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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偏僻的街道一角,罗二三人下车,换上了那辆黑色的福特轿车,至于这辆出租车,被抠门的他试图挤挤收进护腕空间;结果,站在汽车旁傻了一会,出租车毫无动静,遂放弃。

    回到商德公司,门卫看见熟悉的车牌,赶忙来开了大铁门,一脸堆笑地看着汽车驶近了大院,这才回身锁好大门;当然,他要去给谁汇报罗二的回归时间,不是罗二能操心的。

    张卓文暧昧地扫了一眼汽车,识相地闷头去一楼宿舍了;罗二带着受害人刘曼灵,蹬蹬上了二楼。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罗二这才发现情况不对,楼下的几间宿舍,都是大男人,自己的卧室里也只有一张床。

    还在,楼里的暖气还是很充足的,“你睡沙发,明天再安排住宿,”丝毫没有礼让意识的罗二,丢给她一个毛毯,自顾自进了卧室,洗洗睡了。

    抱着毛毯,蜷缩在宽大的沙发上,没有梳洗念头的刘曼灵,瞪着黑沉沉的天花板,久久才睡去。

    第二天,刷洗一新的罗二,开门进了办公室,看见叠得方正的毛毯,还有脸红耳赤的刘曼灵,这才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件蠢事,把一个学生给带回来了。

    站立不安的刘曼灵,把罗二吓了一跳,不等她说话,一指自己的卧室,“里面有洗漱间,你先去收拾干净了,洗个热水澡。”

    话音刚落,刘曼灵犹如一只惊吓的小鹿。蹦跳着窜了进去,那速度,罗二看着也暗暗赞叹。

    谁憋了一晚上,早上也会着急。

    不过。她这一窜,算是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幡然悔悟”的张卓文,不管是为了美金也好,为了前程也好,现在算是罗二的随从了,不等罗二点上第一根雪茄,他已经拎着早餐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老板,您的早餐。”张卓文的恭敬,罗二一时没有适应,眯着眼在他的脸上瞧了好一会,这才“嗯”了一声。

    翻看着桌上的早餐。罗二眼角余光,却瞅见张卓文在偷偷瞟着卧室,顿时心里大怒,你丫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吭”,他的一声咳嗽。张卓文立马正经万分,态度恭敬。

    “今天不行,太敏感,”自语着摇摇头。罗二看着张卓文,“明天。你带着那个刘曼灵,去市里最好的私人诊所。检查一下身体,她暂时先当我的行政秘书。”

    虽然不歧视这个受害者,罗二还是觉得不美气;但想想昨晚她眼里的死灰,罗二还是硬不下心让她自生自灭。

    “是,我认识一个德国医生,他的诊所在台北算是一流的,不会让她有任何负担,”瞄了眼沙发上的毛毯,张卓文意味深长地答道。

    “体检费找公司报销,我一个董事长也该配个秘书了,伊万在苏联的合作社,还有两个助理呢,”罗二的自言自语,让张卓文明白了,老板是在羡慕那个老毛子,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他见多不怪了。

    张卓文退出去了,罗二拿起小笼包子,喝着烫嘴的豆浆,吃的很是舒畅。

    “哗啦”,卧室的门一开,一个身影出现在罗二面前,打眼一看,他差点把嘴里的粮食给吐了;穿着罗二军便装的刘曼灵,不安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罗二现在身高有一米八,一米七的刘曼灵,上身的衣服还勉强,但宽大的军裤,还有脚上罗二的拖鞋,怎么看都是离家出走私奔的架势。

    “我的衣服太脏,我不愿穿,”刘曼灵低着脑袋,嘴里嘟囔着,要不是罗二的耳力强悍,还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罗二明白她的那个脏字的意思,点点头,一指桌上的早餐,“来,吃点饭,今天你的事还多着呐。”

    “你不会是送我走吧,”刘曼灵细长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我不走,我要跟着你,去杀那些大骗子。”

    好嘛,这句话一出,罗二直接眼冒金星,差点昏倒在皮椅上,你说谁呢,你跟前就坐着一个大骗子,披着米**装骗吃骗喝的,好歹也是你的恩人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得,先停,我说完你再哭成不?”罗二一摆手,刘曼灵立马眼泪收了回去,白净精致的脸上,平静如常。

    厉害,眼泪收发自如,不是个普通人,看在眼里的罗二,禁不住心里一动,好好培养一下,一个干将说不得就有了。

    “从今天起,你叫罗灵,美籍华人,”改名换姓的事,这个姑娘眼都不眨地应了,“行”。

    “你做我的私人助理,也就是行政秘书,打理我的公务活动,”她又是干脆地应了。

    “有时间的话,打枪、开车、收发电文等等,这些我会教给你,当然你得学会喽,废物我不要。”刘曼灵,不,现在叫罗灵,还是痛快地答应了,倒是把罗二看的倒吸口凉气,愣了半天的神。

    “我一般时间很紧张,洗衣做饭家务什么的你也要学会,”无耻的罗二,干脆又加上了一条,把秘书兼丫鬟的工作,一股脑甩给了罗灵。

    于是,吃过早餐,看着罗灵穿着拖鞋,哒哒地跑来跑去,收拾好办公室,又给自己泡上一杯热茶,罗二忽然觉得,当老板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辛苦点也是有回报的。

    “老板,我昨晚没睡好,你看,”跟着张卓文的叫法,罗灵也随行就市地喊起了老板;青着眼角的她,一看就知道精神很是不好,这第一天工作就要请假休息。

    “幸好,没谈工资的事,现在算试用期吧,”罗二点点头,“那你去睡吧。午饭时再叫你。”

    罗灵回卧室补觉去了,罗二眼看无事,出门到了隔壁;一进屋,凯利正和黑人少尉松姚明。手里端着一杯洋酒,坐在沙发上聊天。

    咦?凯利不是很忙吗,今个看起来悠闲的很,罗二耷拉着脸,“凯利先生,你在偷懒,小心我扣你的奖金。”

    不得不说,凯利不是个好特工。但起码是个好商人,公司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哇,亲爱的罗,你身体真棒。又一个金屋才塞娇娘,”不等凯利回话,松姚明夸张地裂开大嘴,对着罗二大加赞赏,哦。是大加眼红。

    到了现在,打死凯利正和松姚明,也不会相信罗二的大陆的人了,凭他这样。回去了也是打靶的主,太花心了。还明目张胆地带回来夜宿。

    “是金屋藏娇,你个洋鬼子。”罗二笑骂一声,他早就不抱回去的希望了,能爽一天是一天,问心无愧而已。

    “昨晚,保密局死了两个干员,”浅浅地喝下一口酒水,凯利淡淡地说道,至于是谁干的,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应该脱不了嫌疑。

    “我干的,”罗二的干脆,倒是让两个鬼子同时眼仁一缩,不着痕迹地缩了缩脖子。

    “杀人父母,骗卖学生,灭了他俩也是功德一件,”大义凛然的罗二给自己也倒上一杯酒,仰头一口灌下,长长吐口酒气,舌头都吐出来了,太他妈烈,象火一样。

    “大清早的,你俩喝烈酒,佩服,”扎起大拇指,罗二狠狠比划了一下,满世界找水喝,一脸的狼狈,顿时让鬼子俩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这玩意清醒头脑是一绝,你要适应,”凯利笑眯眯地递给罗二毛巾,事出有因,那就好了,该杀;本就有牛仔风格的松姚明,对死了两个中国人,还是败类的那种,也就不去多想了。

    接下来的时间,抽烟喝酒,聊天打屁,罗二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在大使馆工作了几天,也有那么点交际天赋。

    好景不长,问明白昨晚惨案的事由,两个鬼子各自干活去了,丢下罗二无奈地下楼,去后院美海军情报站里闲转。

    办公室不去,侦听室没人理会,电讯室太乱,资料分析室不让进,罗二晃悠悠来到了实验室,这里是美军实验新式仪器的据点,再好的东西也得在实战中验证,也好打开盟友的市场。

    罗二的“白脸”身份,一帮子鬼子二鬼子都心里清楚,除了资料档案,没有松姚明的签字,不敢给他看外,其他地方的已经无视他的出现。

    上百坪的实验室里,几个白大褂鬼子,正忙碌着操持电子仪器,罗二也不好打扰,远远地围观一下。

    这停下一围观,罗二心里就是猛然一跳,噗通蹦跳的心脏,差点从胸腔跃了出来,“怎么回事?”左腕上的护腕纹饰,也同时发烫,像是套上了一个火圈。

    骇然的罗二,紧张地四下扫描,直到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凹槽形机器,这才确认,是这玩意让他浑身血液都在蠢蠢欲动。

    这种强烈的扑上去的冲动,只有在朝鲜的那个机场上,遇到了拉铀矿石的卡车,才有的那种感觉。瞬间,罗二的眼睛红了,压不住的贪婪暴露无疑。

    这台仪器,是美国即将援助台湾冷轧钢厂的同位素测厚仪,在整个亚洲,除了日本也有两台外,就是台湾的这台了。

    对于先进技术的定义,美国人认为,只要是你没有的,哪怕我们再落后的设备,也是技术先进的,那要价,嘿嘿,高着呐。

    这台设备的核心,就是里面的放射源镅241,一小块银白色金属,被严密封闭在一个厚重的圆形铅罐内。

    抬眼看看那几个忙碌的技术员,罗二干涩地咽了口唾沫,就这么退出去,他不甘心,要不是脑海里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他简直就要冲将过去;“镇定,一定要镇定,”心里不停地嘀咕着,罗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十几步远的设备,现在他的脚根本不听使唤了。

    “杀了这些人,抢了它,”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着,罗二脑后发间的脸庞,再次清晰地蠕动。

    就在他昏昏然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犹如天籁般惊醒的罗二,“罗,你在干什么,看见情人了吗?”黑人少尉松姚明。急匆匆走了进来。

    “呃,这里都是男人,你个混蛋,”脸色平静的罗二,不满地反驳着,“你又清闲了?”

    “不是,我是有事业的男人,”松姚明嘎嘎一乐。按动了墙上的一个按钮,“嗡,”一阵响动,半个墙壁大的伸缩门。在罗二的眼前缓缓升起;大门开了,外面站立的十几个军装大汉,把罗二吓了一跳。

    “幸亏没动手,要不然只有满世界流窜了,”罗二看着外面的军人。这些没有配备武器的工程兵,让他又是一乐。

    开着叉车的工兵,很快把罗二眼热的设备,装上了大院门口的一辆载重卡车。轰隆隆开了出去。

    “好了,热闹看完了。我也该走了,”和松姚明打了声招呼。罗二匆匆离去。

    直到两个小时后,罗二才兴冲冲地返了回来。

    午饭后,罗二和罗灵深入交换了意见,得知她已经中学毕业,也无心继续求学,遂给张卓文指派了一个任务,先教会她电台的使用,慢慢熟练吧。

    颇有眼力介的张卓文,来的时候,竟然按着身高,给罗灵带来了两身女式军便装,也算是解了罗二的尴尬。

    办公室里,教习罗灵的张卓文发现,老板就坐在皮椅上,叼着雪茄,眼睛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好像是在想问题,是了,他肯定是在想自己的老婆了,不知道是哪个。

    罗二是在想问题,无关风月,他在回忆着自己的经历,铀矿石的危险性,玛丽已经告诉了他,他却是趋之若鹜,第二次就没了吸引力;现在又一次被诱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答案,他也找不到倾诉的人,自己最大的秘密,还是压在心底里算了,死也不能说,说了就是死。

    晚饭,是张卓文打回来的,临走时,罗二眼角特意的跳动,让张卓文又是一颤,不会吧,晚上还有活,这百万富翁的含金量也太高了。

    或许是罗二的沉默的呆坐,让身为秘书的罗灵,有些不知所措,晚饭后,罗二站在洗漱间的喷头下,用热水浇灌发昏的脑袋时,一双柔嫩的小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靠,昏头了,”赤身的罗二,猛然醒悟,一个反手,锁住肩上的手腕,侧身斜靠,把身后的人按到在地上;本能的反应,换来的是一声痛苦的闷哼,“啊”

    穿着绿衬衣的罗灵,被扬撒的热水,浇湿了身上的制服,俏眉细目的脸庞,惹的罗二心头火气;不过,当庞彪狰狞的油脸在脑海一闪而过后,他也恢复了淡定。

    “没事吧,”扶起罗灵,罗二随手关掉淋浴,返身出了洗漱间,站在卧室地毯上,大模大样擦干身子,换上丝绸睡衣;这一些,罗灵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冷。

    罗二无声的举动,在告诉罗灵,秘书就是秘书,看见了没关系,别高攀老板就行,是的,高攀,不行。

    是夜,罗灵照例躺在了外间的沙发上,盖着那个毛毯,罗二睡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凌晨两点,罗二准时睁开眼睛,揭开身上的被子,露出整齐的打扮,一身台湾士兵军便装。

    轻轻拉开小门,来到外间,沙发上,罗灵象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毛毯下,无声地沉睡着;上前,罗二给她拉了拉毯子,“哎,”轻叹一声,开窗跃出。

    手指扣在窗户边缘,罗二把窗户再次关上,这才跃身而下,一个翻滚,轻飘落地。

    院墙角落里,那辆黑色的福特轿车里,张卓文已经睡了个小觉,他早早就等在车里了。

    当办公室里的窗户,轻轻关闭时,熟睡的罗灵,睁开了充满血丝的眼睛,一番变故,白天里她强做镇定,但耳边罗二一声轻叹,让她害怕到了极点。

    这个救了自己的老板,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也是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但谁让她遇见的太晚了,晚到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大概,他只是一时心软罢了。

    如果他实在厌恶自己,那该怎么办呢,自己还不是死路一条,自己家里死的那个人,自己几条命也换不来。

    木然起身,罗灵来到了洗漱间,褪去身上的单衣,在喷头下,使劲地搓洗身体,眼泪顺着水流,住不住地流淌。

    一个小时候,台北市东郊新建的扎钢厂里,一台最新进口的同位素测厚仪,核心部位的十毫米钢板,被暴力破坏,那个包裹着放射源镅241的铅罐不翼而飞;顺带着,两名看守机器的工人,也同时失踪,怀疑是大陆特工破坏。

    当罗二满心欢喜地溜回二楼,站在卧室里的时候,听见洗漱间里哗哗的流水声,这才强行压住了心头的**,还是晚点把铅罐收进护腕,这里不太安全。

    推开洗漱间的玻璃门,一股闷热的水汽铺面而来,喷头下,罗灵浑身炙红的皮肤,让罗二怒从心起;“你想死啊,待这么长时间,”

    拦腰抱起已经气息奄奄的罗灵,一步跨出洗漱间,环顾四周,他一时竟没有办法;“不要碰我,我太脏了,”哽咽着,罗灵奋力地挣扎。

    “谁***说你脏,老子灭了他,”罗二轻喝一句,转身,把罗灵放在了床上,扯下床头的睡衣,胡乱擦去她身上的水渍,盖上毛毯。

    “我不喜欢他,可我的爸妈在牢里,……”罗灵嘀嘀咕咕,声音低沉了下去,有了罗二守在身边,她疲惫地很快睡去。

    “反了反了,老板照顾起秘书来了,工资谁发?”不满的罗二,踢掉军靴,躺在了一旁,开心地合上双眼。

    床下,一个粗粗的杯装铅罐,静静地矗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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