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魄钟在缘桦头顶高悬,其下洒出的一片金光帘幕阻挡住了宰吉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此二者一个不动,一个不停,却在擂台之上僵持起来,让一群围观者的热情渐渐冷却…
维持夺魄钟的消耗不小,缘桦也不是喜欢躲藏之人,就在他思虑着要如何动手的时候,却见对方因为体力不支已经攻击松懈,竟然暴露空门!
终于得到反击机会,缘桦怎能错过?他一个闪身躲过了宰吉的一掌,然后箭步上前,横铲扫向对方腰身。
“胜负已分。”乌凡忽然自言自语一句,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他话音刚落,就见宰吉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合掌捏住了缘桦的追魂铲,然后腕上升起了一轮烈阳。
虽然又是僵持,但这次的情况却与之前大不相同。
只见缘桦的面色十分难看,终于惨叫一声后退出去,踉跄着踩到了擂台边缘摇摇晃晃。
对面的宰吉正要得意,却觉眼前金光一闪,被一道光晕掀翻,也是腾空而起。
“砰…砰!”两声闷响,擂台上再无一人。
…
“什么情况?”
“谁赢了?”
场下一群人先是死寂,然后沸沸扬扬争论起来。
“我觉得…应该是宰吉镇长先落地的…”
“宰吉镇长是飞出去的,按照路程来说应该比这位客人慢上半分!”
“要我说你们都不对,依我所见,他们二人是同时落到了地上!”
“怎么可能?刚刚那两声闷响明明是一前一后,怎么可能有同时落地的道理?”
一群人吵得热火朝天。
“嗖…”
忽然,有一道人影跳出人群,落到了擂台之上,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咦?是老镇长!”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既然老镇长都上台了,就证明刚刚那场是宰吉镇长赢了!”
“各位,安静!”老镇长虽然被称作老镇长,却是毛发黝黑锃亮,完全与老字不沾边。
老镇长虽然已经退位,却是余威尚在,话音一落,擂台之下顿时安静无声。
“老大…对不起…”
缘桦站在擂台边缘扇动双臂,只恨自己没有羽翼,抢先一步落在了地上。刚刚他虽然叫声凄惨,实际上却没有受到什么重伤,只是慑心之上温度太高将他烫得两掌水泡。
“无妨,不过是一场比试,用不着那么拼。”乌凡淡笑着安慰道,然后暗暗活动起筋骨来。
“我宣布,刚刚的那场比试…是平局!”老镇长道。
“哈哈哈…我就说他们是同时落在了地上!”之前那人与旁人窃窃私语道。
“怎么可能?”旁边那人明显有些不服气,“老镇长,我不明白!”
“哦?你有什么疑惑尽管提出来吧。”老镇长明显是在等待有人发问。
“老镇长,刚刚明明是这位贵客先落下的擂台,您为何要说这是平局?”那人道。
“哈哈哈,情况虽然如此,但是…”老镇长哈哈一笑,对着擂台下道:“臭小子!你过来。”
宰吉正在擂台下面呲牙咧嘴,见到周围的人们都看向自己,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都看我作甚?”
“宰吉镇长,老镇长喊你!”旁边有人指了指擂台上面。
见到师父在对自己招手,宰吉不敢犹豫,急忙翻身跳上擂台。
“师父,您找我?”
见到宰吉靠近,老镇长抬起两指从后者翳风向斜上一推,便见两个黑乎乎的丹药从耳洞中落了出来。
“咦?”缘桦见状眼睛瞪得溜圆,气得直跺脚:“怪不得这家伙能不受我的金光法咒影响,老大,他们耍诈!”
“这只是一场比试…”乌凡轻轻摇头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比试,只是觉得靠耍诈来取胜实在太不光彩!”缘桦有些委屈,嘟囔道。
“但如果这是真正的战斗呢?”乌凡微微蹙眉,“如果敌人知道了你的弱点,事先堵住了耳朵,你还要他先将堵塞去掉不成?”
“这…”缘桦哑口无言。
“记住,真正的性命相搏,只有活下来的才是赢家,没人管你是否光彩。”乌凡拍了拍缘桦的肩膀,安慰道。
“老大,我记住了!”乌凡的话,能让缘桦听得用心。
“虽然宰吉是后一步落地不假,但他其实是受我会意,靠着侥幸才能取胜!”老镇长在擂台上淡淡解释道,“如果不是我堵住了他的耳朵,可能他在一开始就已经落败了!”
闻言,人群中一阵嘈杂。
“你们也不要不服气,虽然堵住耳朵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如果不是因为比试限制,宰吉有几次都会殒命他手!”老镇长继续训话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神火族人能历经种种劫难走到今天,靠的不仅仅是实力,更要紧的知彼还有知己!”
“话说回来,今日是对方被我识破了手段才会化解危机!但是你们要记住,以后遇上的劲敌可不会像这位金沙寺的客人一样,对你们心慈手软!”
“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为了获胜要不惜一切代价!记住了吗?”说到最后这句话时,老镇长淡淡不经意间看向了缘桦。
“我记住了…”老镇长的话与乌凡相似,将缘桦的话语淹没在了众人的呼喝声中。
言罢,老镇长探手一招,将那滚烫的追魂铲消去火气攥在手中,然后又与夺魄钟拼接起来,恢复成了慑心模样。
“去吧!把武器还给客人。”将慑心交给宰吉,老镇长就向着擂台边缘走去。
“师父,这场比赛我是赢了还是输了?”宰吉刚刚没有听到结果,此时一阵糊涂。
“平局。”
“既然如此…师父您不是还有一场比试吗?”
“是我疏忽了。”老镇长忽然站定下来,“各位都散了吧!这第三场比试已经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啊?”宰吉有些意外,急忙压低了声音:“师父,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前辈的客人,咱们这样不战而胜是不是有些不好…”
“急什么,能不能让为师把话说完?”瞪了宰吉一眼,老镇长继续道:“这第三次比试,是我输了…”
言罢,老镇长果断跳下了擂台。
“什么情况?”
“我没听错吧,老镇长竟然会认输?”
人群再次炸开了锅。
乌凡这边已经热好了身,闻言也是有些诧异…
…
“老大!你再来尝尝这个!这鱼也是特别美味!”缘桦从架子上递去了一条烤鱼。
“吃我的!”黄奇林也将一条烤鱼递了过去。
“二位!你们放过我吧!我实在是吃不下了!”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乌凡哭丧着脸。
草草结束了比试,饭菜也刚好备好,几人终于得到了机会喘歇,只是乌凡的胃口却忙碌不停。
“哈哈哈…几位的关系真让人羡慕!”旁边的宰吉哈哈大笑,“不过这位小高僧真有眼光,我们这儿的细鳞鲶可是普天之下绝无仅有的!”
“细鳞…鲶?”缘桦看了看手中的烤鱼:“我怎么没听说什么鲶鱼还有鳞片?”
“所以才说是绝无仅有嘛!”宰吉继续道,“其实别说是小高僧,就是我们第一次见时也是十分稀奇!”
闲着也是无事,宰吉便将这件趣事与他们细细讲述起来。
他们这些神火族人之所以留在此处,并不是因为喜欢偏僻环境,而是因为此处地势环境特殊,是神火支脉的流经之处!
那日,他们深入地下吸收神火,归来路上却忽然听到一阵水声作响。
担心是奸人作祟,想再回去喊来帮手只怕迟则生变!于是,宰吉再不犹豫,让众人等在外面,选择自己进去看个究竟。
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宰吉悄无声息地通过了水面上那个黑漆漆的窟窿。
借助四周岩壁上的发光植物,宰吉看清了此处是一个脖子细肚子粗的漏斗空间。
而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锥形石柱,恰好将自己所在的水源与对面的水声来处拦成两截。
慢慢钻出水面,宰吉趴在了石柱的横截面上,却发现发出水声的是一条条游鱼。
与来时的高温环境相比,此处空间被石柱隔绝了地火,空气与河水十分清凉,他兜起衣服来到水边,直接将就近的几条罪魁祸首揽入怀中,带回了地面。
对于鲶鱼,宰吉并不陌生,但是眼前的鲶鱼又与自己平生所见不同,在体表之上竟然生长着一层细鳞!宰吉本打算将这些鳞片刮除,结果却发现这鲶鱼的鳞片并非生于体表,而是埋藏在光滑的皮肤之下,看起来十分古怪。
以此为由,宰吉便为他取了细鳞鲶这个名字。
开始时,宰吉尝试将细鳞鲶清蒸。结果发现,虽然这细鳞鲶的肉质鲜美,但口感却是极差,尤其是那皮肤中的细鳞难以清除,总是带着一阵咸腥,又硌人牙缝!但是想要连皮带鳞一起剥离实在困难。
后来,他灵机一动,既然软火不行那就来硬火,于是他便以掌为皿,将去掉内脏的细鳞鲶扣在掌心,利用自身术法烹饪起来。
心怀忐忑,他简单尝试了一口,却没想到经过神火功法烹饪而成的细鳞鲶竟然味道奇佳,尤其是那鳞片上的咸腥味道,已经完全被神火消除干净!
听到此处,本来食指大动的缘桦忽然没了胃口,目光不善地看向宰吉:“我说宰吉,这些烤鱼该不会都是你做出来的吧?”
“当然!”宰吉闻言咧嘴一笑,“怎么样?味道是不是特别好!”
缘桦闻言面色一变,几欲作呕:“不好!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宰吉见状微微一愣,然后挠了挠头:“小高僧您误会了,我的制作方法早已经过改良,虽是我亲自动手不假,却不是我亲自用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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