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暗室。
随着老道士以风雷符将陈玄君头顶的黑线强行震断,盘坐在蒲团上的灵溪同样鲜血狂喷,瘫软倒地。
三十支蜡烛尽数熄灭。
悬浮于半空的乾坤印脆生落地,黯淡无光。
唯一还在运转的是九阳镜,它立于灵溪身前,发出刺眼黄光。
“嗖。”
一缕黑线自虚空穿透,以诡异姿态落向灵溪的头顶。
“咳”
痛苦的呻吟声从灵溪口传出,她娇躯轻颤,笑容苦涩。
九阳镜如临大敌,急速旋转。
那散开的黄光直冲灵溪头顶黑线,双方纠缠不休。
但慢慢的,黄光节节败退,黑线一鼓作气钻入灵溪脑。
大股的绿色雾气顺着黑线往外拖拽,星星点点,绿芒旺盛。
灵溪无力抵抗,任由天机反噬。
在对陈玄君出手之前她早就考虑过后果了,哪怕自遭反弹,也一定要为她的男人出口恶气。
自损年阳寿,斩了陈玄君十三年阳寿。
连带着他命格的气运邪蟒,都被昆仑斩命术所伤。
这笔交易,灵溪觉得挺划算的。
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老道士动用了道门九符之一的风雷符,提前终止了她的施法。
否则她能斩去陈玄君更多的寿命,让他有命邪蟒化蛟,却无命享受气运回报。
“你这样做,苏宁知道后会内疚一辈子的。”温醇的嗓音在暗室内响起。
灵溪徒然惊醒,惊恐万分。
“哟,还知道怕了?”那声音显得很戏虐道:“昆仑最天才的弟子呀,华夏最年轻的天灵师哦,有点高人风范好不好?”
话音落,一只粗糙的大手隔空摄取地上的乾坤印,语气清淡道:“昆仑三大至宝,你一人得其二,结果还没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丫头,师叔对你很失望呢。”
男人一手按住灵溪的肩膀,一手抛出乾坤印,五指朝上,连续翻转,挥舞点击。
“瞧好了,天机反噬确不可挡,但你有乾坤印在手。印有魂,魂有阵,阵有世界。”
“以印魂偷天换日,以印阵封锁方,以印世界取代现实世界。”
“天机?呵,总要搏一搏的。”
“轰。”
巴掌大小的印章在男人的连续操控下虚影膨胀,不断放大。
“取血入印。”男人咬破食指,屈指轻弹。
血珠飞至印章表面,又被一股吞噬的力量吸入。
“起阵,开阵眼,锁方气路。”男人一脚跨入三十支蜡烛间。
随着他右臂摆动,熄灭的蜡烛应声点亮。
乾坤印从半空跌落,凝于烛火阵心上下起伏,左右摇晃。
“九阳镜,启。”男人左手一拍,竖立在灵溪身前的九阳镜瞬间落入他手。
只见他右掌抚摸镜面,以咬破的食指涂抹镜面四周晦涩复杂的字纹符号。
“轰。”
黄光再现,比之灵溪所用时发出的光芒不知强了几倍。
“坐稳了。”男人面朝灵溪,举起九阳镜直照其头顶上方黑线。
“呲呲呲。”
黄光与黑线硬碰相交,后方三十支蜡烛迅速融化。
男子轻笑一声,猛的向后拉扯。
只听见嗡声入耳,代表天机反弹的黑线在九阳镜黄光的吸引下落入半空的乾坤印。
那些依附在黑线上的绿色雾气有一小半跟着去了乾坤印,但剩余的一大半飘落灵溪脑袋,遁入无形。
“啧,丢了三年寿命,马马虎虎。”男子大咧咧的将九阳镜丢给还灵溪,打着哈欠道:“幸好你房间的布置与昆仑山你的房间一模一样,不然我还真找不到暗室所在。”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不分轻重。”
“苏宁的命重要,你的就不重要了?”
男子抠着鼻孔笑骂道:“你这么一闹,大师兄该着急了,这会指不定在主峰大殿又蹦又跳。”
灵溪坐在蒲团上没有说话,她呆呆的望着身前皮肤黝黑邋里邋遢的年男子。那熟悉的笑容,关爱的目光,那看似责骂却疼爱的眼神。
她红着双眼,默默流泪。
却努力的挤出笑容喊道:“星阑师叔。”
“不是三伯吗?”邋遢男子调侃道。
灵溪眼眸有光,更咽着说道:“是星阑师叔,以后也是三伯。”
“哈哈哈哈……”苏老三放声大笑,得意满满。
他起身,不再去管身后的乾坤印,打开暗室的门道:“师叔饿了。”
灵溪抱着九阳镜老实道:“我只会煎蛋。”
苏老三不在意道:“那就煎蛋嘛,记得倒碗醋。”
半个小时后,别墅客厅。
苏老三崩溃的看着灵溪端上来的煎蛋,那黑漆漆的一坨玩意,那刺鼻的焦香味。
他手扶额头,神色复杂道:“突然感觉没那么饿了。”
灵溪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从房间抱出一堆零食,歉意道:“平时都是苏宁做饭,我不太会。”
苏老三拆了袋饼干,大口吃着,丝毫不给灵溪留面子道:“你不是不太会,是压根就不会。”
“囔,这煎的和屎一样的鸡蛋,你记得给大师兄做一次。”
“怎么说也是你师傅,丢你在山下不管不问,哪有这样的道理。”
灵溪憋着笑意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老三听着顺耳,笑容越发灿烂道:“对咯,我们才是一家人。”
灵溪小脸微红道:“师叔,我上次帮苏宁观相,查探您的下落……”
“哦,我知道。”苏老三吃完饼干,抓着头皮道:“我那会在桥洞里睡觉,没空理你。”
灵溪无语道:“我这里空房间很多,您可以随时来住。”
苏老三拒绝道:“外面凉快。”
灵溪还想说话,苏老三摆手打断道:“不提这些了,我下午得回桃山村,你安排个车子送我。”
灵溪小声道:“苏宁那边?”
“小宁子不是挺好的?”苏老三认真道:“撑死躺个一个月罢了。”
“上点当,吃点亏,让他在鬼门关走一圈长长记性。免得以后由着性子乱来,害己害人。”
“真拿京都当乡下山沟?以为这里的人都讲道理?”
苏老三嗤笑道:“这小子没啥心眼,不吃亏永远长不大。”
“我之所以放他来京都,一是因为你明年的红鸾劫。”
“二嘛,他真凰命格,小小的桃山村哪容得下他。”
“百年一次的气运之争他躲不开,逃不了。”
“既然是命注定,我这当三伯的哪有压制他的道理。”
苏老三吃完饼干口渴,自顾走到冰箱前拿了罐可乐,畅饮道:“让他跟在你身边磨练一番,是你的运气,昆仑的运气,同样也是老苏家的福气。”
灵溪感激道:“谢谢师叔暗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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