看到满山的野花,岑霜落想起那束他有送出去的花,便飞快地采了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叼在嘴里,爬上那个山壁。

    他横贴在山壁上,露出脑袋偷看应无愁。

    只见一柄剑刚从应无愁身上飞出去,剑才离开他的身体,伤口便自然愈合,仅留下一道血痕。

    这一幕触目惊心,岑霜落险些从山壁上掉下去。

    也不知道看不见听不见的应无愁是怎么发现他的,应无愁忽然转身,朝着他的方向说:“你又来了,脑子聪明一点了吗?”

    岑霜落用尾巴勾住山壁上的树枝,问问落在平台上,遥遥望着应无愁,犹豫着要何开口询问年份。

    是要问他是否已经收微生隐为徒了吗?但他此时若还不认识微生隐,问这种会不会影响到未来?

    岑霜落正犹豫时,一股霸道的龙七自丹田涌上大脑。

    瞬间,他、又、傻、了!

    小螣蛟在原地呆愣片刻,顿时疑问抛在脑后,叼着花翘着尾巴跑到应无愁面,将花放在他的上,抬头看着应无愁,银色的眼睛眨了眨,满眼都是星光璀璨。

    应无愁:“……你就不能聪明的时间长一点再来找我吗?”

    小螣蛟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尾巴尖放在他心,轻轻拍了拍,让他收下这束花?

    应无愁嗅了嗅问道:“又送花?”

    小螣蛟“呦呦”叫了两声。

    也不知应无愁有有听到这兴奋的叫声,他将花放在身侧,淡淡道:“收下了。”

    小螣蛟看向他放花的地方,那里有一朵粉色的小花,七日去了,小花还当初送给应无愁时般新鲜,并有枯萎。

    应无愁明明看不到,好像极为敏感,能察觉到小螣蛟的动作。

    他说道:“这花既然摘下了,便是死物,我将它炼了,作为耳朵使用,它有我的真气保护,便不会腐烂。”

    小螣蛟开心肚皮都红了,他飞快跑到小粉花面,对着粉花叫了两声。

    随后他跑来,扒拉了一下应无愁的,让应无愁将他新送的花束也变成不腐的子。

    “我炼那么多花做什么?”应无愁道,“耳朵的替代品有一个就行,我暂时不想恢复视觉,天上的剑看着让人眼晕。”

    小螣蛟尾巴尖贴在地上,亮晶晶的银色眼睛黯淡下来,整个蛟像一条死蛇般,一动不动。

    应无愁:“倒是以炼一些嗅觉,毕竟花香。”

    一道真气抚,那束花被什么保护住了一般,不会再腐。

    小螣蛟开心地跳到应无愁腿上,盘了盘身体,打算在他腿上睡觉。

    应无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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