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庸岭以北是他们的占领区,所以消息打探起来也快,如同雪花一样飞过来,不过得到了消息一直都没有改变,那就是谢长鸿一路向北,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拐弯的意思,就算他们要绕开郎中山,现在也应该拐弯了呀,毕竟郎中山的山脉是往西北方向倾斜的!

    何在野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太过关心这件事,他一夜都没有睡,他的将领们也没有睡。快到凌晨的时候,又收到一个消息,谢长鸿不但没有往西北方向拐弯,反而往东北方向去了。

    众将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名将领说道:“他们去东北干嘛?那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去啊?怎么感觉谢长鸿像是叛逃了?马上都要离开秦国地盘了。”

    何在野喃喃说了一句,道:“东北?东北……”忽地瞳孔一缩,头皮一麻,惊道:“义渠国王城!”

    众人经他提醒,如同醍醐灌顶,现在想想,谢长鸿去的方向好像真的是义渠国王城的方向。

    何在野又喃喃说了一句:“我们千算万算,还是上了秦渠年的当,好一招声东击西之计啊!”

    何净良迟疑道:“父……父亲,这三十万精锐就算去攻打义渠国的王城,也解不了咸阳之困啊!”

    何在野摇了摇头,道:“不!秦渠年虽然带兵打仗不行,但揣摩人心那是一流的,他已经算准了义渠国跟我们是同床异梦,义渠国就是来打酱油的。如果这三十万兵攻打洛川,我们可以置之不理,但他攻打义渠国的王城,义渠王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这次义渠国几乎是倾巢出动,家里只剩下二十万老弱残兵,肯定挡不住这三十万精锐。”

    诸将一听这话,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如果义渠国四十万兵马回援,那他们虽然有五十万大军,也是独木难支,岌岌可危。虽然他们作战经验丰富,但从来都没有想到咸阳都快被包围了,对方竟然还会有心事去攻击这么个不痛不痒的地方,怪不得大良造一直对这个秦渠年小心翼翼,看来传言不假,这家伙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确实是用兵如神,就像是玩蛇的人,总能一把抓住蛇的七寸,但蛇却不知道它的七寸有多重要。

    何净良也非常紧张,因为从造反到现在,他们一直都掌握着主动权,有条不紊,虽然后来秦渠年出手,给他们增加了一点难度,但并没有改变战场形势,他们依旧握有主动权,没想到现在却发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虽然他第一次上战场,但也知道,战场上措手不及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一旦他们输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以他的头上也有冷汗渗出,这时说道:“那父……父亲,我们现在该怎办呢?要劝阻义渠王吗?”

    何在野也是心乱如麻,这一次他真的没有低估秦渠年,对他非常慎重,甚至主动停下兵马,由攻击转为防御,就是怕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结果千防万防,还是没有想到

    他竟然能想到如此刁钻的战术,让他手忙脚乱。但他毕竟是主帅,还站在唯一的帅帐之中,所以努力使自己平静,这时说道:“如果义渠王得到消息,老家要被人家抄了,他肯定要回去,现在我们只能用重利诱惑他,让他稳住军心,只要他不回去,攻破咸阳以后,我们把大庸岭以北的土地全部割让给义渠国,而且咸阳城一破,帮他夺回王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让他不要紧张。”

    众将领想了想,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不管怎么样,也只能先稳住义渠王了!

    义渠国这次毕竟是倾巢出动,所以也非常慎重,也在密切注视谢长鸿的这三十万兵马的动向,这时也已经打探到,谢长鸿的兵马往东北方向去了,因为他们就从那里来的,所以反应比何在野快多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三十万精锐是要攻打他们的王城,肯定不是为了去看塞外风光的!

    义渠王就感觉匪夷所思,冤有头,债有主,明明是何在野造反,而他们只是打酱油的,这基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秦王怎么会这么不上路子,洛川离得那么近,他不去抄家,偏要长途跋涉去抄他这个打酱油的家,真是莫名其妙。这么精锐的兵马,不用来保家卫国,却要去干这种隔靴搔痒的事情,把我家抄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本来我义渠国的日子已经够苦了,你还要过来雪上添霜。

    如果何在野告诉他,咸阳有天之眼,义渠王就算知道谢长鸿要去抄他的家,他也会无动于衷,毕竟相对于成仙,其它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但他不知道这个消息,何在野也不可能告诉他,所以他只是单纯地打酱油,就像是看到仇人被人家围殴,他闲着无事,也会趁乱上去踹两脚,结果一脚还没踹下去,自己家里却着火了,那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踹人呢?还不赶紧回家救火?

    本来他这次出兵,还想着拿回洛川,夺回他家的祖坟,让列祖列宗托梦夸夸他,结果现在倒好,老祖坟还没抢到手,新祖坟又要被人刨了,如果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不要说托梦夸他了,估计能把祖坟气的冒烟,还是冒黑烟!

    所以他把众将领召集到小树林里商量一番,所有人都认为现在应该赶回王城求援,毕竟他们只是打酱油的,要端正自己的态度,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家里只有二十万老弱残兵,其他地方虽然还有兵马,但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靠他们这一支兵马救援了,回去迟了,王城被攻破,以秦军的尿性,肯定要屠城泄愤,他们的老婆小孩可都在家里呢!

    这时天还没亮,但义渠王心里着急,毕竟他的老婆小孩最多,就开始召集兵马,准备回援王城。

    刚把兵马整顿好,义渠王.刚跨上马,何在野派来的使者就到了。

    那使者拦在义渠王的马头,抱拳说道:“敢问义渠王这是要去哪里啊?”

    义渠王道:“你赶快让开,我没空陪你聊天,我要回去,

    回去迟了,我王城都要被人家攻破了。”

    那使者道:“义渠王这样做,有点不讲信用了吧?”

    义渠王道:“我老窝都快被人家端掉了,你跟我讲信用?”

    使者说道:“义渠王三思啊!这明显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你现在回援,很有可能在路上遭遇伏击,得不偿失啊!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是离弦之箭,没有回头路了,如果不能攻下咸阳,让秦国缓过气来,最后肯定也会秋后算账的,义渠国恐怕以后也不能安生了。”

    义渠王道:“那是以后的事,我义渠国跟你秦国打了上千年的仗了,天天都在秋后算账,我没放在心上。跟着你们才是羊肉吃不着,还要惹得一身骚。”

    使者道:“义渠王只要跟着我们去咸阳,大良造说了,大庸岭以北的土地全部割让给你们义渠国,等到攻破咸阳以后,谢长鸿那三十万兵马就会变成丧家之犬,到时我们轻而易举就可以帮你们把王城再夺回来。”

    义渠王道:“夺回来也是被屠戮过的王扼,还有意义吗?”

    使者道:“义渠王,你是一国之王,眼光和心志应该高于普通人,不能只顾眼前,因小失大呀!虽然王城丢了,有些可惜,但只要你忍一忍,事成之后,你就会得到大庸岭以北的广袤土地,还有无数城池,不是一座王城所能比拟的。有了这么多土地城池,你义渠国从此就崛起了呀!甚至可以南下和山东六国争天下,再也不用窝在漠北那偏僻苦寒之地了,孰轻孰重?义渠王可要三思啊!”

    义渠王边上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将领,这时怒道:“三思个屁!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来帮助你们的,那是因为我们有乐于助人的高贵品质,但乐于助人也有个度,现在我们家都快没了,还帮个屁?你见过谁因为帮助别人,把自己帮助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那就不是帮助别人了,而是脑子有病!至于你说的大庸岭以北的广袤土地,你那完全是空嘴说白话,也不怕闪着舌头,你怎么不说把全天下都割让给我们呢?如果我们现在不回去救火,真的去帮你们打下咸阳,到时变成丧家之犬的就不是谢长鸿了,而是我们,我们家都没了,你们还会帮忙往回打?我估计你们刚好灭了我义渠国,一箭双雕,你们秦人没一个好东西,帮你们打到大庸岭,已经相当给你们面子了。”

    这话话糙理不糙,如果义渠国真帮他们打到咸阳,而他们的王城又丢了,不管是何在野,或者是昌化君,都不可能再帮他们夺回王城,毕竟义渠国一直都是秦国的心腹大患,利用完了以后,除掉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他们?帮完他们还要割地,这事怎么算都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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