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的空闲,罗二独自在军官房间里,把二十个蓝色药匣消化殆尽,得到的反馈,已经让他喜笑颜开了;十米,这个收取人命的距离,让自己有了铁板底牌。

    原先是靠着自己强悍的身体,还有不怕死的气魄,好不容易打下了一块地盘,就这还时时被人惦记;罗家山那次针对自己的刺杀,下次或许就要了老命了。

    现在凭着自己细微极致的感知,凡是接近自己十米范围内的人,那基本上是眨眼拿下,连动作的机会也不会有。

    欢喜连连的罗二,睡了一小会,叫上警卫小赵,两人挥动起膀子,在草棚下的灶台上,开始给即将到来的民兵大队,做起了午饭;依照计划,民兵大队会在中午时分,绕过村子开进军营后面的树林里,通过篱笆墙潜入军营。

    三百多号人的饭食,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就算是闷米饭,也得大锅做上十几次;好在,这个简易厨房的劈柴不少。

    当第一锅米饭揭开锅盖时,罗二和小赵,两人先盛了满满一饭盒,也没有菜,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口;“呵呵呵,”烫的直咧嘴的小赵,依旧舍不得吐出嘴里的米饭,快速地在嘴里倒腾着。

    拿着饭盒,美滋滋舀了一勺,罗二吹了吹气,忽地耳朵一动,“小赵,米饭就这样闷,继续,”说完,端着自己的饭盒,再把两个装满了米饭的饭盒夹在肘下,摇摇晃晃向大门口走去。

    “啊。”坐在一个木凳上,小赵看看身边两大袋大米,苦着脸紧吃两口,小心地扣上饭盒盖。拎起一个铜盆,再次开始淘米;还好,四个大缸里装满了清水,要不然他还的去外面的小溪里打水。

    此时,天蒙蒙亮,军营门口,穿着卡其布军装,两个端着步枪的警卫。冷着脸站在大门中央;十步远的空地上,一个挑了两大捆青菜的农夫,傻眼地站在那里。

    这个一脸黝黑的中年农夫,穿着开敞对衫。脚下一双破旧的布鞋,正费劲地比划着;无奈,两个根本听不懂他的话的大兵,凶狠地摆动着枪口,一副接近就开枪的架势。

    “这是怎么回事。连菜也不让送了?”农夫为难地向身后看看,远处的公路上,两个瘦小的汉子,正阴狠地瞪着他。

    “长官。你们到底是要不要菜了?草,”前面他说的是菲国话。最后一个字却是汉语;这个祖辈移民到菲国的华人,准备回去到镇上卖菜了。

    但是。他也没想到,两个大兵听不懂别的话,汉字一个草,却是听得无比清楚;这两个在罗家山受训已久的大兵,听得最多的,就是教官骂人的话了。

    劣质的扁担还没上见,眼前人影一晃,五米远的距离,一个大兵已经冲了过来,瞪着发红的眼睛,手里步枪一横,轻轻压在了扁担上。

    破旧不堪的步枪,压在扁担上,饶是有着几分气力的汉子,也是抬也抬不动;强压着怒气的中年人,忍气吞声地看着面前的大兵,“完了,菜马上就没了。”

    公路上,传来几声唧唧的笑声,村里两个泼皮在手舞足蹈地指点着。

    就在农夫做好一无所有剩的念头时,“老乡,这菜多少钱?”瓮声瓮气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

    虽然发音有些古怪,但是农夫还是听懂了,眨巴着眼愣了一下,随口回答道,“二十个比索,”这次,他小声地用汉语说着。

    果然,大兵掏出一沓比索,数也不数,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罗二缴获的比索,让这几个警卫装了起来,他根本看不上。再说,一些琐碎小事,警卫就直接办了,还是要装点钱的好。

    “这这,长官,太多了,”嘴里迭声说着,农夫捏出三张钞票,其他的慌忙送回警卫的手里;这些钱不说够不够给自家丫头治病,就是拿到了,身后的两个无赖,也得拔去一大块。

    警卫没有理会惊慌的农夫,一手扶枪,另一只手抓起扁担,六十多斤的青菜,犹如孩童般轻松拎起,“你的扁担我买下了。”

    不说有些呆滞的农夫,远处公路上的两个精瘦汉子,贪婪地盯着农夫手里的钱,眼珠子也怪异地看了看回转的警卫;在他俩的印象中,军营的大兵不扣索菜钱,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警卫走了,农夫心里暗喜一下,把一般的钞票赶忙塞进腰里,另一半装进口袋,这才回过身,向那两个汉子走去;多年的习惯,他也认了被敲诈的生活。

    已经走到军营门口的罗二,瞟了眼外面的三个人,再看看自己的警卫,这两个门神一样的家伙,一晚上不睡竟然半点瞌睡也没有,大概是精力太旺盛了。

    蹲在大门后面的角落里,罗二仔细地吃着米饭,对离去的华人不再关心;这里可不是罗家山,大队人马来之前,能少一事少一事吧。

    走到两个同村的泼皮跟前,中年人递上了几张钞票,但是,他的手被一巴掌拍开了;一个汉子嘴里快速地嘟囔着,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黑瘦的手爪,麻利地摸在了他的腰带上。

    很快,有些麻木的农夫,被搜去了身上的钞票,对于他私自藏钱的行为,两个人嬉笑着,只摔下一张小面额的钞票,还在上面吐了口黄黄的浓痰。

    看着脚下脏兮兮的比索,农夫脸上一丝煞气闪现,随即隐没不见,他的妻女还在村里,日子还的过下去,得罪了这下狗胆包天的混蛋,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农夫身上一闪而过的强烈情绪,让五十米外的罗二一楞,晃着脑袋想了想,加快了吃饭的节奏。

    拿了钱的两个汉子。嬉皮笑脸地来到军营门口,伸头向里面看了看,丝毫不在意警卫的枪口;在他们看来,这些装腔作势的大兵。骨子里也是爱钱喜色的同类。

    “叽叽咕咕…”,在两个警卫面前,两个汉子一番说道,却是看见了两张冷冰冰的面孔;挥挥手里的钞票,两个人再次比划起来。

    到军营里耍钱,甚至带着大兵到附近村里,找些爱小钱的女人,偷鸡摸狗的事。他们太熟悉了。

    虽然两个哨兵步认识,但流水般换防的士兵,他俩也见惯了,一开始都是生人莫近的矜持。

    看着两个黑黝黝的当地人。两名警卫无奈地端起枪,哗啦,子弹上膛,生锈的保险也挑开了。眼角余光中,他俩已经发现。长官正蹲在身侧,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两个颇有耐性的汉子,猴子般蹦了好一会,还没等喘气。“玛德,滚。”一声厉吼,差点把两人吼趴在地上;刚才那个买菜的警卫。终于忍不住了。

    抢人钱了,还过来炫耀,真玛德找死,不解其意的警卫,早已是被挑拨的脸色发黑;要不是长官在身后,他手里的枪托已经抡过去好几遍了。

    给他们换上破烂一样的武器,这是长官的权利,抗议也无效,也就认了;但你两个猴子,也太他妈欺负人了,大清早的蹦个什么劲。

    他这一声怒吼,旁边的警卫也忍不住了,垫步上前,“咔咔”,就是两脚,要不是小心了劲道,这两脚就出了人命。

    “啊,啊”,两声惨叫,皮球般滚动的两个汉子,咕噜十几个跟头,一头扎进公路旁的灰土里,好半天爬不起来;“呸、呸”灰头土脑的两个人,挣扎抬起头,正正看见一双露出大脚趾的布鞋,差点碰在鼻子上。

    今晨损失惨重的农夫,连一天的米钱也没落下,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晦暗;那张肮脏的小钞,孤零零躺在尘土里。

    “哇哇呱呱,”爬起身的汉子,不敢向军营方向吼叫,挥舞着精细的胳膊,在农夫身上不住地拍打;另一个爬起来的汉子,吐出嘴里酸涩的饭渣,也开始殴打起农夫来。

    农夫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由两个吃了亏的汉子,在身上发泄着不满。

    此情此景,罗二已经放下了饭盒,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一丝愕然,剩下的,就是狠戾了;一个强壮的汉子,却被两个瘦猴打来打去,连还手的勇气也没有,他还是第一次见。

    菲国华人,脊梁不会这么萎靡吧,都软到脚底板了。

    拔出腰间的****,罗二抬步走向营门,见那两个家伙丝毫没有罢手的趋势,“呯、呯”,两声枪响在营门口回荡。

    震耳的枪声,惊住了两个汉子,回头看见一名军官模样的年轻人,枪口冲上冒着硝烟,直接慌忙逃窜,忙乱中还不忘推到农夫,捡起地上的钞票。

    两个猴子跑了,罗二冷冷地撇了眼那个农夫,回头恶狠狠地看着两个警卫,“军营喧哗不制止,午饭扣了。”说完,怒气冲冲地走进军营。

    让他俩使用菲军武器,不是为了寒蝉,是要装点门面,这下好了,用汉语骂人,啥都露馅了,罚顿饭都是轻的。

    大眼瞪小眼,两个腹中鼓鸣的警卫,顿时后悔了,刚才要是早点出手,现在也吃上米饭了。军营里现在就四个人,讲情也没得人了。

    远处公路上,被打倒在地的农夫,起身疑惑地看看军营,摇摇头踉跄地向村里走去;今天,家里也只有吃菜汤了。

    却说两个当地泼皮,跑到半路上,突然想起哨兵最后喊出的那句话,他们听不懂,但绝对不是以前当兵的话;想想不对,两人机警地对视一下,匆匆向村长家跑去。

    当太阳开始跳出云层,挥洒着炙热的阳光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沿着灰尘没脚的公路,来到距离军营三公里外,绕过路边的村庄,转进了山间密林,向军营后方行进。

    此时罗二正站在军营门口,带着两个警卫,一身簇新的美式夏季军服,胸前挎着m1a1式冲锋枪;他们的对面,站着几个黑色长裤的村里干部。后面还跟着一些看热闹的泼皮汉子。

    “听着,我们是新近换防的部队,军事重地,禁止靠近。”一口圆润的英语,罗二有板有眼地大声喝道;他的身旁,两个警卫已经子弹上膛,做好射击准备。

    “这位少尉,我是附近村子的村长,我叫,”脑门前凸,一双金鱼眼的村长。善意地笑着,满步上前;“哒哒哒,”一排子弹扫过,在他的脚前溅起朵朵尘土。有了教训的警卫,这回下起手来相当利落。

    “别说废话,”罗二傲慢地扬起脑袋,面前这个蛮有眼光的家伙,大概也是个退伍兵。对自己肩上的军衔很熟悉;“军营马上也扩建,我需要大量的民夫,每人每天30个比索,你去召集人吧。晚饭前我要看见他们。”

    罗二掏出一根雪茄,当地亮出打火机。自顾自点上,慢悠悠吐出一口青烟。“要是我见不到二百个以上的民夫,嘿嘿,你这个村长就得来干活了,”阳光下罗二洁白的牙齿,闪着森森的寒意。

    “喔,30个比索?”金钱一出,村长原本对这个军官的怀疑,立马抛到了太平洋,军营里打枪也不意外,说几句外国话也是时髦嘛。

    就连村长身后的几个汉子,包括那两个原本怨气十足的家伙,也被罗二的话,惊喜的笑意连连;作为**不久的殖民地,他们也能大概听懂英语,要知道,英语也是国家的官方语言呢。

    这些个懒散多年的家伙,听到了罗二出手的价钱,马上开始盘算起村里的华人,要知道,也只有勤劳的华人,干活才能又快有好,其他人根本比不上。

    出一个人,拿回一半的酬金,15比索也是高价了,这些华人喝菜汤都能活下去,还是给10个比索就好了;一个个飞快的念头,不但村长,就连他的这些狗腿子们也在流着口水。

    “碰,”一个布袋扔了过来,砸在村长的脚下,“这是一千比索定金,你们回去吧,”罗二淡淡地说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

    拿着定金,一行人欣喜地往村里转回,他们临来时的打算,早就没人记得了;“村里的人我来招呼,不许别人插手,其他的村我不管,”远远的,村长还在安排着手下。

    “呸,一帮子财迷,”警卫站在罗二身后,不屑地啐了一口,那些钱已经是搜刮来的全部财产,剩下的,只有子弹了。

    罗二望着远去的人群,心里冷笑一声。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警卫排长周广稻,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快速地干了过来,“报告长官,警卫排全员到齐。”

    “嗯,你们马上建立岗哨阵地,今天要辛苦了,”罗二淡淡地说道,头也不回,“天黑前有民夫过来,你负责安置到操场,还有,晚上准备行动。”

    “是,”周广稻飞快地敬礼,一摆手,大兵们呼啦拉开队形,各自取出随身的工兵铲,埋头开始挖掘防御阵地。

    回去报信的警卫,一身惊人的气势吗,还有突然增加的气力,让警卫排的战士们,个个眼红的要命;尤其是周广稻,手下的大兵比自己还要强上好几个台阶,他哪里能忍得住。

    再看罗二身边的两个大兵,那沉稳的架势,周广稻禁不住嘴角一哆嗦,近水楼台啊,自己就差一步没跟上。紧跟在长官身后,他现在也不敢多说,罗二只当没看见。

    一个班的警戒暗哨,在队伍进入军营时,周广稻已经向四周派了出去,他现在期望的是,长官尽早发发善心,让自己也能奔跑如飞,一脚踢断腕粗的树木。

    军营里,一队队士兵,在连长的带领下,各自进入营房,房间不够的,也开始搭建帐篷。沉寂了一夜的营地,再次热闹起来。

    张卓文和罗灵,没有来找罗二,而是带着通讯班,占据了一间军官宿舍,快速地架起电台;四间军官宿舍,进驻了医护班、营部指挥所。

    唯有一间宿舍,大家都没打主意,那是长官的宿舍,紧靠着操场。

    坐在架有一部电话的宿舍里,罗二看了眼桌上的墨绿色电话,对菲国军队的糜烂,有了真切的体会。到现在也快一天一夜了,这个连队的上级单位,竟然连一次联络电话也没有。

    按照罗二所在志愿军连队的规定,连队和上级单位,也就是营部,必须按时每天两次联络,没电话也必须派出通讯兵,哪像这里的军队,大家都平安无事,招呼都懒得打了。

    有了各连炊事兵的加入,小赵总算是脱离了闷米饭的苦海,大锅菜也很快做好了;那个农夫挑来的青菜,已经开始分派进了各班的菜盆里。

    午饭后,军官宿舍里,罗二和林涛、吕方、雷彪、李子锋、张卓文,六人围着桌上的地图,开始琢磨起伏击的地点。

    “这里的村庄,有一些华人,”罗二瞄着地图,悠悠地说道,“我已经诈称要用民夫,通知村里把他们送过来”说是送,唯有张卓文明白,怕是恐吓着押过来也说不定。

    “今天晚上,我带领警卫排出动,先去摸摸那两个步兵连的底细,”罗二点点地图,看向林涛,“林参谋长,我们出发一个小时后,你带二三连,占领这里,建立伏击阵地。”

    “这个菲国步兵连里,缴获了五挺机枪,两门迫击炮,你也带上,”罗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丁点的波动。

    “这不是前面的那个村子嘛,”林涛看看地图,狐疑地问道。

    “没错,正是,不过今晚过后,它在地图上没有意义了,”罗二笑眯眯地答道,笑容里,丝丝杀气凛然。这些汉族军官,眼角皆是微微一动,对老板的指令有些疑问。

    “这些杂碎,是该消失了,”张卓文冷不丁的一句话,更是让四个军官迷惑不解。

    虽然疑问、不解,但罗二的命令,他们必须坚决完成,有意见可以保留嘛。

    “一连负责警戒营地,看管那些民夫,有挑衅者,杀无赦。”随着罗二冰冷的命令,房间里的军官们,轰然立正,“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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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二的朝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十月阅读只为原作者俯视的馆主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三百六十一章 、征召民夫,罗二的朝战,十月阅读并收藏罗二的朝战最新章节 伏天记十月阅读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