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跪倒在地,对着方坤的遗体拜了下去,心头满是无尽的感伤,让他悲不能言。[燃^文^书库][]方坤已逝,方言不能让他的遗体,像一件物品那样继续挂在这里,随手就欲打出火球将尸身化去。

    既然他已然身死,那些附在他身上的禁制就全无用处,不过都是些牵动修士生机的生死禁罢了,修士身死后也会慢慢消亡。方言正要凝聚法力,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唤出黑煞,命它祭出鬼火将尸身化去,他不想在此地留下灵息惹人生疑。

    随后方言取出一个白色玉瓶,xiǎo心地将散落在四处的骨灰收入瓶中,然后郑重地放进自己的储物袋,等回到青元外宗再找个地方安葬。做完这些,方言心里才略微好受些,至少方坤以后不会再像个活死人一样被缚在此处,死后也不会被那些魔修像垃圾一般随意丢弃。

    不过这样一来,这里凭空少了一名修士的事情,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而且刚才方言在将方坤的遗体化去时,肯定也触动到这里的禁制。现在就必须想好一套説辞,否则等到上面追查下来,方言的身份就会有暴露的可能。

    不如先问问刘满得有何办法,此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想来绝不会这般老实,一diǎn便宜都不沾,如何做手脚他应该最清楚。想到这里,方言取出那块令牌,正要向其打出手决,从这里离开。

    就在这时,血池上方弥漫的血雾忽然涌动起来,仿佛凭空刮起一阵旋风,让方言惊讶地停住手上的动作,猛然退向血池外围,紧紧地盯着这里的动静。很快血池中黏稠的血浆,像外界的湖水一样泛起阵阵涟漪,然后又一层层地荡起水波。

    突然发生的异变让方言心头一紧,难道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被人发现,还是无意中又触动了这里的禁制。不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好像还仅仅是个开始。方言紧张地注视着血池和四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最担心的还是此时有人突然从外面闯进来,那就表明他在此地做下的事情完全暴露。

    四周并未有丝毫动静,所有的异变都来自血池中,只见满池泛着刺眼红光的猩红血液。突然间开始跳跃起来,无风自起三尺浪。莫名而来的血花涌动,让此地显得有些诡谲。仅仅片刻过后,血池中的浓烈血浆,像是被洞窟上方的莫名之物吸引,忽然从血池中飞腾起来,犹如活物,飞升起数丈高,欲要冲出洞窟。

    方言一脸惊讶,难道血池中还有妖兽不成。怎么看上去就像池中要飞出何物。未等方言细看,却见血池下方突然一空,大量本在池内汹涌不定的粘稠浆液,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池中一些地方几可见底,依稀可以望见血池底部的层层禁制。

    随着底下血浆被突然抽空,奔腾窜起的血液失去了支撑。又返身狠狠地向池中砸落,溅起大片的血花。而此时再看血池,却见短短时间内池中的血液暮然减少大半,不知流向了何处,几乎将要溢出的血池,就这么突兀地消失过半。然后又渐渐平静下来。

    这场异动来得突然,去的同样迅捷,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一切又归于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除了血池中明显少去的大量血液。而那些林立在池中的石柱,此刻看得分外清楚。还有那些悬在柱头的人髭,不停有diǎndiǎn血液滴落。

    最让方言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血池平静下来之后,洞窟里又变的一片寂静。难道是大阵被人启动,这些血液好像就是为催动阵法而储备的,可到底是怎样的大阵,竟然一瞬间就耗去如此多的血液,这座被刘满得称为血元大阵的阵法,到底有何等威力。

    一时间方言惊疑不定,在原地紧张地等候了片刻,再未发现洞窟中有何变化,这才取出令牌从里面出来,一脸惊疑不定地回到了房间里。等看到他安然回来,刘满得脸上明显表情一松,其实方言此去比他预想的时间更短,通常修炼秘术都要数天以上,有些甚至要花上数月时间。

    不过看上去方言的脸色不太好,于是他猜想方言是不是修炼时出现异常,根本想不到方言在里面之时,承受过怎样的煎熬。

    “申道友,修炼可还顺利?”刘满得xiǎo心地问道。

    方言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出来之后该如何説,他已经想好,现在既然此人问起,就説道:“哪里谈得上顺利,根本就没有摸到一diǎn皮毛,或许是在下选择这里修炼还是不妥,也可能是在下对这道秘术理解得还不够透彻,总之没有练成,浪费了里面的环境。”

    “申道友无需如此,既然是秘术,就不是那么好练的,等道友有时间的时候多行参悟,或许突然将其悟透也説不定,倒不必急于一时。”刘满得还能説些什么,只得在一旁劝慰道。

    “多谢道友解劝,在下省得。对了,在下在修炼秘术之时,不xiǎo心毁坏了里面的东西,秘术没有练成,反倒造成些损失,这该如何是好。不知道友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在下遮掩过去?”方言又故作一脸郁闷地问道。

    “啊?这,道友是弄坏了人髭,还是把那些柱子也损伤了?”刘满得慌忙问道。

    “就是那些竖立在血池中的石柱么,在下并未触及,应该没有事,只是毁去了一具人髭,刘道友要不要一起进去看看?”听他的意思,好像那些柱子很重要,方言连忙説道。

    “没有伤及石柱,那就没事,无需这么麻烦,申道友在下信得过。一具人髭而已,算不得什么,等下次外面再送来鲜肉时,抽空补上就是,这件事道友无须再理会,就包在在下身上。”听得方言并未毁坏石柱,刘满得才放下心来,大包大揽地对方言説道。

    “如此就麻烦刘道友了,多谢多谢。对了,道友説的鲜肉,又是什么东西?”

    “嘿嘿,鲜肉就是从外界抓来的修士。这些人髭尽管有大阵维护,可时间长了他们的血液灵性就会差很多,留着用处不大,甚至有些自身都无法继续存活,所以必须定期更换。那些新送来的人,就在这里被剁去手足,投入血池中,对这些需要经常补充的血池来説,那些人可不就是新鲜的肉食。”刘满得戏谑地説道。

    方言心里听得很不舒服,表面上还是强忍住,没有流露出一diǎn反感的表情,也不想深入了解此事,转而又问起血池异变之事,还把里面的场景略微描述了一遍。

    “没想到申道友刚来就见到这种事,没关系,在下见过很多次,慢慢就会习惯。不过道友今天説起此事,倒是勾起了在下长久以来的疑问,这血池到底是做何用的,若是用来催动阵法,又是催动怎样的阵法,实在想不透。”

    “是啊,瞬息之间就耗去近半的血液,这到底是什么阵法,想来绝对不简单,在下也非常好奇。”方言diǎndiǎn头説道。

    也不知是有意卖弄,还是刻意想加深与方言的关系,刘满得突然凑到方言跟前,xiǎo声地对方言説道:“在下有一个推测,不一定正确,不过这个推测在下只能告诉申道友一人,切不可外传,其他人如何问都不可説。在下觉得,这个血池是用来催动一座大型传送阵,或是超远距离传送阵。”

    “啊?何以见得?”此人説话时的样子不似玩笑,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郑重地和方言説起,方言闻听也是一愣,连忙追问道。

    “在下在此地已有一段时间,一开始对此也全无半diǎn头绪,不知道为何血池中的血液会莫名被取走。可后来在下留意过,只要发生了这种事情,过一两天就会有鲜肉送来,每次都是如此,从未有过例外。申道友想想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而且道友也説过,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修士的踪影,那些人又是从哪里一下弄到这么多鲜肉,申道友以为如何?”

    的确如此,这人分析得极有道理,源源不断被送来的修士是如何被送进来的,绝对不可能是通过魔气笼罩之地长途押运。而且自从方言进来之后,就没有听説过据diǎn中不时有人押送大批修士进入,若是他们从入口进来,那些值守在此处的弟子又如何会不知。

    这么多修士都是活着被押送进来,也不可能是被装入到某个器物之中带入,通常能被修士收入灵兽袋之类的空间法器中的活物,都必须签订某种神魂契约,而这些行将就死的修士,谁敢和他们签订契约,那不等于是自残神魂吗?

    所以他们定是被秘密传送进来,而刘满得説每次血池异动就伴随着大量“鲜肉”涌入,其中没有任何联系,真的只是巧合?绝对不可能,一两次或许有可能,每次都是如此谁会相信。

    两厢合计下来,真实情况便不难推测,难怪刘满得要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告诉他。这可能就是此处据diǎn最大的隐秘,没有哪名弟子敢公开谈论此事,更加不敢明目张胆的妄加揣度。

    想到这里,方言心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远距离传送阵或是大型传送法阵,这在受创如此深重的南越已经非常稀少,除去被大劫破坏的,剩余的一些传送阵都要重新调校,或是需要阵法大师们重新组装才能使用,所需的时日怕也不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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