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年又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总感觉她有些心虚,但这种心虚好像并无恶意,便道:“是不是有哪家姑娘喜欢我,特意委托大掌柜关注我啊?”

    蝉夕急道:“谁会喜欢你?”

    渠年笑道:“那可不一定!像我这么优秀的男子,相处久了,说不定大掌柜也会喜欢我!”

    玉夙吓了一跳,虽然渠年之前也会说这些轻薄话,但都是跟她说的,从没有当着蝉夕的面说过,原以为他是胆量有限,现在看来,这家伙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不要说蝉夕这样的身份,就是普通女人听了这话,肯定也要大发雷霆啊!

    玉夙就有些紧张,转头看了一眼蝉夕,如果她发火的话,也要劝两句,因为他太了解小姐的脾性了,普通男人在他面前说这样轻薄的话,估计直接就被轰出去了!

    结果令他意外的话,蝉夕倒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强压怒火的感觉,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我有婚约了!”

    渠年颇感意外,怔道:“有婚约了?哪家公子运气这么好?”

    蝉夕道:“我师兄!”

    渠年道:“就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时遇见的那个男人?跟三敢吵架的那个?”

    蝉夕点了一下头,道:“是的!”

    楚三敢就叫了起来:“大掌柜,你看不上我师父我也能理解,但你怎么能看到那个鳖孙呢?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渠年瞪了他一眼,喝道:“你给我住嘴,别胡说八道,有你这样说人家的吗?人家不比牛粪强多了吗?”

    楚三敢讪讪说道:“我看差不多!”

    渠年就转头看着蝉夕,笑道:“大掌柜,真是不好意思,我徒弟不会说话,那个年轻人不错,我看不错,配得上大掌柜!”

    蝉夕笑了下,没有说话。

    玉夙原以为他跟楚三敢一样,本来对墨水青就没有好印象,得到这个机会,肯定拼命地诋毁墨水青,以他的口才,完全可以把墨水青诋毁得跟狗屎一样,没想到他不但不诋毁,竟然还夸赞墨水青,让他颇感意外,道:“你心里不难受吗?”

    渠年怔道:“我难受什么?我有你想象的那么阴暗吗?我只不过嘴上欠一点,偶尔开开玩笑,你不会真以为我是那么猥琐吧?大掌柜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现在人家有了如意郎君,我应该在心底默默的祝福呀!祝人家白头偕老,永沐爱河,这才是人干的事情呀!”转头又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我是真心祝贺你,你开业就别通知我随礼了,但结婚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省吃俭用给大掌柜随一份大礼!”

    蝉夕微微一笑,道:“多谢!但结婚这事言之过早,十年八年都未必结得了婚!”

    渠年怔道:“为什么呢?你现在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如果用一朵花来形容,就是开到最艳丽的时候,俗话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现在正是你结婚的

    大好年华,如果时过境迁,人老珠黄,再结婚就有点晚了,万一到时候出现变卦,你未婚夫嫌弃你了,你再去找年轻小伙子就有点不合适宜了,虽然你很有钱,但用钱买来的感情终归不牢靠!”

    蝉夕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嫁出去?”

    渠年道:“我没有迫不及待呀,你又没吃我家的米吃我家的肉,跟我没有关系啊,其实我倒巴不得你晚结婚,甚至不结婚,那样我也可以省一笔礼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给你分析一下人生,你可能不知道,但我是一肚子的数,条件越好的女人越容易成为大龄剩女!”

    蝉夕道:“什么是大龄剩女?”

    渠年道:“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往往都是条件特别好的女人!为什么要把女人比作一朵花,因为是有花期的,再名贵的花一旦凋谢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对女人而言,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嫁出去,才是最幸福的事,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八十岁娶个十八岁的小老婆,依然很幸福!”

    蝉夕道:“你怎么懂这么多道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渠年道:“这本来就很有道理,没道理的话我会说吗?我也是为了你好!反正我只是建议,你还是自己去考虑考虑吧,钱是赚不完的,但青春很快就完了!别让我带着我孙子去参加你的婚礼!”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或许吧!只是我的大好年华可能要白白葬送了,花开一季,只能孤芳自赏了!”

    渠年虽然不知道蝉夕背后的故事,但从这一声叹息里,却能听出些许无奈和心酸,虽然有钱人在普通人的眼里,除了破产,其他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但渠年的心里却莫名产生怜惜之情!

    虽然他很好奇,但他也没有问,知道问了对方也不会说,何况他跟蝉夕并不太熟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也就他脸皮厚,才蹭了一顿饭,聊了这么多,所以也怕对方反感,点到为止即可。

    在千国商会他们也没有待多久,不到一个时辰,毕竟人家蝉夕有未婚夫了,大晚上的待得太久不太好,而且渠年有迫害妄想症,总怀疑有人要刺杀他,太晚了还有点不敢回家!

    对他来说,别人家的老婆没什么好聊的!

    他以为自己得了迫害妄想症,其实在朔华大街上,还有一个人的迫害妄想症比他还要严重,那个人就是赵颖川!

    赵颖川毕竟知道韩琦忘的计划,也知道韩琦忘一大早就带着高手出城,去玲珑山伏击秦渠年,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杀人的人没回来,被杀的人反而回来了,你说气人不?

    因为他一整天都在关注这个事情,竖起了耳朵,所以渠年骑马回来的时候,他听见了马蹄声,趴在门缝里看了,就看见长铭和楚三敢身上带血,估计在玲珑山上浴血奋战过!

    赵颖川看得暗暗心惊,估算一下时间,心里想着,这韩琦忘八成是失手了,此时有可能都已经身首异处了!心里只能抱着丝丝侥幸

    ,或许楚三敢他们只是遇到了野猪,搏杀过程中才不小心受了伤,他们有可能根本就没遇到韩琦忘,韩琦忘可能还趴在玲珑山上等着他们呢,说不定都等睡着了!

    直到到了晚上,城门关闭,韩琦忘他们还没有回来,赵颖川心里再无侥幸,就知大事不妙,愁得连窝窝头都吃不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之所以紧张,因为他也算是韩琦忘的合伙人,毕竟渠年出城的消息就是他卖给他的,万一韩琦忘临死之前把他给出卖了,那秦渠年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既然他连韩国公子都敢杀,又怎会在乎他这个赵国公子呢?

    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了半夜,还是睡不着,就穿上衣服,偷偷去了韩国质子府,总希望有奇迹发生,说不定韩琦忘吹牛逼,根本没敢去玲珑山,就在城里吃喝嫖赌玩耍了一天,现在也该回来了!

    结果想象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偷偷敲开韩家大院的门,那些家丁也没睡,告诉他他们的公子还没有回来!

    赵颖川就垂头丧气地走了回去,结果刚走没几步,忽听秦渠年家门口有人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赵颖川吓得魂飞魄散,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保护秦渠年的齐国大内侍卫,忙道:“我是赵国公子,我出来有点事,我现在就回去了!”

    那名大内侍卫冷冷道:“半夜三更别乱跑,要不然容易被误杀!”

    赵颖川连忙应了一声,就跑回去了!

    回到家里,钻到被窝里,心里害怕的更深了,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韩琦忘是回不来了,肯定死在玲珑山,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还是他的临时合伙人,难免感到兔死狐悲,哦不,确切地说,是兔死狐怕,怕得不要不要的。更要命的是,刚刚他被那个大内侍卫看到了,那人现在是跟秦渠年一伙的,他会不会告诉秦渠年,自己半夜找过韩琦忘?

    如果告诉秦渠年,那秦渠年肯定认定他和韩琦忘就是一伙的,就有可能把他也杀之灭口,毕竟杀他比杀韩琦忘容易多了!

    就这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越想越怕,感觉秦渠年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杀他,让他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一只老鼠爬过,发出细微的声响,都能把他吓得大小便失禁!

    这一夜对他来说,是他这一生过得最漫长的一夜,漫长到没有边际,好像天永远都不会亮,这种感觉太遭罪,太折磨人了,完全摧毁了他的意志,精神都有些错乱了,如果现在渠年来敲门,哪怕只是过来借个东西,估计也能把他吓疯!

    毕竟他智商有限,现在又失去了韩琦忘这样的聪明人来开导他,他便把自己带进了一条漆黑的小胡同,越走越深……

    他把渠年想得这么可怕,其实对于渠年来说,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一点点都没有想到过。如果让渠年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指着他说上一句:喏,这位患者就是典型的迫害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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