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星汉的临时反水,顿时把胡友德的亲信连长,惊得三魂出窍,目瞪口呆地任由脑袋旁的****,死死顶在自己的头上。

    喊了一嗓子的罗星汉,见自己的作势,罗二根本没反应,只是那么冷冰冰的看着,只好牙关一咬,就要扣动扳机。

    “咳,慢着,”好不容易,罗二止住了罗星汉的动作,“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行,底下的人也是身不由己嘛。”扫了眼眼前的替死鬼,罗二无聊地摆摆手。

    既然罗二发了话,罗星汉也就坡下了台阶,把****收了回去,“德尼尔森少尉,既然是误会,那就请到镇子里休息一下,我给您摆宴请罪。”

    罗二哈哈一笑,“好啊,这里的野味我还没怎么吃过呢。”迈步随着罗星汉,向镇子里走去。

    经过那个惊魂未定的连长身旁,罗二只听见一声低低的“谢谢”,微微摇头,径直离去。

    张卓文也收好枪,背起电台,跟在了罗二后面;装甲车隆隆开动,慢慢驶进了镇子。

    中午,美斯乐镇的新主人罗星汉,在一家大院里,摆起了两桌丰盛的酒宴,宴请刚刚到达的美军少尉。

    身负重伤的营长胡友德,被安置在了一旁的院子里,他的连长紧巴巴地干了过来;现在他们还不敢溜走,得等罗二发话才行。

    好在罗星汉也是圆滑的任务,给胡友德的那一众大兵们,也供应了吃食。算是弥补了双方之间的裂痕;能弥补多少,大家心里自然清楚。

    至于倒霉的伊万,自然和伤员胡友德,住进了一噶院子。

    坐在酒席的主位上。罗二来回一看,喝,野兔山鸡,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大碗肉菜,林林总总摆上了十几个,热腾腾看着口水直流。

    “德尼尔森少尉,酒菜简单,您尝尝。”罗星汉给罗二倒上一碗酒,黑罗二介绍着,“这是鳄鱼肉,大补的。这是蟒蛇汤,新鲜的很。”

    环坐在这张桌子上的,除了张卓文,就全是罗星汉的心腹手下;对罗星汉满怀恨意的那个连长,直接跑到另一张桌子旁。陪王炳钱、萧子同去了。

    对于罗星汉的热情,罗二也是笑脸相迎,两人频频举碗,喝下火辣辣的白酒。现场气氛很是热闹,哪里还有上午打生打死的势头。

    罗二那边笑语殷殷。王炳钱这桌也是吃的酣畅淋漓,把陪同的几个人甩到了一边。他俩可没有变脸的爱好,先吃饱肚子再说。

    “兄弟,来,老哥我敬你一碗,”吃的正欢,王炳钱旁边的那个连长,拿起了酒碗,“不打不相识,先干为敬。”王炳钱也不含糊,浅浅地喝了一口。

    一碗酒下肚,话头就有了,“我叫王麻子,这次跟着长官载了个大跟头,兄弟你别介意啊。”变相的道歉,王炳钱也能听出来,眼里的淡漠褪去了不少。

    “王炳钱。那是我老板和你们营长的事,咱们也是身不由己,”摆明了立场,王炳钱又抓过半只烤鸡,大口地啃了起来。

    “是,这次胡营长跑偏了,差点让你们少尉给踹死了,老美就是厉害,”心有余悸的王麻子,飞快地瞟了一眼罗二那边,目光落在罗星汉身上,一点嫉恨闪过不见。

    毕竟今天是交过手,罗二和罗星汉这两个本家年纪也不大,嘴上再怎么客气,那惨烈的屠杀还是让宴席热烈不起来;吃饱喝足,罗二去看伊万了,酒宴也随即结束。

    当罗二和罗星汉再次坐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脚下,是两个沉甸甸的背包,里面装满了一块块包裹严实的海洛因;给罗二的赔礼,早早送了过来。

    两百斤的海洛因,让站在罗二身后的王炳钱和萧子同,心里激动了好一会,价值一百万美金的毒品,就这么到手了。

    只有站在一边的王麻子,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没换成钱的毒品,他见的太多了。

    “罗队长太客气了,”罗二绕口地客气着,“今天的误会,就算过去了。”

    “那胡营长那边?”罗星汉小心地问道,他已经得罪了王麻子,胡营长那里要是安稳了,今后回旋的余地不是没有。

    “他的处理,是93师的事情,我不好插手。”罗二淡淡地应了一声,脸色很平静。

    听了罗二的话,不但罗星汉,就连王麻子也暗暗吁了口气;这次冲突,应该就这么算了。

    虽然罗星汉损失了一批毒品,但能搭上一个美军军官,他还是舍得的。

    双方皆大欢喜,罗二趁机皱着眉说道,“不过,我的装甲车磨损太厉害,现在要去果敢,这路上?”

    闻言,罗星汉心里扑通一跳,他可是听说过,老美不把装备当回事,一星半点的损伤,就随便处理掉了,眼下,这不机会来了。

    “那,少尉的意思是?”饱含希望的方脸上,罗星汉眼里的贪婪毫无遮拦。有了一辆装甲车,那美斯乐的掌控权,嘿嘿,政府军他也能扛上一仗了。

    “战损物资,转移不走的话,我还是有权处理的,”罗二悠悠地点上一根雪茄,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星汉一眼。

    “少尉,兄弟,你就说个价,”心急的罗星汉,恨不得和罗二真的沾上丁点的亲戚关系,他的眼光可不止这小小的美斯乐。

    “嗯,”罗二想了想,伸出了一个巴掌,并不言语。

    “五袋?好,”罗星汉高兴地点点头,正要答应,却被罗二及时叫停了,“干嘛,那不是破烂,是装甲车,”;土包子,罗二不悦地摇摇头。

    那个支愣着耳朵的王麻子,也是禁不住一笑。他现在也只有看热闹的份。

    “五十袋,不是五袋,”罗二的回答,让罗星汉的心里。刷地一凉,果然,那大铁家伙就不是自己能玩得起的。

    挪到窗口戒备的王炳钱,被罗二狮子大张口的要价,也唬了一跳,我的妈呀,跟这个老板算是跟对了,赚钱给捡钱一样。

    “嘿嘿。德尼尔森少尉,那装甲车是要烧油的,我这里可没有油,我也用不起呀。”狡猾如狐的罗星汉,眯着眼开始了还价。

    “有油,那我还不卖了,”罗二已然不动,“装甲车的火力。想必罗队长也见识了,实力就是金钱嘛。”论起讲价钱,罗二最擅于空口将白话,骗的就是这帮子家伙。

    “二十袋。多了我也没有,收割的季节还没到。”

    “四十袋,装甲车状态良好。到手就能用。”

    一番讨价还价,罗二让步了,罗星汉掏出三十袋海洛因,还有一千斤鸦片膏,换来了装甲车的所有权。

    这次的大笔交易,让罗星汉没想到,直接促成了罗二向军火交易的转变,他开出的价钱,实在是太有诱惑了;其他什么买卖,通过这次交易,已经落不进罗二的法眼。

    也是,只有毒品生意,会堪比军火生意,尤其是落后、混乱地区,其他生意的利润只能遥望其背。

    在镇子里一间地下仓库里,罗二把罗星汉从附近村庄搜刮来的家底,扫了个干净;王麻子带来的大兵们,除了八个抬着胡营长、伊万的兵,其他的人肩上都扛着一个袋子,成了罗二的搬运工。

    太阳落山之际,王麻子指挥着队伍,开始返回果敢,他是一点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太没有安全感了。

    “罗队长,合作愉快,今后有机会请你喝酒,”罗二伸出二指,给罗星汉来了个美式军礼,带着自己的手下,紧随在队伍后面,开上北面的小山。

    持枪在后的王炳钱,冲着罗星汉点点头也走了,他心里明白的很,二哥把装甲车里,打扫地干干净净,机炮的炮打打光了,那挺重机枪也就剩下一千多发子弹,要想武装齐备它,罗星汉怕是还要掏上一大笔。

    笑容满面的罗星汉,眼巴巴看着大队人马拐上了小路,立马急切返回镇子,那辆几乎的吐血换来的装甲车,今天起就是他的座驾了。

    刚走两步,罗星汉停住了脚步,招来一个小头目,嘀咕几声,这才满意地大步离去。

    果敢在缅甸边境,距离美斯乐直线距离二百多里,加上一路翻山越岭的,夜里露营是肯定的了。

    王麻子对罗二的连夜行动,颇为不解,但传话的王炳钱,也不知道罗二的意思,只能好语相劝;自感无趣的王麻子,刚好见不得罗星汉的骄横,遂同意。

    “少尉,那装甲车真滴是给了他?”路上,王麻子不忿地问罗二,他对罗星汉的****,依旧念念不忘,怨恨深的很。

    “给他?我炸了也不会给他,只不过让他开开眼,领略一下时代的味道,”罗二悠闲地来回看着风景,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刚才的交易是假的?”王麻子有点发蒙,他是个多年的军官,脑筋转的是快,却也绕不过这个圈。

    “刚才他给我,是今天冲突的赔礼,小小的两袋货就打发了,真当我是小孩,呸。”罗二脸上浮现的杀气,王麻子可是见多了。

    这个少尉是睚眦必报的主,笑脸一转就递刀子,还是不要招惹了,王麻子摸摸腰间的****,决定不再多嘴。

    他不说话,罗二的话来了,“王连长,后面八百米,有人跟上来了,大概八十几个人,”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罗二早就发现了尾巴。

    “靠,那姓罗的就不是给玩意,”王麻子爆骂一声,却被罗二一脚差点踢倒;“说什么呢,老子也姓罗,”没声好气的,罗二黑着脸。

    “呦,对不住了少尉,我这不给忘了,”王麻子见身边的士兵偷笑,红着脸讪讪地解释。

    “行了,不要管身后,继续前进,”无奈地罗二,开始接手部队的指挥权,这个腹黑的王麻子,行军打仗还不是一般的外行。第一反应竟是骂人。

    93师在国内时就有美军顾问,曾经一直配备到了营级,队伍里的老兵,看见一身戎装的美军少尉。得意地给后来的兵们,讲起以前的风光。

    翻过两个山头,寻了一处平坦的林地,罗二展开了队伍,把这里的小路,封锁了个严实。那些士兵们背着的袋子,被指令放在了一个洼地里,王炳钱亲自看守。

    “少尉。这里的地形不适合伏击,”王麻子跟在后面,不安地问罗二,他可就这些老兵了。再折了本钱,这连长的职务就到头了。

    “一百多人打八十几个土著,王连长你没信心?”罗二拍拍王麻子的肩膀,“等等我,”抬步。罗二向远处的王炳钱走去。

    不一会,罗二转了回来,“王连长,你派人到老王那去。他那里有好东西。”一指王炳钱的位置,罗二继续观察来路上的动静。

    什么好东西?王麻子嘀咕一句。派出自己的大兵。

    不一会,兴奋的大兵匆匆来报。王炳钱那里有两挺重机枪,还有一门迫击炮十几发炮弹。王麻子的队伍里,有的是机枪手、炮手,现在都成了步枪手。

    “他们早有准备?”这下,王麻子对罗二的怀疑,算是彻底消散无疑,也加深了对美军的恐惧;也不知道,罗二这么做是对是错,反正他想不了太远。

    有了重机枪迫击炮,王麻子和他的士兵们,个个信心满棚,要是不干掉这些尾巴,谁知道今晚是祸是福。

    再说罗星汉派来的一队炮手,在小头目的带领下,仗着地形熟悉,不紧不慢地吊在罗二他们后面,500米远的距离,只要能跟上就行。

    一旦得手,那装甲车算是白得了;要是失手,来个死活不认,谁也那他罗星汉没办法,他的炮手们放下枪就是山民。如此狠辣的手法,罗星汉已经使得炉火纯青。

    今夜,趁罗二他们宿营的机会,等到凌晨慢慢围上去,一把突然袭击,绝对能对方个落花流水;这些炮手,可是罗星汉的嫡系小队,手里拿的全部是一水的冲锋枪,腰间还挎着手榴弹。

    上午进攻罗二的时候,罗星汉也没舍得拿出来,后来去增援第一波枪手时,却被装甲车吓回了镇子,也算是侥幸。

    当然,罗星汉承诺的两成奖励,才是他们尾随的真正动力。

    天黑的很快,站在高处的罗二,看见远处一个个淡淡的红光,跑进了三百米的范围。

    掏出****,罗二静静地看着自投罗网的土著们,直等他们跑到了十几米远的小路上,这才呯地打出了信号。

    随着他的枪声,“通通”,几发照明弹,眨眼间爆亮了大片的天空,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炮手们,赫然发现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正正就在眼前。

    “呯呯呯,”“突突突,”步枪机枪,就在刺眼的亮光下,同时发威,把呆立在面前的炮手们,打倒了一片,嘶喊一声散开。

    这些彪悍的炮手们,也是几番生死打滚混过来的,眼看偷袭计划破灭,也嚎叫着开始反击,“哒哒哒”,一排排子弹扫射过来,把王麻子的兵们,也搁倒了好几个。

    面对面的射击,很快进入了白热化,双方机灵一点的,都掏出了手榴弹,互相啪啪地扔了过去。不断亮起的探照弹,照亮了一股股爆炸的烟雾。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两挺交叉射击的重机枪,发挥出了强大的威力,7mm子弹,疯狂地摆动扫射,把八十个前来打劫的土著炮手,全数留在了小路两旁的密林里。

    枪声渐渐停了,王麻子高喊一声,“给我上,缴获归自己,”哄然相应的兵们,在各自班排长的催促下,亮起手电弯着腰冲了上去。

    罗二身边的王炳钱、萧子同,蠢蠢欲动之下,却发现罗二冰冷如水的黑脸,也压根不敢再提捞便宜的事。

    密林里,枪声凌乱地响着,那些负伤倒地的炮手,被麻利地解决,他们手里、身上的财物,也落进了大兵们的口袋。

    不好意思捡便宜的王麻子,跑到罗二面前,连腰也低了几分,“少尉,偷袭我们的敌人,全部被歼灭,现正在打扫战场。”

    “王连长,小打小闹地,你也好意思说,”吐了口闷气,罗二决定不理会那些蜕变了的兵们,转而讥讽起王麻子。

    “长官的意思是?”一个连的兵力,只伤了七八个人,就干掉了八十几个武器精良的土著,王麻子心里不服,也不敢随意表现出来,只能谦虚地问道。

    “胡营长在这次袭击中,不幸中枪不治,为了给他报仇,我决定,和你们一起,打回美斯乐,消灭罗星汉这个凶手。”罗二呲牙一乐,低声说道,他那白森森的牙齿,在王麻子看来,已经是噬人多时了。

    “这,长官,”王麻子腿肚子开始转筋,身子晃悠着摇摇欲坠,刚才胜利的喜悦,已经不翼而飞。

    “战利品归你,我一样也不要,就要罗星汉的人头,”咬牙切齿的罗二,点明了各自利益;“事情成功后,十万美金谢程,王连长,你的意见呢?”

    罗二阴森森的逼视,还有那两个随时爆发的伙伴,王麻子后悔了,后悔给胡营长出了这个两吃的损主意;现在好了,人家这是要自己的投名状呐。

    要想活下去,活得滋润,也只能抱紧了少尉的大腿,王麻子牙关紧咬,“成,少尉,就按你说的办。”

    “好,兄弟够义气,占领美斯乐,那地头就靠你维持了,”罗二爽快地抛出了大礼,可把王麻子喜坏了,天上掉馅饼啊。

    他也不想想,自己没有金身贵气紫云护身的,掉这么大个馅饼,也不怕中毒了。

    王麻子利索地带着几个心腹,去找胡友德的担架去了;在他的身后,罗二笑吟吟地点上了雪茄,多一个暗线,就是多一份买卖,哪怕这个暗线损伤了,大不了换一个。

    山间,密林小道,一队士气高昂的战士,迅速向美斯了扑去;罗二送的两挺机枪,被稳稳地抬在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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