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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见面了,就在一家偏僻的社区咖啡馆里。露卡娜先到,她接到短信就赶到了。
当然在赶到前也把具体的位置向那个人报告了,这一次电话非常好要,刚刚接通,对方就接听了。
如果是往常,露卡娜必定会调侃讥笑他,但这时却没有了那份心情。
她以为对方会早到呢,结果没有,露卡娜也能够理解,因为事关生死,再傻的人都会变得小心。
她要了一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偶尔遥望窗外。
外表看去,她显得惬意而优雅,但没有人能通过深色太阳镜,看到她眼睛里的焦虑。
终于她来了,穿了一套运动装,连帽衫上的帽子几乎包裹着她整个脸,再加上披散着的头发与一只大墨镜,露卡娜根本辨别不出对方的脸。
这也恰恰说明对方的境遇,不得不小心,当然也说明对方做这种事情很业余,因为真正的专业隐藏者,恰恰更要像正常人,而不是处处都透着神秘,因为那样反倒更容易被人注意。
所以,当她出现在店门外的时候,露卡娜就注意到她了。
当她推开这个独立的小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随后坐在露卡娜对面。
“露卡娜小姐,谢谢你来见我!”
她说,并呼呼地喘气,她看起来,太过紧张了。
“你需要一杯咖啡吗?”
“啊,不用,不用!”
她摆摆手,但让她和露卡娜都有些吃惊的是,门开了,一名面带微笑的侍者已经端着咖啡走进来,并把它放在女子面前。
“小姐,您的咖啡!”
“嗯!”
那名女子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露卡娜,她以为是她为自己提前点好的。
她并不知道,露卡娜根本什么也没做,当然此时她也无心于这些细节。
她端起来连续喝了几口,看样子她似乎很渴。
随后,侍者出去并关上了门,她才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并紧紧抱在怀里。
“都在这里呢!不过,我的钱呢?”
露卡娜则把自己旁边的一只拉杆箱拽出来。
“三百万都在这里,你需要点点吗?”
说罢,她把它打开了,而女子迅速看了一眼,就点点头,并没有上前查验。
“这对于你根本不算什么!而对于我却很重要!”
说罢,她很快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了露卡娜。
“所有东西都在里面,包括撒与指使他的人的对话录音,都在里面!而且撒为了防止那个人会对他下手,把整个事件的经过都做了详细的说明,并用音频记录了!你们完全可以通过这些,控告他!让他身败名裂!”
“他是谁?”
“兰德斯,查理-兰德斯!”
“众议长?”
露卡娜惊讶地叫出了声,又随即把张大的嘴巴捂住。
“就是他,就是那个恶棍!他想利用坎和撒,调查你与总统的事情,然后整倒他,取而代之!他给坎和我丈夫许下了种种诺言,可是他竟然眼看着撒死掉也不帮他,而我向他求助,他也不愿意帮我,而且还担心我泄露他的丑事,要暗杀我!”
说到这里,她几乎控制不了内心的悲愤情绪,眼泪直流下来。
当她擦拭眼泪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潜在的危险,随即拉起那个密码箱,
“抱歉,小姐,我要走了!”
露卡娜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转身,可是当她去拉门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向旁边倒下去。
“啊!”
露卡娜惊叫着站起身想过去,结果眼前一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露卡娜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身至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周遭四面围墙,连一个窗户也没有,一只带着罩子的白炽大灯发出的光,灿白而炫目。
集中照在下方的一张办公桌上。
而露卡娜自己则斜依在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一种突然进入陌生环境的恐惧感袭来,她立刻站起身,但随着头昏目眩,她又倒在了椅子里。
“我这是在哪里?”
她叫着。
而这时候,在办公桌后面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影在动,不久一张因为剧烈光照的原因,显得异常残白而苍老,皱纹堆积的脸出现在聚光灯下。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甚至于可以唤起许多人噩梦里的想象,立刻让露卡娜更加惊惧起来。
“呵呵”
对方笑了一下,他裂开的紫色嘴唇,以及露出的黄黑色牙齿,更加剧了诡异的气息。
“你是谁?”
露卡娜再次惊呼,她甚至于跳了起来。
“呵呵,露卡娜小姐,我们见过的,在总统办公室,你忘了吗?”
终于他整个人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脱离了剧烈的光照的加持,淡淡的光影下,整个人显得正常了许多。
“你是查理-兰德斯?”
对方又笑了
“是呀,露卡娜小姐,我们也算老熟人了!”
说着,他伸出手去,
“见到你很高兴!”
露卡娜总算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她迅速与对方握了一下,立刻松开
“我见到你可是一点都不高兴!”
她面色冷峻地回答。
“呵呵,那倒是,在这种鬼地方,确实影响彼此的心情!”
他说。
“不过,好在我们并非是轻松的约会,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谈,就这一点来说,这里是最有利于这种交谈的,因为它绝对安全!保密!”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而且还选择在这种地方?”
露卡娜当然明白,她不过是在装糊涂。
“我想露卡娜小姐是聪明人,与聪明人交谈无需拐弯抹角!是不是?”
当他没有得到露卡娜任何回应后,又笑着继续说下去
“我有意和你谈一下关于我们合作的事情!你明白吗?”
“不明白!而且我也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合作!我现在需要离开!”
说着,她站起来,
“放我走!”
她盯着对方含笑的,眼睑高度松弛的眼睛。
“当然,当然,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现在还不能让你离开!因为那就等于让你去送死!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士,我是狠不下心肠,见死不救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露卡娜语气以然是灼灼逼人。
对方停顿片刻,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认识撒的老婆吗?”
露卡娜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因为她判断不出对方的用意。
“她已经死了!就在你亲眼看见她倒下的那一刻!”
“啊?你们为什么要杀她?”
露卡娜被震惊了,她再次向后退缩,妄图想远离那个看似老态龙钟的恶魔。
“不不,她确实死于蓖麻神经毒剂,但是不是我们杀的,相反的是,如果不是我们,你也同样会向她一样死掉!你还记得自己昏倒的情形吗?”
露卡娜当然记得,她点点头
“你也喝了咖啡,按照安排,那杯咖啡里也会被事先放进去同样剂量的蓖麻神经毒剂,但是最终只是放了一点镇静类药物而已,所以你现在才能站在这里和我对话!而这一切,你首先要感谢我!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露卡娜此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复杂性,她不仅问
“是……是谁要杀我?”
“呵呵”
对方笑了一下,
“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解释,应该由另外一个拯救你的人来解释,那样会更具有说服力!”
“谁?”
“是我,露卡娜小姐!”
“啊!麦克-蓬佩沃!”
当露卡娜看见那个由暗影里走出的满脸横肉堆积的脸时,难以压制地惊呼出来。
“当然是我!你以为谁救得了你!”
“嗯,我知道了!”
露卡娜似乎明白了
“是他让你保护我的!而且他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哈哈”
“哈哈”
屋子里立刻传来两个老男人放肆的大笑。
“露卡娜小姐,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他自身都难保了,他还会保护你?事情恰恰相反,那个下达让你永远消失的命令,正是来自于他!如果不是我出于对美女的同情与偏爱,估计这时候你已经在上帝面前,为那个人傻乎乎地唱赞美诗呢!”
说罢,两个老男人又大笑。
“不!他不可能!是你们在骗我!”
露卡娜像是被刺痛的母狮一样,对着他们怒吼。
“哼!”
蓬佩沃从鼻子里轻喷出一股气,表达自己的不屑。
“有人说美女往往智商会堪忧,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例外,看来是我错了!你想一想,如果不是他的指令,我们怎么会第一时间赶到那里,而且做好各种准备?”
“可是……也许他只是让你杀了那个女人而不是我!他……”
“露卡娜,不要太单纯了!出于私心,他也许并不想杀你,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这也包括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比如我曾经问过你的!所以,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你跟他的瓜葛越深,对他的潜在威胁就会越大,那么让你永远闭嘴自然就是早晚的事!”
他看见露卡娜没有说话继续说
“唉,就像我,其实和你也一样!以前还好,可是这次事件的暴露,也势必让我成了他最大的潜在威胁和危险,不知什么时候,我也会和你一个下场,就这一点来说,我们也算同病相怜!”
他见露卡娜还是没有反应,又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们要想自保,就只能绝地反击!露卡娜小姐,让我们联合起来,把他弄下台,那么我们才能安安静静地过好余生!”
露卡娜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只是摇着头,嘴里喃喃着
“不,他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在骗我,他……”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显得异常单薄的肩头。
“露卡娜……”
“不!他不会的,你们在骗我!你们都是混蛋!混蛋!”
露卡娜打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冲着他们嘶叫。
那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对她摇摇欲坠的信仰最后的挣扎。
“好吧,既然这样,我还是把一段录音放给你听听吧!不过……那对于一位痴情的女士来说,可能太过残酷!”
随后,蓬佩沃取出了自己的手机,并打开了一段通话录音。
里面传出低沉犹豫,又略带沙哑的声音,那是让露卡娜无比熟悉,也曾经眷恋过的声音,确切地说,那声音曾经是她的信仰和依赖。
“好的,我立刻安排,亲自安排!”
这是蓬佩沃谄媚到近乎无耻的声音。
“那个人好办,只是露卡娜……”
“我已经说过了!蓬佩沃先生!同一种方法,同一种方式!同一个时间!还需要我再重复吗?”
“啊!当然……”
对方一片忙音。
有一种彻底的悲伤就像严冬寒冰,从露卡娜的脚底一直上升,直达头顶,然后再四处蔓延,似乎一切都被冻住了,而且挣扎不开。
于是她慢慢瘫软下去,但是她紧紧抓着椅子腿,没有昏厥或倒下。
“我答应你们,答应……”
她颤抖的嘴唇,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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