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

    李绩溺爱的揉了揉木兰如丝般的秀发,他没觉的这样有什么尴尬的,同样的,木兰也从来不觉的这有什么不对的,先生就是她的亲人。

    听木兰说完在红水城这几年的经历,李绩都有些惊讶这丫头的胆魄,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普通女孩子的那些东西已经不能束缚这孩子的心,这是好事!

    人一辈子最幸福的,莫过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并坚持一生的做下去……

    “这些麻烦还少么?已经很烦人啦,先生,木兰处理不来,你要帮我!”木兰撒娇道,她是个内心坚强的女孩子,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她的軟弱,包括他的家人,舅母,二皮,除了在先生面前,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我便去和他们谈谈,咱们小木兰的生意,红水城应该支持的嘛!”

    木兰又有些犹豫,“先生,您会好好谈的吧?会杀人么?”

    李绩大乐,“杀人?你先生我从不乱杀人!”

    木兰狡黠的一笑,“一个乱字,便暴露了先生你的真实面目!先生,还是不要杀人吧?”

    李绩摇摇头,这丫头把修士看成洪水猛兽了,“不杀人!我保证!来,跟我说说这些年家里的事情……”

    ………………

    自冯氏族长身死,家道中落后,掌控红水城的,便主要是三个家族,吕,韩,黄三氏,其中又以吕家最为势大,族中还有二个后辈子弟拜在逆天宗门下。

    不过李绩既未带面具,当然不可能以银翼的身份登门拜访,现在爆光他逆天金丹的身份,对谁都没好处,最好的,便是扮作一个四海云游的散修金丹,这样的人,没有宗门拖累,得罪了他们,报复起来更不择手段,是地方豪强轻易不会招惹的。

    三家金丹,也没必要一一拜访,求的人多了,反而都不尽心,还不如就抓住一个狠狠操练。

    吕氏大宅在城西,这是个占地超过千亩的大宅,在红水城中仅次于冯氏宅院,不过冯氏没了领头羊,这样的大宅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

    修士拜访修士,有很多种独属修行界的办法,其中最不可能出现的,就是脑残到和对方的门童纠缠不休,那不是拜访,那是来踢馆,而且是最没品最无脑的宅茬。

    李绩走到离吕氏大宅还有百丈远处,神识一扩一收,倾刻间便扫过了吕氏大宅的所有房间,用修行界的行话来说,便如凡俗人家的叩门,愿意见,你便出门相迎,不愿意,那便闷头扮乌龟,不过这就有些得罪人,一般修士都不会如此做。

    一城之主,一盟之首,当然不会就此示弱,而且对方神识收放,也无甚恶意,流亡之地和其他修真世界一样,游历修士无数,登门拜访,讨教,求助,也是寻常,没什么奇怪的。

    如何接待同境界陌生访客也有讲究,当然不可能如凡世那般大开中门,是友是敌还未知,是亲是远还难测,既要表现礼节,又要防患于未然,故此通常做法是主人神识引导访客于宅内某处,一般是术法修练场所,那地方宽畅,打起来也方便。

    只有熟悉亲近之人才会被引入静室书房,修士可不是凡人,稍微一个激动,房子都毁了,所以你看传记中写道某某会某某于书房客厅,那多半便是凡人杜撰的东西,当不得真。

    李绩依对方神识指引,飘然飞到一处巨大的青石铺就的演法场,对面早有一中年道修负手而立,这人李绩是见过的,在鹰扬山,正是吕家族长吕奉节,金丹中期修为。

    “贵客远来,不知尊姓大名?有何事教我?”

    吕奉节一派大家风范,所谓居移气养移体,鹤顶一死,他老吕家摘了桃子,别的不说,这份红水城扛把子的气势是养出来了。

    李绩一拱手,“山野散人,无门无派,不值一提,此番前来贵地,不过是为俗世后人求一条生路罢了。”

    吕奉节一听,便明白了个大概,这种情况很普通,修士出外修行,离家去业数百年后,再返家时已是沧海桑田,无法回顾,偶有家族直系子弟混的不如意,又没有修行天赋,一般便会给他一桩凡世间的富贵,但这需要当地修真势力的认可,否则给了富贵也守不住。

    “此小事尔!道友既有心,吕某敢不尽力,不知贵亲何人,在哪处营生?”

    这当然是小事,凡人间的富贵,又怎么会放在修士的眼中?凡人辛苦一年赚的金银,都换不了一枚灵珠,而用这点小恩惠便能换取一个金丹修士的友谊,孰轻孰重,傻子都明白。

    “却不是城中土著,而是河西荒民……”

    李绩把情况简略一说,也不用说的多详细,稍后吕氏下人自会询查,对他们这样的金丹来说,这真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说举手之劳都是高估了。

    吕奉节也不多问,芝麻绿豆大点子事,无非就是托庇在吕氏凡世体系之下而已,相比较来说,他更看重眼前这位面相年轻的金丹,当初冯氏家有客卿成寿,威势一时无两,让人羡慕,

    他也是想收罗几个够份量的帮手的,到时红水城之事还不是完全由他吕家说了算?就是不知道这陌生金丹手底下如何,硬不硬?

    把手一引,“贵客初来,实不该冒昧,然老夫见猎心喜,有心较一法戏,不知能否如愿?”

    法戏,是陌生修士之间考究法力神魂的一种游戏,既想比个高低公母,又不愿撕破脸打生打死,法戏就是个通融的法子;简单的说,便是双方不出术法,只以神魂法力逼出法界相触,以中线为凭,谁结界坚持不住退缩,谁便输了,是个比较双方法力深厚精纯,神魂坚韧强悍与否的好法子。

    吕奉节提出法戏,一为伸量这陌生金丹的成色,二来也是对对方到目前为止还不肯报出名号的些许不满。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李绩当既答应,这种文比虽然鸡肋,不过一个强大的散修形象是必须留下来的,也好让这位吕家主更尽心些。

    双方各出法界,在中线处持平抵住,然后各自运功,有往有来,有进有退,一刻过去,吕奉节已出了八分力,双方法界依然持平,对方神态自若,知道不能再比下去,这人实力强大,当不在自己之下,这收客卿一事,怕是没法提了!

    两人再客套几句,李绩告辞而去,吕奉节却还在苦思此人来路根脚,似乎在红水河流域没听说过有如此强人呢?

    正欲回屋调息,一阵风刮过,却忽然停住脚步,再看两人法戏中线处,坚硬无比的青石地面上,一排尺深的飞龙走凤草字行书:

    如蒙照顾,当有一报!

    这是双方在中线较力处被那陌生修士以法力暗刻,法力透石并不稀奇,让人后怕的是这行字刻的是自己丝毫不觉,想到自己几乎出了全力,却完全在对方掌控之下,被牵着鼻子刻了这么一行字而不自知,这份实力已超自己不知远甚,

    吕氏家主后背不由的沁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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