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深吸一口气。
万道剑图有了，千剑有了。
可他此刻领悟的数十种武道，都还没有和千剑融合。
武道和千剑融合，以千剑当成武道的承载。
以万道剑图容纳万道。
这是聂无双的构想。
他要证道，也是如此。
可真要证道，却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他走的是法宝证道，需要考虑规则惩罚的事情。
一旦他证道，引动的规则惩罚太强，或许以他现在的实力，会抵挡不住。
原本他是准备直接在天剑圣山证道的，不过经过几天的观看规则大道后，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天剑圣山乃是叶无敌构建的小世界，其中的规则大道并不十分完善，对他来说，在这里证道和人境证道，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
天剑峰。
暮色降临。
徐百川缓缓而来。
“参见宗主。”
徐百川见礼之后，一脸喜色。
聂无双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去，缓缓笑道：“师尊应该快要证道了，恭喜。”
这一次打下天剑圣山，证道的人不少。
徐百川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原本只有涅槃境中期的徐百川，吸收了聂无双送出去的诸多宝物后，也已经进入到了涅槃境十重。
距离证道，应该也不远了。
不过他和其他人不同，对于武道的参悟还差距很大，需要积累一些武道修为之后，才有希望命魂证道，进入通天境。
而且他的武道长河只有十丈左右，即便是聂无双带他观看，也不会有多少帮助。
所以聂无双就没有提这件事情。
“多亏了宗主的赏赐。”
徐百川笑道，“宗主招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嗯。”
聂无双点点头，“我准备到万族战场去一趟，想从师尊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他对于万族战场知道的不多，真要去万族战场的话，还是要了解一些关于万族战场的情形。
要不然去了，岂不是两眼一抹黑？
“宗主要去万族战场？”
徐百川吃了一惊，劝说道：“万族战场虽然有很多机缘，不过危险也是很大的，宗主若是要去历练的话，不如让秦元老他们陪同。”
“师叔祖他们吗？”
聂无双摇摇头，笑道：“不用了！如今天剑宗刚刚恢复，还需要师叔祖他们坐镇。”
“也是，师叔他们这时候确实不能离开。”
徐百川皱眉，明白聂无双的意思。
哪怕是人境，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他们这一次击杀四大家至少数百涅槃境强者，还有数十个证道者，四大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即便是现在的天剑圣山有四座大阵封印出入口，寻常人很难进入，却也必须要秦傲宇他们在天剑圣山坐镇，才能确保安全。
“师尊不用担心，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
聂无双笑道。
徐百川不再多说什么。
虽然他是聂无双的师尊，可真正说到经验，决策之类的，他远远不如聂无双。
这一点，从这一次天剑圣山之战，聂无双表现出来的各种手段，就能看出来。
“万族战场危险还是不小的。”
徐百川缓缓说道：“万族战场一层，你也曾经去过一次，那里其实只是最外围，万族根本不承认。真正的万族战场要从第二层开始，一直到万族战场的深渊中心，面积和我们整个人境几乎差不多大。”
“万族各界的入口，几乎都是开在万族战场四周的。”
“神魔妖龙这些大族的界域入口，分别处于万族战场的四方，也可以说是四极之地。所以四大族，各自镇压一方。”
“那我们人族呢？”
聂无双迅速问道。
“人族也是大族，不过现在只能算是十大种族之一，万族中，除了四大族，还有不少大族的实力，都在人族之上。”
徐百川叹息说道：“其实在千年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人族在万族战场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仅次于神魔仙三大族，龙族也要排在我们之后。可惜千年前自从你太师祖陨落之后，人族情形每况愈下。尤其是自从数百年前的大溃败后，人族更是再也没有了和四大种族竞争的实力。”
“大溃败？”
聂无双眼珠一动。
“那是大约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万族联手，足有好几尊半皇出手，把人族在万族战场的领地，从靠近深渊海的中部区域，一直驱逐到了而今的天渊。大夏皇带领人族诸皇，依仗天渊之险，和万族对峙。”
徐百川面色凝重的说道：“不过谁都知道，那种情形之下，大夏皇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万族真的一心，攻破天渊只是时间问题。天渊一旦被攻破，我人族唯一的退路，就是退守人境。”
“万族大军联和，四大族，再加上暗冥族，凤凰族，魔猿族，天命族，足足八尊半皇，还有各种等级的万族皇，甚至将近数万！人境根本就守不住，结果就只能是人境被破，族灭人绝！”
聂无双面色微变，他倒是不曾想到，数百年前的人族大溃败，竟然如此凶险。
他的眼珠转动，狐疑的问道：“那种情况之下，万族为何没有趁机攻破人境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按照徐百川的说法，当时的万族，是有希望灭了人族的。
“这一点，倒是要感谢仙魔两族了。”
徐百川笑道。
“仙族和魔族？”
聂无双诧异万分，“难道是他们帮助了人族？”
“不算是帮助，不过却也终归是因为他们两大族的关系，才让我人族躲过一劫。”
徐百川笑着说道：“万族竞争，可不止是和我人族竞争，四大族之间的争斗，甚至要比和我人族之间的更加猛烈！当初他们之所以能够抛弃成见，暂时的联合起来，其实是也是形势所迫。”
“当年你太师祖在的时候，人族太强势，甚至大有要镇压万族，统一万界的趋势。即便是神魔仙龙这些大族，他们的半皇在离开各自界域的情况下，也抵挡不住。四大族迫于无奈，才只能暂时联和。”
“后来你太师祖陨落，万族联盟看到机会，就有了数百年前的这一次人族大溃败。”
说到这里，徐百川吸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四大族真正忌惮我们的人族的，是你太师祖。当时，你太师祖已经陨落，人族诸皇也被他们斩杀了十之六七，甚至就连天阵皇这种顶级皇，也都陨落了好几个。所以在万族看来，人族的威胁其实已经没有了。”
“这种时候，四大族反而担心人族被灭。一旦人族被灭，四大族之间的大战，必定将会爆发。”
“人族被灭，四大族中获利最大的，第一是龙族，第二就是神族！仙族和魔族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现象，所以在到达天渊之前的时候，万族联盟内部，其实已经分为两大派。”
“其一就是以神族和龙族为首的，主灭派。主张继续深入，攻破人境，一举剿灭人族。其二就是仙族和魔族为首的停战派。他们主张停止战斗，目的自然是害怕失去了人族制约，龙族和神族会趁机壮大。”
“四大族意见不同，最终召开万族议会。这一场万族议会就在天渊之前召开，足足商讨了半个月，最终还是以仙魔两族为首的停战派，占据了上风。这中间自然也少不了人族大夏皇，大虞皇他们的暗中活动。”
徐百川换了一口气，神情出现一些狰狞之色，“万族答应停战，但是他们的唯一要求，就是灭了天剑宗！要人境内部，所有和你太师祖有关的一些，全都消失！否则万族一心，必定攻破天渊，灭了人族！”
“什么？”
聂无双震惊起身，“好歹毒的万族！他们这么多，不止是断了天剑宗的传承，也是要断了我人族脊梁！”
他能够想象，当初的叶无敌代表了什么。
那是人族的象征！
更是人族的擎天玉柱！
叶无敌战死，人族就等于是失去了擎天玉柱！
若是叶无敌留下的天剑宗也被灭，那就等于彻底斩断了人族的脊梁！
他们是要彻底断了人族的精神支撑！
没有了叶无敌，没有了天剑宗，人族灭与不灭，区别不大。
万族用心，何其歹毒！
“所以，大夏皇他们最终同意了？”
聂无双深吸一口气，这结果意料之中。
要不然天剑宗为何会灭？
要不然人族之内，为何会处处打压十代一脉残余的几人？
“大夏皇他们没有表态，但是也没有拒绝。”
徐百川叹息一声，“灭天剑宗，其实并不是人族本意，也不是四大家的本意。那种情形之下，其实留给人族的，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楚玄机，大周皇这些人，虽然是灭了天剑宗的凶手，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却是整个人族的英雄……”
听到这里，聂无双也沉默了。
他在想，如果是他处于那种情况下，又会如何选择？
是鱼死网破，宁与玉碎不为瓦全，带着整个人族血拼到底呢？
还是选择妥协，如当初的大夏皇他们呢？
结果，连他也自己也不确定。
或许，四大家当初的做法，并不错。
毕竟，在整个人族的角度来说，是他们保护了人族。
但是若从十代一脉来看，四大家那就是灭门的仇人！
这一刻，聂无双没有多想，也不去想。
他不是叶无敌。
对于天剑宗，对于十代一脉的感情和认同，其实也不深。
以往的天剑宗发生了什么，和他关系也不大。
他关注的只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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