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面色未变,“提起她作甚?”

    “得了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呐?”

    “不说拉倒!”

    韩瑜理了理袖子不打算再理他。

    可姜清臣哪里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李玉初对你可是芳心暗许,你不会不晓得吧?”

    “芳心暗许?”韩瑜停下了步子,摇头,“你误会了,我与她并没有到那般。”

    “哦呀!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花在平日的训练上。”

    姜清臣啧啧两声,“你可真是不解风情,说起来你与李家那姑娘是如何识得的?”

    “不大记得了,约摸是五六岁的年纪,有回她发病了,碰巧被我瞧见,后来就识得了。”

    “自此便芳心暗许?”

    韩瑜睨了他,不欲再多说。

    原本就没什么,怎么他这么一说出来就这么怪了?

    “你不是不喜李家么,总跟我提她作甚?”

    “就是想知道像阿瑜这样的闷葫芦,会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子。”

    “闲的慌!”

    韩瑜啧了声,快步离去。

    “等等我啊!”姜清臣追上。

    等他们到了姝儿那里时,杨玹正趴在炕几上对着前者说什么,后者面上正带着淡淡地听着。

    不同于平日有些蛮横无理的模样,冬雪后的阳光从从窗子里照射下来,落在她身上,莹莹发光,就这么窝在窗子下的大炕上,盖着厚厚的毛毯的姜姝儿,竟是莫名多了股岁月静好的意味。

    这时候,韩瑜突然觉得姜家这几口子都惯着这姑娘不是没有理由的。

    “嗯哼,说什么呢?”姜清臣背着双手走近,看了眼停下来的杨玹,对姝儿道:“可觉着倦了?若是倦了就歇会儿觉。”

    “还好,倒是哥哥你,在武室里待了一个上午,累了吧?”

    “不累,这点儿训练我还是能坚持住的。”

    说着,他与韩瑜在对面搭着雪青色织锦椅搭的高椅上坐下,接过丫鬟端来的两杯热茶。

    呷了口茶水,姜清臣抬起头道:“方才听你们说起冬日宴,怎么,不就是下月了么,你们有什么准备?”

    “我就是没想好,这不才来跟姝儿商量么,”杨玹看向他们二人,“清臣,阿瑜,你们呢?”

    “随便去坐坐吃吃喝喝就得了,还准备什么,每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可今年……”杨玹下意识地看了眼姝儿。

    此时,韩瑜淡淡道:“清臣说的在理。”

    “你们不准备,我可要准备的。”杨玹气鼓鼓地道。

    坐在他对面的姜姝儿顿了顿手中拿着的图纸,道:“玹表哥这是打算给谁送钗子呢?”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若是记得没错,今年的冬日宴上,他会趁自己不注意给她头上戴个钗子。

    在大梁,按习俗来说这就是瞧上眼了的,只等回府后商定婚事交换庚帖了。

    可她前世并未等到这一茬儿,自然也从未多想,那会儿是个什么心思来着?

    姜姝儿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了。

    对面的杨玹出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不告诉你,这种事儿说出来了可不好。”

    姜姝儿摇摇头,并不打算追问。

    这也让姜清臣松了口气。

    “说起来,今岁冬日宴会去不少人,太子妃可有的忙了,不会哪天将咱们请过去帮她吧?”

    “往年都是母后操办的,如今母后身子不大好,太子妃又是头一回操办,免不了要请人过去帮衬,我看,多是娘过去。”

    姜姝儿分析道。

    姜清臣撇撇嘴,“爹娘这些日子为着喻老太傅的案子已经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空子去帮她。”

    说起喻老太傅,几人皆默了默,反应不一,但无疑都是伤心的。

    毕竟教导过他们一段日子,还不吝啬给予忠告,给他们指路。

    “此事要不了几日就该有结果了。”韩瑜说道。

    杨玹眸子一亮,“真的?莫非你已经收到什么消息了?”

    “消息倒没有,推断出的罢了。”

    “闹了这么些天,也该结束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定真的能动摇天威。”就是姜家银铤这事儿难办。

    清臣苦恼道。

    并且作为明白人,他也清楚即便找到了凶手结了这个案子,那个凶手也并非就是真的凶手。

    只是这话他不能对他们说出来。

    迟些时候,清臣见着韩瑜将要离去,便也推了推杨玹,“人家都要走了,你怎的还赖着?”

    杨玹靠在大引枕上,懒懒道:“我今个就不走,许久不曾吃过府里的饭菜,念的慌,怎么着?”

    “脸皮可真厚。”清臣啧啧两声,随即看向韩瑜,“阿瑜也迟些时候再走吧,反正我父亲母亲就要回来了,同阿玹留下一块儿用完饭再说。”

    韩瑜想了想,觉着有些事需要询问姜五爷,便留了下来。

    听到这里,姝儿不禁多看了眼韩瑜,要说杨玹留下她是能想到的,可韩瑜……

    真是稀奇。

    掌灯时分,姜五爷夫妇从外头回来,撑着伞进了院子。

    花厅里,得知韩瑜跟杨玹都在,姜五爷很是高兴。

    两人都不是摆架子的主儿,反倒是给他们行了晚辈礼。

    长乐好笑,“早听说你们俩私交不错,今儿个倒是在府里聚齐了。”

    “瞧姑母说的,我不就是近日忙了些,没得空来看您么!”

    “可别,你不来看我还好呢!”

    “姑母……”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长乐笑道,转而看向正在与姜五爷说话的韩瑜,“这小家伙不愧是宁兴王府出来的,举止气度可比你强多了。”

    说着她递了眼杨玹。

    “姑母怎么也这样说,到底我是您侄儿还是他是您侄儿啊?”杨玹委屈。

    长乐笑着安抚他,“自然是你,成了吧?”

    另一边,韩瑜与姜五爷说着,“……若是有需要韩瑜的,五爷只管吩咐就好,毕竟我也想替太傅尽点儿心意。”

    姜五爷点点头,“不必叫的如此生疏,我与你父亲也有些交情,便唤我一句姜五叔即可。”

    韩瑜没有拒绝,“是……”

    “太傅的事牵扯诸多,我不建议你也掺和进去,要知道你现在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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