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的如同墨汁一般沉下了这个世界,如同黑色的天幕笼照着这个静谧的托利亚海。

    托利亚海如同一个沉睡的远古巨兽,没有了白日的喧嚣,没有了海鸥的悲鸣,有的只是似来自海洋深处慑人的黑。

    “哗哗。”一艘双桅船在托利亚海上划开了一条笔直的海波,船底划过水的声音没有一丝嘈杂,反而如同一首催人欲睡的安眠曲,让船上的水手和旅人进入梦乡。

    就是这样安静的夜晚,安静的连船桅上站岗的水手都有些昏昏欲睡,只能用力的用手撑着桅杆让自己不至于因为想要睡觉而一头栽下去。

    甲板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杂物,在随意扔在一旁的渔网处有将船固定在浅滩,让船不至于因为潮汐而被海浪顺走固定用的铁锚,随意抛洒在桅杆下的是一根根有人手腕般粗大麻绳索,这些绳索是船在靠岸时,绑定在码头用的系岸绳,以及用来替换坏掉缆绳用的粗壮新缆绳。这就是安东卫切号,一艘普通的载物船,当然有时船上的水手也不介意充当一下渔夫。

    在甲板的下方是一些大小不一的房间。有储备东西用的储物室,里面放的大都是一些新鲜的水和一些事物,当然,这些水再靠岸后要尽快的换掉,不然这些坏掉的水可是能够置人于死地的。除了储物室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间高度低但占地大的房屋,这些房屋的顶部。也就是甲板的下部有着用绳子和布匹制作的吊床。这些布匹被绳子紧紧地缠绕然后用钉子固定在房间的上部,当水手们需要睡眠的时候,就会在吊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虽然这些吊床远不如四角船睡着舒服,但只要习惯了就会发现这些吊床还是一个蛮不错的物什,毕竟它们不仅占空间小,而且收拾起来也方便。

    只不过这样的房间只是用来给水手们居住的。至于那些搭船的旅人们,船长当然给他们安排了不错的房间。只不过这一切都是金币的功劳。

    看着赖在床上咬着面包的少女,维科斯不禁感到有些头疼,因为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搞清楚贝妮斯的来历。

    贝妮斯躺在床上一口叼着面包,用双手把玩着一把精巧的钥匙。这把钥匙正是第十二个宝箱上所刻印着的宝藏。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来历?”维科斯单刀直入的问了一个问题。

    “……”

    只不过回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罢了。

    “贝妮斯,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他奉承般的说道。

    “……”

    少女依旧在用小巧的双手把玩着钥匙,根本没有因为维科斯的话而有一丝动作。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

    贝妮斯吃完了最终的面包后,伸手摸向了床边盛放面包的盘子,只不过她摸到的,只是木头盘子有些微凉的温度。

    “唉。”看着不为外物所动的少女,维科斯扬起了头,无奈的抬头望着屋顶。

    正当他准备放弃与贝妮斯的谈话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贝妮斯终于抬起了她好看的脸庞。“食物,没有了。”她顿了顿,“汝。去找寻食物。”

    “呃……”维科斯不可思议的看着贝妮斯,这个没有语言,没有表情,没有心情的三无少女刚刚似乎开口说话了?

    (这一定是我的错觉。)难道说自己辛苦了几个小时的功夫还不如一块面包来的有效果?维科斯绝对不会相信仅仅是一块面包就能让少女开口。

    “汝,食物,找来。”贝妮斯说完后摇了摇手中的钥匙。“吾会给予你钥匙的力量。”

    “呃……”听着贝妮斯有些混乱的语言,维科斯总算理清了这两句话的意思。差不多就是“给我找来食物,我会告诉你关于【王者的秘藏】的信息”。

    轻轻地关上了木门,维科斯看着门内躺在床上微微发呆的少女,他会心的笑了一下,如果这样看过去的话,贝妮斯只是一个美丽的普通少女,当然倘若她不是什么【王者的秘藏】的话。

    靴子敲击在通向甲板的木梯上,维科斯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的摸了摸别在腰间的长剑,在碰触到长剑冰凉的鞘身,那股杀人利器所特有的凉意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一股危险的气息在甲板上传来,就正像是自己在战场上那种感觉一样,血腥的味道从透过木头从甲板上渗透到木梯上。

    “呜!!”忽然,在甲板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不过这个号角声还没有吹完,就戛然而止,好像是被人生生的将声音截断了一般。

    “敌袭!!”在水手们居住的房间里,爆发出了一声声怒吼。

    “妈的!是海盗!”

    “快点拿起武器!”

    “干翻它!”

    “这帮狗崽子连老子都敢抢!”

    这些平日里看上去温和的水手们,在敌袭后,却变得狰狞了起来,就像是那些专门杀人越货的强盗一样。

    毫无疑问,这些水手,这艘船不是一艘“正经的船”。

    在这个时代的海上,有着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永远都剿杀不完的海盗。在一些大贵族的领海里,海盗这种东西就是一个顽疾,不论这些贵族用什么办法,剿杀、招安什么的完全都没有丝毫效果。原因就是很多的海盗并不是真正的以抢劫为生,他们大都平日里做着些正经的生意,如同普通的商船一样干着一些比如运输货物,载人等等的活计,但是一旦这些生意没有的时候。水手们和船长就会挂上海盗的旗帜,拿起武器去掠夺商品。

    虽然很多的贵族都知道这些名为“商船”的海盗船在自己的领海里为非作歹,但却没有办法。毕竟他们不可能将所有有嫌疑的船都抓捕起来,这样做的话就是自毁财路。这样损人损己的事情,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做出来的。

    而同样的,当一些倒霉的旅人在碰巧得知了自己搭的船是“不正经的船”的时候,海盗和旅人都会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因为旅人不想死,海盗水手也不想惹是生非。

    因此在海洋上。这种奇怪的关系就出现了。贵族与海盗相安无事,海盗与旅人相安无事。商船也是海盗。

    这样的事情只是这个混乱时代的缩影罢了,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各种荒诞的事情层出不穷,如果出现了荒诞的事物只需要保持着平淡的心情去对待就行了。嘈杂的声音从居住区中传来。白日里人畜无害的水手们,全部都手持着各色武器钻出了房门向甲板奔去。

    “侍从小子!退后!”一个速度最快的水手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维科斯,他认出了维科斯就是白天登上这艘船的一个骑士侍从,但是他可完全没有将一个小侍从放在眼里,或者说一个海盗又怎么可能会有惧怕的事物呢?

    听见后面的喊话,维科斯退下了楼梯,将身子侧开好让水手们通过,毕竟他可不想被一群水手挤到甲板上和一群海盗去肉搏,这样完全没有好处的事。他又怎么会去做呢?

    “嘭!”冲在最前的辫子胡水手一脚踹开了通向甲板半掩着的木门,用手摩挲着一把已经有了豁口的斧刃。

    “嗖!”一个带着破空声的羽箭凌空而来,想要夺取辫子胡水手的生命。

    但是莫萨克斯可是一个究竟杀场的老人。早在他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时就弯下了腰,那根羽箭直直的插在了他身后的木板上。

    “妈的!老子可不怕这些东西。”有着一点坎诺人血统的莫萨克斯一旦进入战斗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嚎叫着向着甲板上不远处的黑影奔去。

    “砍死他们!”

    “狗娘养的!”

    …………

    陆陆续续的,甲板下的水手们全部冲到了甲板上。嘴里边骂骂咧咧的提着武器奔驰向了眼中看到的敌人。

    而在船的另一边,那些登船的海盗们,“糟了。是布伦瑞克的海盗。”一个彪悍的光头男人看见冲在最前面的莫萨克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威名赫赫的战争狂人。不过更加令他不安的不是这个有着屠夫称号的坎诺人。而是他所从属的海盗团体,一个以船长布伦瑞克为首的托利亚海上的猛兽。

    海盗中也有着三六九等的分级,光头男人他们所在的团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海盗团,而布伦瑞克海盗团,一个据说有着十余艘双桅船的大型海盗团则是海盗中的贵族,海盗中的王侯。

    但布伦瑞克海盗团却与真正的海盗有着不同,虽然他们的战斗实力早就远远的超过了普通的海盗,但是他们却还是平日里会派出几艘船去做些正经的生意,没有人知道布伦瑞克此举是何意,如果真有的话也就只有上帝和布伦瑞克本人了。

    “真是倒霉!”即使明知道眼前的这艘船是布伦瑞克派出来执行任务的船只,但是既然已经登上了这艘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况且他们还杀了几个站岗的水手,这样的行为已经足以让他们受到死的惩罚了。

    “每将一个人的头颅带来给我,奖励两个金币。杀死辫子胡的,奖励十个金币!”明知已经没有退路的光头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花重金以激励士气。

    “喔!!!”听到这个声音的海盗士气不禁为之一振,高举起武器向着地方冲去,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是向莫萨克斯而去的。

    看到远处向自己冲来手持武器的众人,莫萨克斯舔了舔嘴角,“小子,够胆!要是让老子逮到你,老子就把你一点点剁碎了去喂鲨鱼!”听着对方画出重金来索要自己的头颅,莫萨克斯在恼怒之余。也不禁有了一丝小得意,毕竟这从侧面上证明了自己的战力彪悍。

    莫萨克斯威胁的话并没有起到威慑作用,毕竟每一个在海上漂泊的海盗的心理素质。都是在死亡与鲜血中历练而来的,这点小小的狠话有怎么会让他们胆颤呢?

    “莫萨克斯,你的人头还是蛮有用的么!要不割下来让我们去领赏?”从甲板下赶上来的众水手们,正好听到了光头男的喊话,挖讽的向莫萨克斯说道。说完这句话后,所有的水手都会心的大笑了起来,这伙海盗在一起的时间早就让他们建立起了比兄弟之情更加深厚的感情。这些调笑的话,在他们的耳中只是一些小小的玩笑罢了。

    没有理会后面同伴的笑声。莫萨克斯的目光如同猛兽般紧盯着向他冲来的海盗,戴着皮手套的左手不住的摩挲着劈砍力极强的双手斧。

    “啊!!”第一个冲向前来的海盗高声喊叫着,举起了水手弯刀向莫萨克斯的头部砍来。

    “小子,大喊大叫是不能增加力量的。”莫萨克斯不屑的看着向他冲来的年青海盗。如同拍打苍蝇一样用右手紧握着斧柄,带着无比的速度挥向了海盗的肚子。

    就如同一张破烂的纸张一样,那名海盗的肚子被莫萨克斯深深的砍入,然后一路向着胸膛划去。“刺啦!”充满腹肌的肚子被双手斧狠狠地切开,露出了里面脆弱的、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器官,鲜血吧嗒吧嗒的在甲板上如同狂坠的暴雨雨滴,湿润着棕色的木质甲板。

    莫萨克斯熟练的将双手斧抽出,那些胸部里的器官随着斧头的抽出全部都缠绕着血管暴露在了空气中,而莫萨克斯则将斧头抗在肩上。向着下一个敌人走去。

    “莫萨克斯!给哥几个留几个!”后面的水手看见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莫萨克斯都不禁为对面的敌人感到一阵悲哀,以为这个壮汉一旦沾染上了战争的气息就会如同巨兽一般碾碎敌人。

    在甲板上两方的人终于碰撞在了一起,水手们熟练的挥舞着杀人的利器。在敌人的身体里穿来刺去,这些水手杀人的技术甚至比那些海盗更加专业。

    “啊!”又是一个倒霉的海盗被水手捅到了肚子后痛苦的捂着肚子,面容扭曲的被水手踹下了船体,掉到了海洋中。毫无疑问这个肚子已经被划开的水手他流出的鲜血所散发出的香味会将周遭海域里的鲨鱼都吸引过来,然后被鲨鱼一口咬断身躯,一点点的用利齿研磨成血沫。在经历过非人的折磨后再被吞下肚。

    “嘭!”一个海盗在被水手砍到了膝盖后抱着大腿倒在了地上,接着被水手抓住了头发。狠狠的将头抬起后在重重的砸在地上。海盗嘴内碎裂的牙齿和吐出的鲜血一起伴随着咬断的舌头吐在了甲板上,断成几节的鼻骨喷涌着溅出的鼻血粗重的吸着空气。然后,做完这一切后的水手又飞快地用右手的剑狠狠的插入了海盗的脖子,再用力的一划,一个生命就这样的去往了天堂,额……或者是地狱。莫萨克斯一手提着刚割下的光头海盗的头,一手提着斧头向舰艏走去,他要去履行他之前说过的话,将这个家伙分成几个部分去喂鲨鱼。

    如果单单从讲信用这个方面来说的话,莫萨克斯这个家伙还可以算的上是一个非常棒的人,当然他战斗起来的血腥却掩盖了他的这一优点。他只能是一个优秀的战士,而不会成为其他的职业,能够让他一展身手的只有战斗和鲜血。

    “嘭!!”在平静的海面上翻出了一阵浪花,一个没有头发的狰狞头颅被丢进了海里,溅起了点点血红的浪花。

    做完这一切后的莫萨克斯伸手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个有些脏兮兮的帆布擦拭着沾满血迹的斧头。而其他的水手们,则在翻动着那些已死的海盗,希望能够从那些海盗的身上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这点小小的战利品船长他们是不会贪求的,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还有着更大的值得他们收拾的物品。那就是另外一艘海盗船,一群倒霉的海盗打劫不成反被打劫后留下来的双桅船。

    一些水手在船长和大副的指挥下。敏捷的跳到了他们的战利品——双桅船上,熟练地将之前海盗勾在船舷上的勾绳用斧头砍开,然后将船上的尸体搬运下海。一个个人形的浪花在海面上呈现出,人形的血红海水就像是一个个传说中的怨灵,大海的亡者。

    “还真是’训练有素’。”甲板上早就已经出来的夏巴克站在维科斯的身旁,看着眼前这些水手们仿佛已经做了千万次般熟练的打扫战场的动作。

    “他们可是大海的宠儿,海上的战士。”维科斯用着一种平淡的语调说着对这些水手赞美的话,虽然这句话从字面上看上去是赞美,但是维科斯更深层含义的意思是:他们真是一群精锐的海盗!

    听出来了维科斯话中带的讽刺意味的夏巴克。无奈的怂了怂肩,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他可见得多了。因此现在他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有了一些麻木的感觉。胜者支配败者的物品甚至尸体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上帝从一开始创造了人类,就给了人类用来战斗的双手、用来耍阴谋诡计的脑袋……如果财富是上帝给人类的诱惑的话,那么战斗就是获取财富最好的方法,不管是什么形式上的战斗。也许是*上消灭对方。精神上湮灭敌人,物质上困死敌者,这些东西都是人类善用的,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只是上帝给了他们背负罪恶的身体。

    一个正在翻动着死者尸体的水手看着夏巴克和维科斯站在甲板上看着他的动作,露出了他可能不算是多么拥有魅力但是却充满友善的笑容。笑完之后的他,又继续低下头,摸着死掉的海盗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够令他兴奋的东西,但很明显结果令他失望了。

    “就正像这样。他虽然手上沾满了鲜血,灵魂中充斥着一些杀戮的气息,让善良、朴实者不敢于接近他。但是从他的另一个方面看。比如他刚刚朝我们露出的灿烂笑容,却是一个足以令人感到温暖的普通水手。”说完这一切后的夏巴克似乎颇有感悟一般的,抬头看着夜空,但令他失望的是今天的夜晚没有群星的璀璨,“当你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高贵的、道德高尚的人时,用着一种充满着道德制高点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时。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丑恶、简直就如同最污秽的地狱。但不要忘记,我们都只是普通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员。也许身份不同、社会地位有高低,但我们都是充满着罪恶的。”

    维科斯听着夏巴克仿若急坠的雨滴般接连不断的话语,开口道:“虽然我们都是充满着罪恶的,但是此刻的我的双手却没有沾上血液,而他们在此时却剥夺着他人的生命。这种行为难道不是应该值得此时没有杀戮的我所无法认同的吗?”

    “但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你的言语比之杀戮更加无情。”说完这句话的夏巴克手扶着剑柄,慢步的向甲板下走去。也许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时间来告诉他。

    “吱呀~”木门被缓缓的推开,维科斯一手托着从厨房中拿来的盘子,上面放着几片面包,一手把玩着刚刚船长送给自己的沾上了血迹的一枚银币。回想起刚刚那个粗犷的船长的样子,维科斯就忍不住一阵发笑。

    也许这个时代对于杀戮真的是已经麻木了,当船长带领着水手们收拾完尸体后,看着倚在船桅杆上望着甲板上流淌的血迹的维科斯,以为这个年轻的小侍从被这场战斗给惊吓到了。因此拿出了一枚刚刚缴获到的银币,塞在维科斯的手中,当维科斯抬头看向这名行为奇怪的船长时候,那个粗犷的男人用着厚重的声音说道:“小家伙,你一定是被吓坏了,这个银币等你上岸后去买点东西吧。”

    也许这个船长在平日里是一个作风狂放、喜欢贪战利品的家伙,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缺电重重的中年男人却有着一颗善良、懂得怜悯的心。

    或许人就是这样,有着令人厌恶的一面,同时也有着可爱的一面。可恨的人一定有着可怜的故事,而可怜的人却也有着令人可恨的性格。人就是上帝精心雕琢的宝石,这颗美丽的宝石有着多个不同的剖面,每一个都折射着来自太阳不同的光线。

    “唔……”看着端着盘子进来的维科斯,贝妮斯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双眼,充满憨态的望着盘子里的面包。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没有着急将自己手中的盘子递给贝妮斯,心中因为夏巴克的话而有些烦闷的维科斯问着贝妮斯。

    “唔……”贝妮斯贝齿轻开着,“三个,汝只能问三个。”(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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