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宴轻真的听了曾大夫的话又继续睡了之后,曾大夫和端阳退出宴轻的屋子,关上了房门。

    走到院子门口,端阳悄声说,“曾大夫,你说,我家小侯爷……”

    他顿了一下,指指自己的脑袋,“这脑子,是不是因为吃了你的药丸,才这么……”

    他不太好形容,就是觉得,小侯爷这个早上醒来后强行让自己睡觉,非不要辰时醒,醒来一脸气的毛病有点儿大。

    曾大夫瞪眼,“我的药是治他的慧根的,至于别的,是他心里的事儿,跟我的药有什么干系?”

    端阳不解极了,“我家小侯爷怎么又有了心里的事儿了?”

    这可是大事儿!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他急迫地问,“那您再给他治治心里?”

    曾大夫吹胡子,“老夫治不了。”

    端阳急了,“您可是神医。”

    曾大夫白了他一眼,扔给他一句“你可真是一个傻子。”,不再搭理他,转身走了。

    端阳一脸莫名其妙,他怎么就挨骂了?他是不太聪明,但也不至于如今人人都说他傻吧?

    他转头去找云落,对云落问了同样的问题。

    云落已经习惯端阳犯傻了,说白了,他就是被小侯爷养的太过单纯了,他解释,“小侯爷这个身体更漏每日准时醒来,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他非要强行扭转,是因为这早起的固定时辰是跟着我家主子在栖云山小住时养成的,本是一件小事儿,让小侯爷当成大事儿,原因是他怕以后我家主子嫁进来后,他被她事事改变。”

    这是一种自我抗拒改变的心里。

    端阳懵懵懂懂,“跟着凌小姐改变,有什么不好吗?”

    云落一言难尽,“对小侯爷来说,不是好不好的事儿。”

    他不自觉地被掌控改变影响,那么聪明喜欢事事自己做主的人自然受不了了。

    “那是什么?”端阳是真不太明白。

    云落无奈,“不明白就算了,你以后在小侯爷面前少说话就行了。”

    他怕他这么笨,有一天宴轻受不了了给他赶出去。

    端阳泄气,“好吧,云落,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难道真如小侯爷说的,凌家的大米好吃养人?但为什么吃一样大米,小侯爷就聪明极了?

    他主动说,“我要去看兵书了,反正小侯爷也用不到我。”

    云落点头,多看兵书也许真管用。

    宴轻翻来覆去,多躺了一个时辰,虽然没睡着,但心情总算好了些。他爬起来沐浴吃饭,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程初带着人找来时,看到浑身都透着清爽之气的宴轻,嘿嘿笑,“宴兄,原来你昨儿是去凌家纳吉了啊?你就跟兄弟直说嘛,兄弟还猜了半天,才知道你去做什么了。”

    不等宴轻开口,他又说,“宴兄,你这么精神,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宴轻想踢他,这副贱贱的样子,跟谁学的,“你们大早上的,都跑来做什么?”

    程初立即说,“当然是来看看你。”

    宴轻:“……”

    他有什么好看的?

    程初道,“宴兄,你昨儿穿的衣裳,是什么料子?我怎么都没见过?样式也好看,做工也精细,真是好看极了。”

    宴轻弯了一下嘴角,“你买不到,别问了。”

    程初追问,“怎么就买不到?难道是御供?”

    宴轻不屑,“御供有什么稀奇?”

    程初更纳闷了,“不是御供,我怎么就买不到了?”

    宴轻看了他一眼,给他科普,“那料子叫月华彩,是今年新出的布料,工艺复杂,一匹布出来得用俩月的功夫,普天之下,如今就这一匹,被她亲手做出来,穿在了我身上。”

    程初:“?”

    他惊讶,“他是谁?”

    宴轻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程初福至心灵恍然大悟,“是嫂子弄的布料,亲手给你做的?”

    普天之下只这一批,凌画亲手做出来,他的确是有钱也买不到。

    宴轻矜持地点头。

    程初不知怎么的从他这矜持的点头里看到了隐藏着的得意和傲娇,他差点儿原地跳起来,满脸都是柠檬精,嫉妒说,“宴兄,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出来有多欠揍?多让人嫉妒?”

    没挨过打吧?

    “是你要问的。”宴轻很有理由,“不遭人妒是庸才。”

    程初服气。

    他是庸才,一直都是。

    程初坐下身,跟宴轻讨论那批最好看的布料,“宴兄,嫂子什么时候再弄第二匹布料,你看,怎么兄弟交情这么好,你跟嫂子讲讲,我也想要一匹,多少银子都成。”

    “你家里不是限制你的花销,你都要吃土了吗?还有银子买料子?”

    程初噎住,“那、那也是可以再节省一下的。”

    宴轻啧了一声,不气地说,“没有,她自己都没穿,给我了,你觉得会有你的?或者说,你觉得她就缺卖你布料的这个银子?”

    程初闭了嘴。

    原来凌画自己都没有啊,这就更让人柠檬精嫉妒了好不好?

    他发出灵魂的质问,“我今儿为什么来你面前找虐?”

    宴轻哪里知道他今儿为什么来找虐,懒洋洋地说,“昨儿你去曲水流觞了?有意思吗?”

    程初立即点头,“有意思,兄弟们玩的很高兴,你猜我们碰到谁了?”

    “谁?”

    程初立即说,“温行之和他的二妹温夕柔。”

    他怕宴轻不知道这俩人是谁,解释他们二人的身份,“就是温家的长公子,太子殿下以前的小舅子和小姨子。”

    宴轻点头,似乎对这俩人不感兴趣,“你们是纨绔,怎么与他们打了交道?”

    否则不会特意说起。

    程初叹气,“打了个照面,温行之对我问好,吓死我了,他竟然对我问好,还说恭喜我妹妹程侧妃。你说吓不吓人?我看到他那张温和的脸,差点儿没心梗。”

    宴轻想起,程初与他说过,她妹妹如今之所以成了程侧妃是,因为自己不想在萧泽闭门思过被陛下罚远离女色时伺候他,所以自己吃了七日杀,没想到萧泽把这个锅扣在了前太子妃温夕瑶的身上,以至于,演变成了东宫废了太子妃,扶起了程侧妃,程侧妃反而得了萧泽的宠。

    宴轻也有点儿一言难尽,觉得程侧妃是个人才,“你的意思是,温行之把太子妃被废的账,记在了你们程家身上?”

    “你说他这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嘛?”程初自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你说难道他是知道了什么吗?”的话,但他想宴轻明白他的意思。

    宴轻提醒他,“你是纨绔,就算记这笔账,又碍着你什么?就算碍着你,你妹妹如今受宠,温家总要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不敢动你家,你怕什么?”

    更何况,你妹妹和你程家就算被记一笔账也不冤,前太子妃温夕瑶才冤。

    程初成功被说服,拍拍心口,“是哈。”

    他立即又有了兴致,“温家的二小姐长的可真好看,比前太子妃长的好看多了,她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还特意问起了嫂子为何从不参加京中的宴席,她说来京多日了,都没瞧见嫂子。”

    宴轻挑眉,“她问起她做什么?”

    “大概是好奇?”程初自觉很懂,“毕竟嫂子很厉害很出名嘛。”

    宴轻不置可否。

    “温行之长的也很好看。”程初又说了一句,“才来京几日,有大才的名声就传遍京城了,又不少人都瞧上他了,若不是碍于如今太子殿下依旧在东宫闭门思过,温家与太子如今的关系有些复杂模糊不清,有些人不敢轻易结亲,否则,京城温宅的门槛怕是都被官媒给踏破了。”

    宴轻扬眉,“有多好看?有我好看?”

    程初:“……”

    那自然是不能跟你比的,普天之下,有谁的容貌能跟您比?

    他咳嗽一声,“依我看,他的容貌不差于宴兄你多少。”

    宴轻嗤笑,“既然没我好看,又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未婚妻是个好颜色的,看过了他,眼里还能看得下谁?这婚是……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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