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乐心里却是大为震惊,暗道刘家庄军校果然厉害,祖大强这人不过才学了三年,却是如此厉害,比将门出身的自己都强出一大截,和自己的兄长祖大寿只怕也是相差无几,可是祖大寿那是打了无数硬仗,用尸山血海换出来的,祖大强不过是“纸上谈兵”嘴上无毛就如此厉害?看来刘家庄这种纸面打仗,或许才是世间正道?

    祖大乐不知道的是祖大强却也是取巧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让关宁军这些辅兵实力脱胎换骨?他哪有这个本事?无外乎是在城堡前用大块石头作为标记,帮助火枪手和炮手瞄准罢了——不过满洲人没有人提醒,哪里知道这石头有这种说道?

    事实是如果离开城堡的掩护,或者换一个战场,祖大强毫不怀疑,自己几个月时间的速成兵种,就会现了原形,被满洲一举击溃……

    一架云梯在城头上,只是还没搭得牢,就被哨甲队队官通过丫一的垛墙瞰望孔看得清楚,己有几个身披重甲。手持刀盾的清兵登上云梯,不断向上爬来,走到一半的时候,甲队队官才大喝道:“金汁,倒!”

    立时那两个,辅兵再铁棍抬起大锅,吃力地抬到垛口高处,铁锅狠狠一倒,里面沸滚的粪汁立时向外浇去。如一道瀑布倾下,在阳光下出金黄色的光芒。极度的臭味弥漫,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这架云梯上正在攀爬的三、四个清兵马甲,还有云梯下几个按扶木梯的无甲清兵跟役,他们都被沸滚的粪汁浇个满身满脸,立时惨叫着摔到在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声。

    那几个马甲举着大盾也无用,液体无孔不入,又不是弓箭之类,劈头盖脸的沸滚粪汁下来,谁也无法幸免,个个皮开肉绽地摔下,连身上的棉甲都是嗤嗤冒烟作响,被烫的露出里面的铁叶。至于下面那些没有盾牌防护的无甲跟役更惨,手脸全部被烫开,连里面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这些人滚在地上惊天惨叫着,他们粪汁浇在身上,尽数重度烫伤,其实就算是轻伤,当场不死,这样炎热的天气。粪汁深深腐蚀进去,伤口重度感染腐烂,决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这些人身上,还有云梯下传来金汁的那股恶臭,让附近的清兵闻了都是呕吐不己。

    只这一瞬间,这个云梯处就有六、七个清兵受了重伤,尽数没有救活的可能。

    看他们的惨样,以城下或是壕堑旁将要登城清军死兵的穷凶极恶,他们看着高高的城墙,脸上也是露出犹豫害怕的神情。

    不但如此,这一段城墙上还不断有擂石砸下来。虽然准头不高但却是不断地给登城的清兵们造成伤亡,特别是那些无甲或是仅着棉甲的清兵跟役,更是多人被砸死砸伤!

    有些粗大的擂石从上面重重砸下,就算那些死兵马甲举着盾牌,也有手脚被砸断的。

    城下不断有清兵惨叫到下。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就是一块死亡之地啊。

    见那些清兵裹足不前,壕沟外侧指挥的那位牛录章京大怒,他身旁的号手立时鸣鼓催促,同时他身边一些白甲兵的利箭也是张弓射去,不是对准城头。而是对准城下那些同袍。

    清兵中的白甲兵。除了伺机支援外,还有监督押阵的作用,一旦前锋畏缩或是逃亡,这些白甲兵就会将他们处决。在这样的压迫下,那些死兵又鼓起勇气,在两架云梯靠上后。又提起刀盾,从云梯向城上爬去。

    只是云梯靠上,等几个清兵爬上后。城头上又有沸滚恶臭的金汁倒下,让这些清兵惨叫着摔下,滚在地上惨绝人寰地嚎叫着。好在城上共倒了三锅金汁后,就不见再有金汁倒来,想是城墙内的明军金汁己是用完,连砸下来的擂石都是大大减少。

    城下清兵大振,接下来,又有共二十多个死兵从三架云梯上爬了上去。

    不过就在此时,从左侧城墙马面上。还有右侧的瓮城上,那些从垛口处消失很久的明军火枪手又开始出现。他们伸出几根黑乎乎的火锁,从两面夹击,他们火镜凶猛,每当统口的火光硝烟冒起,那些被打中的清兵!就算披着几层重甲。也是身死甲破,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

    而这时城下那数十个清兵弓箭手,他们在先前射了几轮后,己是感觉臂力不足,支持压制的箭只大大减少,威胁性己是不足。那些死兵要忙着登城,也不可能射箭,最强悍的那几十个白甲兵远在壕沟外,对马面瓮城那边的明军火枪手也是无能为力。

    卫辽堡火枪兵的优势此时显露出来,不比弓箭,他们射火枪完全不需要强悍的臂力。只要火枪不烫。又有充足的弹药供应,就可以不断的射击。

    “满洲勇士们伤亡不小

    在壕沟的外侧不远,那牛录章京在前面,还有左右盾车,还有身旁白甲兵的垂重护卫下,只是看着城头,擂胸痛惜不己。

    这牛录章京奉那甲喇章京之令。带领战兵两百,辅兵三百来攻取城池。不料没等靠近城堡,军中就有十余人伤亡,都是死在城头明军的炮火之下,其中更有几个是战兵,有一个白甲兵的小腿还被倒毙的战马压断。

    在冲近城堡的这一段路程,又有十余个清兵跟役被城上的明军火锁,打死打伤。

    在逼近城下后,那牛录章京兵分两路。在这城门的左侧一带,由这牛录章京带领一百五十多个战兵,二百多个辅兵,亲自指挥攻城。在城门的右边城墙处,则由一个分得拨什库领着另一个,牛录的马甲步甲兵五十余人。辅兵一百人领军攻击。

    接下来的战兵弓箭手掩护,那些跟役在填取壕沟,清除壕沟前那些拒马,鹿角木,还有铁蒺藜时,仅在牛录章京这边,军中又有四十多人伤亡。其中更有十几人是身披重甲的战兵。

    特别是那些无甲或是仅着棉甲的跟役,他们不但要冒着城上明军火镜的射击,在清除铁蒺藜时,不少无甲跟役的双脚还被锐利的铁蒺藜刺穿。在搬运那些满是铁刺的拒马时。也有不少人双手受伤。

    好容易扫清壕沟前的拒马蒺藜,又将一段十几步的壕沟填上可以通行后,清兵们开始搭上云梯登城,在这里,又遭到城上明军擂石金汁的引川,还有在两侧明军火饺的射击下也是伤亡不小,粗粗估计,在这里,又有近三十人的清兵伤亡,其实更有一半都是身披重甲的战兵。还没登上城墙。伤亡就如此惨重,怎能不让那牛录章京擂胸痛哭?

    从南门左侧城墙下到壕沟前的这段距离中,此时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清兵的尸体及嚎叫不停的伤者。死者个个嘴都是长得极大,特别是那些被金汁烫死烫伤及滚木擂石砸死砸伤的清兵们,身上的样子更是极惨。

    伤者及尸体中,有近三十人是清兵中的战兵。除了城上滚木擂石与金汁对他们的伤害外,有些人被火枪打中,他们身上披的两层重甲并没有给他们带去安全,城上明军的火枪,可以轻易地破开了他们的双层重甲,让他们惨死在地。

    这种情况在关内别处城堡极少遇到。这让城下许多清兵对这个叫卫辽堡的地方产生了畏惧之情。

    炎热的阳光下,鲜血及火药的硝烟味,还有金汁的那股味道到处弥漫,中人欲吐。

    那牛录章京强忍着那股味道,对着城头不断的张望。在他的身旁,两杆牛录官荐正高高竖立着!他身旁也尽是身着明盔明甲,盔上飞翎。后有飞虎背旗的咯把什兵。还有盔上高高红缨,身穿两重明甲的白摆牙喇兵。

    牛录章京身上披着三层重甲,最里层锁子甲,然后铁甲,最外面还披着一层的镶铁棉甲。虽然这三层重甲可以有效地防护他的安全,不过炎热的天气下。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的甲胄,却让他全身极为难受,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头上滚落。

    好在这牛录章京久经战伍。因此还忍受得了,只盼望早点攻下城池。好结束眼前的一切。

    在这小小的卫辽堡下折损这么多人,己经让他对城内明军的战力非常吃惊,好在有多位勇士爬上城头,以己方勇士的战力,明军那不值一提的肉搏能力,想必很快就可以攻破这该死的城池。

    眼下军中巨大的伤亡人数,己经过许多清兵的心理预期,如没有攻破城池,再这样下去,己方勇士恐怕很快就要崩溃退缩了。

    刚才金汁到下去,祖大强虽然听到外面鞑子兵的惨叫声,不过他看不到城下的情形。在附近,那边哨队中的兄弟也开始向城下揩来的两架云梯倾到金汁,城下又是传来惨叫。

    很快的,身前附近这三架云梯又听到了鞑子兵爬上来的声音,看来滚木擂石并阻挡不了城下教子兵的攻击,金汁他这边也只有一锅,他那招牌似的细柔声音急急响起:“拒马准备,长枪兵迎战!”

    很快,周边城墙上也是响起兄弟队中相同的声音。

    从瓮城到左侧城墙马面的这段几十步的距离,由左哨甲队还有一部分的乙队军士防守,在这一段,有两架鞑子兵的云梯靠上,源源不断的清兵正在爬上来。

    听到队官的号令,立时一群辅兵急急上来,将城墙内侧的一些拒马搬过来,摆在架靠着云梯处的垛口垛墙处。这几架拒马上布满了尖铁倒刺,望之令人生畏,为了加强阻滞力与杀伤力,辅兵们在队官的指挥下。都是将拒马正反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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