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神域的天机界可有眉目?”
龙皇摇头:“邪婴之力纵是只恢复丝毫,其层面亦在天道之上,天机三老即使耗尽寿元,也根本无从探寻。”
“我明白了。”神曦点头,她常年居于轮回禁地,对外世的了解,大都来自于龙皇:“看来邪婴一日不灭,你将一日难安……你去吧。”
龙皇离开,神曦看着远方,自语道:“绯红裂痕,现世邪婴,还有‘他’的出现,这个世界的命运,难道又要来一次清洗了吗……”
“母亲母亲,”神曦的耳边与心间,传来那个稚嫩的声音:“他是坏人吗?”
神曦微笑:“当然不是。他是我们的族人,而且是当世最优秀的族人,心持正道,对母亲也一直很敬重,更不会害母亲,又怎么会是坏人呢。”
“那,为什么每次他来,母亲都要我不可以发出声音呢?”
神曦依然微笑,柔柔的回答:“因为他对母亲,有不该有的畸念。虽然他自知永不可能,也从不奢求,但亦从不肯放下。”
“哎?”
“曾经,这对母亲而言,是毫无在意之事。但,自从与你父亲相识之后……母亲便不得不思及此事。”
“……为什么?”
“因为,人心和人性,是无法预测的。”她轻语道。
“……人性?人心?我听不懂。”
“你还小,当然不懂。”神曦目光垂下,美目中的温柔与爱怜足以让世间的一切甘为之永世沉沦:“再有八年,母亲就可以自由,你亦可以出生。到时,母亲会把世上所有的美好都补给你,再等八年,好吗?”
“嗯!我会好好听母亲的话。在出生之前,我会乖乖的把母亲给我的‘知识’全部学会。”
天玄大陆,流云城。
萧烈是个念旧的人,依旧习惯居于流云城萧门。云澈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看望他,并小住几日。
这里是他的小院,有着无数他和萧泠汐的回忆,在神界的过往似已很遥远,但和萧泠汐十几年的朝夕相伴却恍如昨日。
“师父说,你的玄脉极其怪异,和常人的完全不同,也就无法用寻常方法修复。他这段时间查阅了很多的医典,都没有收获。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师父经常说,世上无不可医之疾,只是暂时未找到方法而已。”
苏苓儿侍奉云澈泡完药浴,一边帮他穿好衣服,一边温柔的说着。
云澈摇头笑道:“你和他老人家说,我并不在意此事,让他不用再这么费心了。”
苏苓儿微笑道:“师父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他好医成痴,难得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只会更加凝心于此。你也不需要如此悲观,师父那么厉害的人,说不定……不对,是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的。”
“嗯,你说得对。”云澈点头,没有解释。他心知肚明,邪神玄脉这等存在,是不可能以常理之法唤醒的。
为他系好衣带,苏苓儿的双手依然停在他的胸前,微抬螓首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苏苓儿的眸光逐渐凄迷,娇躯前倾,柔柔依在了他的胸前。
“你能安好的在我身边……真好。”她美眸闭合,轻然而语:“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怕。”
云澈伸手抱住她,歉疚道:“我知道,我去神界的那四年一定让你们担心了。”
“你不知道,”苏苓儿在他怀中摇头:“你离开那天,泠汐姐姐便昏迷了过去,而且之后,她每隔一段时间,有时一月,有时几天,便会昏迷一次。”
“……什么?”云澈眉头一皱:“泠汐她……怎么没人和我说过?”
苏苓儿用手安慰着揉了揉他的心口,微笑道:“她怕你担心,让我们都不可以告诉你。而你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昏迷过,所以我才敢提及。”
云澈:“……”
“她显然是担心你过度。而且,她每次昏迷,都会做噩梦……并且都是同一个噩梦,每次醒来,亦是被这同一个噩梦惊醒。”
“什么噩梦?”云澈下意识问道。
“她说,她梦到你在一个满是星光的世界遍体染血,被伤的千疮百孔……最后在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中化成灰烬。”苏苓儿轻轻说道,云澈安然在前,这些曾经她不敢去想的画面自然可以坦然说出。
云澈猛的愣住。
“那段时间,她很害怕,我虽然总是在安慰她梦终究是假的,但我自己也好害怕。”
“……”许久,她没有等到云澈的回音,如果她此时抬头,会发现云澈目光一片呆愕,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梦当然都是假的。你们放心,我保证以后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再不让你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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