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之前见过您。”“和谐之音”说道,她想了想,说道,“以前的您。”
“您曾经埋下了许多种子,”她有些斟酌着自己的语言说道,“而我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这似乎与你之前表现出的畏惧没有什么关系。”安格妮丝微微偏了偏头说道。
“和谐之音”露出了些许纠结的神色,许久才面色古怪地说道:“因为您来到了现世。”
“来到了现世?”安格妮丝重复道。
“您从来不会真的来到现世,”她有些迟疑地说道,“您从来都是无法触碰,无法找到的。”
“无法被触碰,无法被找到,”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她抬起头笑着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无法被满足的渴望同时诞生出欢愉与痛苦,欢愉与痛苦的结合诞生出欢欣的火花,欢欣的火花埋下不息的种子,不息的种子诞生于心底,只在无法预期的未来生根发芽。”“和谐之音”轻声说道,“不管您现在相不相信,我们一直能够感受到您的存在,尽管您大部分的时候更像是一个象征。”
安格妮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无法触碰,无法找到,”“和谐之音”缓缓说道,“不仅是我们对您,也是您对我们。”
“在您出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您更像是一种诱惑,维持着我们的欲望的存在。”
“灵界生物也会有难以抑制的欲望吗?”安格妮丝忍不住问道。
“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呢,”“和谐之音”有些感叹地说道,“我们也是活着的。”
安格妮丝微微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您现在也是了。”
她用着自己那种迷醉的目光打量着安格妮丝,眼中的迷醉逐渐淡去。
“您身上只遗留了不多的诱惑的特质。”她用一种评价的语气说道。
“不息的渴望永远无法触碰,无法找到,那么只有它不真正存在的时候才会满足这样的象征。”安格妮丝近乎冷酷地说道。
“和谐之音”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她看起来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那么您现在畏惧我吗?”“和谐之音”突然问道。
安格妮丝不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您似乎也不是您所说的,一个普通的人而已。”“和谐之音”摇了摇头说道。
“你想说的是‘普通’,还是‘人’?”安格妮丝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觉得我在说‘普通’。”“和谐之音”在安格妮丝的视线中有些艰难地说道。
“我想你应该明白人有各种各样的,”安格妮丝看起来只是随口解释道,“毕竟与你达成协议的那位施特莱斯先生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和谐之音”解释道,“他甚至没有掌握非凡力量,只是......敏锐一些......能够将他创作的乐曲传递到我的耳边。”
“这不是一个幸运的特质。”安格妮丝非常肯定地说道,“艺术有些时候就像一个桥梁,但一端常常难以承受这份联结的重量。”
“所以他与我达成协议,希望我能够让他的女儿免于他所遭受的那些不幸。”“和谐之音”点了点头解释道,“即便平庸一些,普通一些。”
安格妮丝没有问“和谐之音”能在这个协议中获得什么,她只是微微感叹地摇了摇头。
“可惜这位小姐似乎也是一个天才。”安格妮丝感叹道,“莎拉·施特莱斯一直以让人沉醉的天籁般的歌声闻名,即便她还很年轻。”
“她以她的父亲为傲,我能够理解,”“和谐之音”点了点头说道,“尽管这与施特莱斯先生的期望以及我需要做的相悖。”
“所以你做了什么?”安格妮丝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只是让她不能唱歌,”“和谐之音”笑着说道,“我也会替她完成她所需要做的。”
安格妮丝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现在又不像人了。”
“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安格妮丝有些无奈地说道,“也一般无法理解。我敢肯定那位施特莱斯小姐估计都恨死你了。”
“和谐之音”愣了一下,迟疑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关系。”
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只是我与施特莱斯先生之间的协议。”
“好吧,”安格妮丝说道,她看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好吧,今晚的排练要开始了吧?”
“我以为您只因为感兴趣我而已。”“和谐之音”有些诧异地说道,“这场戏剧最后的演出要在周末呢。”
“我很期待这场戏剧最后的演出,”安格妮丝勾起嘴角,对着“和谐之音”说道,“但你每一次的演唱我也很期待。”
“无与伦比的美妙,嗯?”
安格妮丝眼睁睁看着“和谐之音”的耳尖又红了。
她怕不是只学会害羞了,安格妮丝忍不住想道。
......
“十一月十八日,”
“无论是余罪教团的存在还是帕格尼家族超过千年的遭遇都说明祂对其他生物并非是‘无法触碰,无法找到’。仅从帕格尼家族的先祖奥拉迪乌斯能够与祂达成交易,借用祂的力量,就足以证明祂并不是无法接触的;而一百八十年前发生在余罪教团的‘神罚’事件同样也证明了祂并非只是一个符号一般的象征,完全能够对现世产生影响。”
“但‘和谐之音’却认为祂‘从来都是无法触碰,无法找到的’,这看起来似乎与事实相悖,毕竟以上提到的存在矛盾的地方,是谁错了吗?亦或者背后足以解释这些的隐情?”
......
“巴特莱勋爵是埃尔斯米尔的执政官。”伦恩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道,“一直有传言,他成为执政官是受到了一些家族的支持。”
“而这几个月,一位新星,康拉德·布鲁诺,受到了他们的钟爱,他们似乎觉得这位布鲁诺先生更能代表他们的意见。”他有些意味难明地说道。
“看起来原因似乎是显而易见。”安格妮丝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
“太显而易见了。”伦恩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咖啡杯,耸了耸肩道。
“那么我该去刺杀这位勋爵先生吗?”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安格妮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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