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宁的冬季在凄厉的北风与延绵的冬雨中显得异常的湿冷,连续数日的延绵细雨,使得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泥浆,给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带来无尽的困扰。

    黄昏时分,天晕晕沉沉的,仿佛漫天奔腾的乌云要把大地彻底覆盖一般。位于兰宁市区滨湖路中段的空军招待所四号小楼里,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妇女待便衣守卫打开房门,径直走进冷冰冰的房中,把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了桌面上,对呆坐在床沿、背对自己的那个窈窕倩影冷冰冰地说道:

    “蓝馨,桌上是你进来时携带的随身小包,包里的钱包、手机和汽车钥匙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你的车就停在楼下的门口,在此我奉劝你不要企图离开这座城市,在你父亲的专案尚未完全结束之前,除了正常的上下班外,你哪儿都不能去,以便我们随叫随到,现在你可以走了。”

    脸色苍白的蓝馨缓缓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中年女人一眼,又看了看桌上那个小包,冷笑了一下,这才缓缓下床穿上鞋走到了桌子前,一件一件地检查自己被查扣返的物品。

    将已经没有电量的超薄索尼手机放进随身的坤包中拉上拉链,蓝馨环视了一下房间,又冷冷地盯了中年女人一眼,这才紧紧地捏住手中的宝马车钥匙。头也不地走出了房门一步步下楼,在警卫人员鄙薄地注视下走向自己的白色宝马535,用遥控功能打开车门很快钻进车里。

    一阵引擎低鸣声响了起来。宝马车宽大的车轮碾压着湿漉漉地水泥路面,缓缓地驶向了招待所大门。

    汽车钻进滨湖大道的车流中,缓缓驶向南湖桥方向,漫天灰蒙蒙的细雨将万物笼罩,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朦胧和虚幻,蓝馨通红的眼角不知不觉流下泪水,滚烫炽热的泪珠划过冰冷的面颊,瞬间冷却。无声地滴落在她整齐的衣领上。此时此刻,她地心情就像这灰蒙蒙的天气一样,阴冷而又沉重,迷糊的意识无法抓住任何一缕漂浮不定的混乱思绪。

    在专案组连续三天的询问中,自知父亲大势已去的蓝馨没有再作任何的隐瞒,她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基本上做到了有问必答还算配合,只是,一直以来她从来都是刻意避自己父亲的各种决策,不愿意走进自己父亲的***里。也没有了解自己父亲所作所为地愿望,因此蓝馨对他父亲蓝建国的一切知之不多,无论由北京和西北各省司法、纪检部门组成的经验丰富的办案人员如何询问,均难以从蓝馨嘴里了解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专案组在蓝馨身上的唯一收获,恐怕就是意外地获悉了蓝建国以情妇杨羚名义购买的位于珠海临海黄金住宅区拥有的一栋高级洋楼,这还是专案组向蓝馨陈述带着私生子的杨羚受到了加拿大当地黑帮的威胁骚扰,无奈之下只得寻求当地警方保护、很快就会被遣送来之后,蓝馨才想起这件无意中得知地事情。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是:蓝馨对自己父亲蓝建国有一种近似盲目的信任和崇拜,她根本就不需要了解自己父亲地一切。而且她非常固执地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个永远都不可能倒下的杰出男人,就算一时仕途不顺,也很快就会东山再起。甚至还会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可如今,一切都面目全非,蓝馨觉得自己的父亲就像自己少年时失手摔碎的那个描金瓷娃娃一样脆弱,她亲眼看到自己惊慌失措、满脸消沉绝望的父亲被操着西北口音的专案组工作人员带走,在父亲眸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父亲万念俱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当她以为冷冷清清地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地时候。两位中年女性也把她带上了车,而且还是直接带着她登上停放在自己家小楼门前的心爱宝马车。连人带车解送到了冷冷清清地空军招待所,这一审就是三天。

    蓝馨怎么也忘不了,自己的母亲提着皮箱伤心欲绝地离开家门的那一幕。善良贤惠的母亲服侍了父亲一辈子,到头来却换来这个结局,本来就对父亲近年不断闹出的官场丑闻和桃色绯闻吓得心惊肉跳极度担忧的母亲,在看到同事从香港带的报纸之后,便彻底绝望了,晚饭过后母亲冲进房中严词质问父亲,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父亲不再像以往那样义正词严地矢口否认,而是坦然地承认了这一切,结果情绪激动愤怒的母亲彻底崩溃了,连怒骂泄愤的力气似乎也突然消失,像个失去支撑的人偶倚在墙上足足十多分钟,这才踉踉跄跄到自己卧室,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就洒泪离去。

    当时的蓝馨没有上前劝慰自己的母亲一句,她近似麻木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直到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蓝馨都没有移动半步,当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也许就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母亲最好的解脱。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风韵不再、年老色衰的母亲保留下那点儿可怜的尊严。

    细雨初停,夜幕慢慢降临,兰宁的大街小巷,街灯逐次亮起。心中凄婉痛苦满脸是泪的蓝馨几乎是在潜意识的支配下,将宝马车开到了市政府的大院门口。此时,路过的数百行人将一个癫狂的疯子围堵在大院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就在差不多撞上前面骤停的车尾前的一刹那,蓝馨心里悚然一惊急忙刹车,这才醒悟过来。

    看看高大威风地政府大院门柱。蓝馨刚想倒车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身后几辆想要开进大院的车辆已经将她的退路悉数堵死。蓝馨无奈之下,只好拉上手刹静静等待。希望大院地警卫能尽快疏通围观的人群,好让自己快点儿入内,避免让熟悉的人看见。

    等了几分钟,不但不见道路疏通人群反倒是却越聚越多,人群中爆发出的阵阵嘲笑声透过严严实实的玻璃窗,传进了蓝馨的耳朵里。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抬头望去,可人影憧憧怎么也看不到被众多路人围在中间的疯子长得什么样。

    就在蓝馨以为是哪一个倒霉的疯子依据发疯前地一点儿可怜的记忆。固执地上访伸冤的时候,疯子那熟悉的叫喊声让蓝馨震惊之下秀目圆睁,情不自禁地将车窗缓缓放了下来。

    “站住你***给我站住,不许你靠近我身边半步,你再敢上来老子就用这把菜刀砍死你!宰掉你这个小小的看门狗小菜一碟,你这野仔命可真好,恰巧碰到老子忘记带枪了哈哈!知道老子是谁吗?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谁,老子姜尚武是堂堂的兰宁市公安局局长,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哼哼不信你就动老子一下试试?告诉你。要是你再拦着老子去向蓝建国市长请示工作,老子立马一刀劈死你见过这个姿势没有?连牛逼哄哄的八桂第一神探张剑寒都没有老子这身功夫,见到我他得乖乖敬礼”

    人群中再次发出阵阵肆意嘲弄的哄笑,背对着蓝馨距离车子最近地一个中年男子兴奋地对身边一同看热闹的同伴说道:“真过瘾啊!哈哈这***老东西真的是姜尚武啊!他居然还戴着一顶没有警徽的警帽,哈哈!***真是绝了!当年一手遮天吃遍黑白两道的实权人物,腐败堕落的蓝市长的头号爪牙,如今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嘿嘿,老天有眼啊,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其实我倒觉得这家伙怪可怜的,半年前他刚从监狱里假释出来就被仇家打成了植物人。救醒之后留下一条贱命人却疯了,我听说刚开始地时候他还没疯到这个程度,估计是不少被仇家轮番修理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看他脸上和脖子上的刀痕,我的妈啊!这样恐怖的伤疤竟然还能支撑着活下来。这家伙果然是蟑螂命”

    “去去去,你不要做东郭先生了!这种生不如死地家伙活着算是报应,想想他手里害死过多少无辜的人了?你听他还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要向老上司蓝建国请示呢,要是他知道贪婪荒淫的兰建国都自身难保了,不知他有何反应哟哟这家伙真的疯了,真敢砍保安啊”

    “快躲躲,110来了,误伤到我们可不值得”

    一阵警笛凄厉响起由远而近。围堵的人群顿时纷纷散开。三名巡警不等警车停稳飞快冲下车,分成三个方向朝衣衫褴褛挥舞着生锈菜刀却戴着顶肮脏警帽的姜尚武靠近。

    气喘吁吁满脸污秽的姜尚武一面破口大骂。一面不停地左右虚砍,被绕到身后的一个机灵警察瞬间放倒,摔了个狗抢屎,其余两个警察迅速上前,快速按住不停哀嚎呻吟地姜尚武,直接用他地破衣裤三下五除二捆了个严严实实。

    “**你妈的你们造反了?竟然敢捆老子我是姜尚武,你们地顶头上司,去之后老子立刻让你脱下这身狗皮老子堂堂公安局长”

    “住嘴!你他娘的还敢说自己是公安局长?我们警察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小王小伟,拖他上车,直接送去精神病医院,妈的?那些精神病医生也太不负责了,怎么又让这个人渣跑出来,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吧”

    随着姜尚武被三个警察拖上警车,很快便在阵阵嘲笑声中离去,拥挤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这才络绎离开,被堵塞了近十分钟的十几辆车子也在大院保安的指挥下,缓缓地开进了院子。浑身泥水的保安显然是认出了蓝馨地宝马车。不屑地扫了蓝馨一眼便转过脸去,心如寒冰的蓝馨就在大院道路两旁一双双熟悉的冷眼注视下,机械地将宝马车开往深处地自家小楼。

    在门前停下车。蓝馨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迅速打开车门,钥匙都忘记拔下就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大门,用哆哆嗦嗦的纤秀小手拉开小包拉链,企图拿出钥匙来,大门却在这个时候缓缓打开,一脸忧伤痛苦的刘毅关切地注视着被隔离审讯了三天三夜的未婚妻,扶住她的香肩怜惜地说道:“外面太冷了。快进来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蓝馨的下唇咬得发白,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她倔强地推开了刘毅,昂起头大步走进房内,有条不紊地放下随身小包,缓缓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毫无表情地看着刘毅递来的热水低声说道:“先放下吧,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从广州来就一直待在家里等你我给你妈妈打了两次电话,她让我对你好一点儿。我请她老人家放心,有我在这个家就不会垮。”刘毅在蓝馨对面的沙发上缓缓坐下:“喝口水吧,暖和暖和。”

    蓝馨凄然一笑,拨开额前的刘海,娇弱的身体向后一靠:“到广州碰硬钉子了吧?”

    刘毅难过地点了点头,叹息道:“唉,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帮你父亲出面,听说主席大怒亲自批示要严办我又不敢去找我父亲,你知道”

    “哈哈!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其实与大街上那些臭男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比起别的男人长得高大些帅气些。实际上也就是徒有其表罢了,早知道你这么窝囊,当初我根本就不该接近你,我算是瞎了眼了。唉就像我父亲评价的那样,所托非人一生之痛啊!”

    蓝馨说完,用蔑视的眼光斜斜看了刘毅一眼,对刘毅惊讶恼怒地反应显得非常满意,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冷笑。

    刘毅想到蓝馨遭此突如其来的打击,心里一软,难过地低下头温和地开解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但是小馨。你必须正视这一现实。你父亲确实犯了错误,必须得到他该有的惩罚。这绝不是简单地说情就能起作用的。不过我向你保证,不管多苦多累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一起去面对,共同度过难关我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咱们一起慢慢”

    “废话!迂腐!都说我父亲犯了错,那为什么以前没有人说,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却突然对他以往的功绩一概不认,揪着生活私德问题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放,这算什么?你现在也别在我眼前演戏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来这一套,你能改变现实吗?你能实现对我母亲的承诺吗?你认为你这副窝囊样能给我带来幸福与快乐吗?哈哈,怎么不敢看我了?你内疚了?觉得自己很无能吧?这时候还好意思说陪我一起度过?你是想说陪我的肉体一起度过吧?趁我走投无路地时候让我倒在你怀里,任你施展软弱男人那种毫无意义的虚伪关怀?你想让我对你感激流涕,像以往那样每次都主动爬到你身上给你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满足?让你这除了在床上像点样子却在别的方面无能平庸地男人心里充满救世主的自豪感?笑话!老实说我算是瞎了眼了”

    “你”

    “我什么?想骂我是不是,还想揍我是不是?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清醒得很,刚才我还是懵懵懂懂的,可是一看到你这衰样我立刻冷静下来,相比之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出身将门吗?可是如今你连自家大门都不敢进去,活成你这样实在令人失望,我真后悔当初为了我父亲去巴结你去自投罗网,更后悔在被你父亲粗暴地赶出家门之后,没有听从我父亲的劝告,还是一如既往地奢望你的显赫家庭最终能接纳我们蓝家,在必要的时候给予真诚的帮助!于是我继续像个傻子一样迎合你,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在床上用妓女般地殷勤去服侍你你生气了?绝望了?看你那双牛眼瞪得这么大,想一口吃下我啊?哈哈,来吧,尽管上来,像你每次喝醉后一样不停地蹂躏我,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甚至喜欢你地粗暴给我带来的阵阵高潮,要是你觉得自己亏了就上来吧,我自己脱衣服不用麻烦你,来吧,干完这次之后希望你不要再来伤害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这个百无一用地小男人”

    脸上露出无情嘲笑的蓝馨在极度震惊的刘毅面前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很快露出洁白的饱满**,她的牛仔裤也随即解开,缓缓褪下

    呆站着的刘毅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和羞辱,痛苦地转过身,踉踉跄跄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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