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凌画梦游,大晚上跑去宴轻房中非要拉着他回房一起睡,所以,宴轻迫于无奈,两个人再落宿时,便就只要一间房间了。

    这样一来,宴轻又进入了晚上的煎熬日子。

    屏风后凌画沐浴的水声,隐隐约约透出的朦胧身影,都让宴轻觉得呼吸不畅,分外窒息。心头的火一天天往上窜,凉水凉茶都不管用。

    晚上,凌画还非要窝在他怀里睡,说越往北走,天越冷了,栈的被子不想盖,指不定被多少人盖过,自己带的被子薄,哪怕盖了双层,她依旧觉得冷,所以,理所当然借用宴轻这个暖炉,一觉睡到天亮,睡的香且安然。

    宴轻就要辛苦死了,温香软玉在怀,以前没有开窍没有动心思动情关时还好,只觉得被她窝在怀里枕着胳膊热的浑身冒汗而已,如今却与以前大有不同,他只觉得心头火热,像是一把火,越烧越旺,快要将他整个人烧着了。

    他后悔不已,觉得自己果真是做了一件蠢事儿,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凌画睡的小脸红扑扑的,粉嫩异常,怎么瞧着怎么香嫩可口,她睡觉规矩,不踢被子,但是却不喜欢身前压盖被子,所以,总是将身前的被子在睡着后无意识的扒拉开,一不小心就扒拉开了胸前的衣裳,睡袍本就是轻薄的绢绸,稍微一动作,就会扯开,更遑论她睡着后还要无意识的扒拉,以至于宴轻总能瞧见,她胸前大片的雪肤,以及峰峦叠嶂。

    他气血上涌了一次又一次,也给她盖被子一次又一次,到后来干脆将她推开,用被子给她裹成蝉蛹,让她自己贴着里面墙根睡,反正她白天赶路累了,晚上睡的沉,也发觉不了。

    这样一来,他方才能睡一个好觉。

    凌画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被裹成了蚕蛹,都会小心地问宴轻,“哥哥,我又梦游了吗?”

    是不是因为她梦游,他才将她裹成这样子。

    宴轻也懒得解释,“嗯。”

    凌画拍拍自己的脸,“真要命了,我怎么得了这么个毛病?”

    宴轻瞥了她一眼,违心且毫无愧疚地骗她,“这两日还好,没哭没闹。”

    凌画闻言又顿时心安了,“那还好。”

    两个人吃过早饭后继续赶路。

    就这样,一连又走了几日。

    这一日,凌画收到了崔言书让暗桩给她送的书信,她展开看过后,笑着说,“有崔言书在,果然可让我无后顾之忧。”

    宴轻扫了她一眼,“他信里写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凌画拿给他看。

    宴轻就着凌画的手一目十行将崔言书的信看完,啧了一声,“崔言书放在江南,大材小用了,你当该将他放去京城,在朝堂上,他能出更大的力。”

    凌画点头,“今年回京后,我便给他谋个京职。他是该入京协助萧枕。”

    “别萧枕萧枕的,你要称呼二殿下。”宴轻纠正她,“未来陛下的名号,你能随便大不敬?”

    凌画素来对萧枕的称呼都是看心情,有时候称呼二殿下,有时候直乎名字叫萧枕,她试探地问,“哥哥是怕我到时候改正不过来习惯大逆不道吗?”

    宴轻“嗯”了一声。

    凌画点头,“行,那我现在就开始改改。”

    他给她的建议,无论大小,她素来都是当回事儿,认真听从,且执行的。

    宴轻满意。

    凌画道,“太常寺卿柳望,为官还算清廉,柳家门楣也清贵,不结党营私,不拉帮结派,陛下虽没有十分看重,但对他也甚是满意。若是因了柳兰溪,崔言书将柳望拉到二殿下的阵营,倒是好事儿一桩了,只不过不知道柳望为何要让柳兰溪去凉州?”

    宴轻道,“凉州总兵周武麾下有一员副将,是柳夫人娘家的堂兄。叫江原。”

    凌画恍然想起,“啊,是有这么一个人,原来他是柳夫人的堂兄。”

    凌画对于后梁官员录虽然阅览过两遍,但不曾将所有人都熟记于心,她只对京城和江南一带以及幽州温家的官员下过功夫了解,这一点就不及崔言书,他闲来无事儿时,时常翻弄官员录,崔言书想必是通过朱兰找上门推测到柳家亲眷,想到了柳夫人的堂兄,才给萧枕去信,让其拉拢柳望。她就更不及宴轻了,张口就来,想都不想。

    凌画抱着宴轻的胳膊撒娇,“哥哥,你真是行走的书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太好用了。”

    宴轻斜眼睨她,“好好赶车。”

    凌画连忙点头,松开手,“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到了凉州后,咱们先不去见周武,先去会会柳元。”

    宴轻颔首。

    凌画叹气,“还有百里,就要到幽州了,但愿幽州容易过。”

    她想起温行之,“温行之一直没消息,这个人是人间蒸发了吗?指不定跑去了哪里密谋什么。”

    宴轻道,“没准回了幽州温家。”

    凌画捏耳朵,“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他的狗鼻子应该很是灵敏,万一我们俩被截住扣在幽州,可就完蛋了。”

    她祈祷,“但愿温行之没回幽州。”

    百里的路程,赶车行路的话,也不过是用了一日而已,这一日天色将晚时,二人已来到了幽州城外。

    凌画不敢轻易靠近幽州城,喊出了一名暗卫,让其前去打探幽州城内的消息。

    暗卫去了一个时辰,回来后,对凌画禀告,“主子,幽州城内全城戒严,不知发生了什么?城门关闭已三日了,今日依旧在关着,不知明日开不开。”

    凌画皱眉,“这么说,我们进不去城了?”

    暗卫摇头,“如今没法进。”

    凌画点头,吩咐,“再去打探,务必要探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暗卫应是,又去了。

    凌画转头对宴轻说,“哥哥,看来今日我们要在城外落宿了。”

    宴轻想了想,“找一户农家住吧。兴许城门明日也不开呢。”

    凌画想想还真有可能,便驱车折回了不远处的一户小村落,找了一家有孤寡老妇带着个小孙子的人家,给了足够的银钱,老妇很高兴地收留了二人。

    凌画对老妇打探,“大娘,幽州城内发生了什么?怎么闭城戒严了?”

    老妇摇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三日前,就闭城了。”

    凌画又问,“那在闭城前,近期城内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老妇点头,压低声音,“是有一件大事儿,温家大小姐跑了。”

    凌画一愣,“温家大小姐?”

    “对,温夕瑶,废太子妃,不是被温家接回了幽州吗?她据说一直哭闹说要回京城,被温将军给看管起来了,但不知怎地没看住,跑了,这是十日前的事儿。”

    “找回来了吗?”

    老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除了这件大事儿,还有发生别的事儿吗?比如说温家的长公子呢?”

    老妇摇头,“听说温家长公子一直在京城当差,近期被皇上派去哪里公干了。他从带着温二小姐去京城后,一直没回幽州。”

    凌画点头,又问了几句别的,老妇都摇头不知道,凌画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与宴轻一起吃了饭回房了。

    祖孙两个人睡的早,宴轻和凌画没睡意,坐在房中悄悄说话。

    凌画猜想幽州能发生什么大事儿?自然是猜想不出来,等暗卫再次打探消息,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宴轻从包裹里掏出一套夜行衣,对凌画说,“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打探。”

    凌画不放心,“哥哥别去了,等着暗卫送来消息就好了。”

    “这里可是幽州,温家的地盘,遍地温家的眼线和暗卫,若是你的暗卫也打探不出来呢。”宴轻反问。

    凌画默了下,“不会打探不出来的,就是耗费时间,早晚而已。”

    “你放心,我的武功,进城不是问题。”宴轻拍拍她的头,“乖乖等着,子夜前,我一定回来。”

    凌画拽着宴轻的袖子不松手,“哥哥,你不必为了我……”

    “谁说为了你?被拦在这里,玩没得玩,住也不舒服,烦死了。”宴轻用扇子敲敲她的头,“怎么?对我的武功没信心?”

    自然不是。

    凌画摇头,松开他,“那你千万小心点儿。”

    幽州城,温家的地盘,对于她来说,就是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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