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村民听到马支书的话,一起起哄,围着箱货车敲敲打打的,很快车厢上就被砸出了几个坑。

    谢斌正准备说什么,老爷子冷哼一声,“马二,你想干什么?”

    马支书讪讪一笑,没敢看老爷子的眼睛,梗着脖子斜着眼哼哼道:“老张,你别被这些人骗了,这事你不用管,我保证把他们赶走,你就好好的呆在村里,以后我再找人专门伺候你,”说着又朝几个村民吼道:“打开车厢,把东西搬下来,绝对不能让他们走了。”

    老爷子闻言冷哼一声,一个箭步蹿到车厢前,双臂一张冷冷望着众人:“我看谁敢上前!”老爷子的气势真不是吹的,就这么一个行将就木平时都不怎么受村民待见的老爷子,往那里一站都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当然,这些人也是心怀鬼胎来着,自然没那么理直气壮。老爷子一语就道破了这些人的图谋:“马二,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不就是看上我那几间屋子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哪怕我死了,也不会留给你的。”

    马二村支书被老爷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戳穿图谋,有些讪讪,不过很快就冷哼道:“老张,村里待你不薄吧,每年的钱粮米油哪样少了你的?你那电视还是村里给你的呢,连电费都没收过你的,你怎么到头来能这样呢?拿着村里的公共财产去送人情呢?”

    张老爷子破口大骂:“滚你爹个蛋的,那是政府欠我的,我拿的理所当然,房子也是我张家的,谁也管不了我给谁!至于你的那台破电视,是你自己掏的钱?那些米粮油盐是你掏的钱?滚开,今天谁敢挡着我,老子跟他拼命!”

    马二支书皱着眉头,走到老爷子的身前,半拖半拽的想把老爷子给拉开,却那里料的到老爷子的厉害,脾气上来一巴掌拍下去,马二村支书直愣愣的转了两个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响没反应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两腿一伸像是泼妇一样闹起来了,破嗓子喊道:“打人啦,打死人啦!”说着还摸出手机捂着肿起来的半个脸蛋打电话报警了。

    谢斌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位马支书的表演,却是早已求救了。从老爷子点破这位村支书的目的开始,谢斌就知道,不使点手段这事真的没法善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拆迁变成了一种致富手段,有的人为了多弄点钱,什么样的花招都能使的出来。

    而同样因为拆迁而导致兄弟反目姐妹情散父子相仇的事情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了。这位马支书却是将主意打到了孤身一人的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没有别的亲戚朋友,年纪又这么大了,要是哪一天真的归天了,这个院子可就是归他马支书支配了,反正他是支书,说要把这房子归公,谁也管不着。这样一套老房子,现在最少也能值个一百来万,到时候花点钱打点一下,剩下的还不都是他自己处理?

    只是没想到却在这个关键时刻蹦出来谢斌这么一位搅局的,眼看好事要泡汤了,马二支书哪里还忍得住,纠结了几个党羽一起来围堵谢斌一行人。

    在农村,谢斌知道有时候讲理是行不通的,动手更不行,村里人要是团结起来,把谢斌这几个人放倒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说还有老爷子邹欣彤,谢斌也没想着用强,而是早早的给陈建军打了电话。这位是标准的年轻一代中的地头蛇,这事找他绝对没错。

    看到这位村支书报警,谢斌没有阻止,就是警察来了,也不可能阻止别人搬家是不是?

    不过最先到来的不是警察,也不是陈建军,而是李晓军的父亲还有一个中年人。看到李晓军的父亲出现在这里,谢斌很是惊讶,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意思?刚才又听邹欣彤说他们父子俩在自己一品鉴的门口等了好几天了,谢斌更是迷惑。

    看着李晓军的父亲趾高气扬的站在村支书的前面,那个被称呼为书记的中年人则皱着眉头教训着村支书。

    那位书记的话里话外不外乎一句话,那就是“这位是星玉珠宝的董事长,别找事,找事也是你自己吃亏”等等。

    见事不可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来了,马支书只得讪讪的爬起来,一招手领着几个村民散开了。

    李晓军的父亲看事情解决了,略带着一丝谄媚的走来过来,干咳一声道:“谢,谢少,你看这事处理的如何了?”

    谢斌点点头,散了两支烟给李晓军的父亲和那位不知道是乡书记还是区书记的书记,笑着道:“谢谢两位帮忙了。”虽然谢斌对李晓军的父亲为何这么殷勤感到有些奇怪,可显然这里不是个谈事的地方,“咱们先回去吧,有事再说。”

    “好,好,”李晓军的父亲点头哈腰的样子,让谢斌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个样子呢?难道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吗?那也是李晓军来道歉才对,怎么可能让这做父亲出面呢?想到这里,谢斌对李晓军的厌恶更深了一层,作为人子犯了错却要让父亲出面来道歉,这算什么人子?

    而那位书记看到李晓军的父亲对谢斌这么客气,心里也很是惊讶,暗暗寻思谢斌是哪一家大大少爷,值得这位星玉珠宝的掌门人这么重视。

    确实,李晓军的父亲能赤手空拳的打下这篇基业,他自己的能力一点不差,在本地的人脉关系也没得说。而且李晓军父亲这数千万甚至上亿的身价,在普通人的眼里,确实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站在一般人群中绝对是众人的中心焦点。

    也难怪那位马二村支书啥都不敢说就走了呢。有的时候,这人有钱了,好多事情就要好办的多。要是那位马二村支书知道谢斌身家好几个亿,估计也不敢这么来闹事了。

    一行人开车回到岛城市区,七手八脚的将老爷子的东西都搬到新家,这房子是谢斌掏钱买下来的,反正以后会涨价,也算是一点小投资吧,又花不了多少钱。

    正帮老爷子收拾房间的时候,陈建军打过电话来了,笑着问道:“小谢,事情办好了吧?”

    谢斌点点头,“办好了,不过你这么让这位过来了?”确实,谢斌这事也就陈建军知道,陈建军没来李晓军的父亲却来了,自然是陈建军通知的。

    “唉,没办法,前几天他求到我门上了,看他一大把年纪却苦苦哀求的模样,我真不忍心拒绝啊,”陈建军叹头口气说道。

    谢斌有些沉默了,他虽然想着要搞垮星玉珠宝,让李晓军也尝尝失败的滋味,只是却也同样没办法狠下心来拒绝这位满是苦心的父亲,有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重视孝道,因为他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谢斌,能放他们一马就放一马吧,这次算是哥哥我欠你一个人情!”陈建军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沉重。

    谢斌苦笑一声:“我说黑子哥,我现在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呢,什么叫放他们一马?”

    “不是你做的?听说星玉珠宝这段时间断货了,不但是翡翠,连黄金钻石也都弄不来,都说是你做的,”陈建军惊讶的说道。

    谢斌听了哑然失笑,“我有这么大的本事?我都还不知道呢,”想想又说道:“会不会是徐氏珠宝在后面动手了,上次李晓军可是连带着黑了人家一段呢。”

    陈建军愣了愣,苦笑道:“算了,不是你做的也好,省的夹在中间为难,这事我也就不管了,唉,真是的,好好相处多好来着,何苦呢。”

    挂上电话,谢斌正准备找个机会跟李晓军的父亲说这事跟他没关系呢,却看到李晓军耷拉着脑袋开车过来了。一下车李晓军就被他父亲揪着耳朵拖了过来,拖到谢斌面前。

    当着众人的面,李晓军的父亲啪的一个巴掌就扇在李晓军的脸上,李晓军却一声不吭的忍着,低着头不说话,任由父亲打他,似乎是认命了。

    谢斌一看,明明知道这事李父的苦肉计,却也不得不上前拦住,“伯父,这是干什么呢?”

    李晓军的父亲老泪纵横,“谢少啊,我教儿不严,求你放我们一马吧。”

    谢斌苦笑着摇摇头:“伯父,陈建军刚刚给我说了你的情况,只是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谢斌没有那个能力断掉你家的货,也么有那个号召力,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李晓军的父亲听了谢斌的话,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弄了大半天,连是谁在搞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又想到刚才为了求谢斌,一张老脸几乎都丢尽了,还把儿子打了一巴掌,心里更不是滋味。

    谢斌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半老头拖着自己的儿子李晓军上了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有着丝丝的快感。他也想着要给李晓军狠狠的来一下的,现在却不知道是什么人替他出手了。而且看模样,这出手挺重的,一下子把星玉珠宝的根给剪断了。

    没有了货源,星玉珠宝能撑多久?只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控国内的珠宝原料市场呢?难道真的是徐氏珠宝出手?徐氏珠宝或许控制不了那么大的市场,但是做为一家百年老店,这交游肯定非常广阔,要是卖个人情出去,说不定还真能把星玉珠宝给整垮。

    要真怪谁,那就怪李晓军吧,谁让他上次不但黑了谢斌,还狠狠的黑了人家徐氏珠宝一把,现在好了,报复来了。人家可不像谢斌这样有些莫须有的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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